第311章 鳩佔鵲巢終將還
其實春天的夜裏已經沒有那麼寒冷,最冷的天終究還是過去了,可是黎梓落進了家后依然責備我不穿衣服就跑出來,我笑咯咯的依偎在他懷中,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緊緊環着他的脖子,他把我抱回房后,說有些累了,想泡個澡。
我看了看時間,都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我才想起來問他:“南休呢?”
他說:“回去了吧。”
“他也參加後來的會議了嗎?”
“嗯。”
黎梓落應了一聲便走進浴室開始脫衣服,我站在門口嘀咕着:“可是他又不是十三幫的人,為什麼能留下來?我為什麼不可以?”
他已經脫掉上衣,露出精壯的肌肉,我不自覺眼神直瞄,他立馬走到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因為南家和我們是利益共同體,而後面的事,我不希望你再插手,或者說,你也不適合再插手了。”
我昂起下巴抬眼看着他:“你是怕我會對陸千禹心軟嗎?”
他好看的眸子低垂着湊到我面前:“我是怕你再受到一點傷害!”
說完他伸出修長的食指點了下我的腦門:“出去。”
把我推到門外后,他一把關上浴室的門,我踱回床邊,看來黎梓落已經胸有成竹。
不知道那個匣子裏面會是什麼,但不管是什麼,黎梓落既然有把握回來了,陸千禹恐怕都將前路難行。
我望着浴室的門,心頭微微顫動着,我清楚黎梓落正是因為了解我對陸千禹的情感,才不願讓我看見最後的結局,因為他知道,不管結局怎樣,從情感上來說,我都不會好受。
我眼眶一熱,再次起身輕輕擰開浴室的門,裏面熱氣騰騰的沐浴香氣立馬包裹住我,我躡手躡腳的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把門關上,又像做賊似的惦着腳尖偷偷摸摸靠近浴缸。
看見某人正閉着眼一絲不掛的躺在裏面,我悄悄走到他旁邊蹲下身,看着他臉上晶瑩的水珠滑落在長長的睫毛上,薄薄的唇似勾起淺淺的弧度,看得我喉間滾動了一下。
我的視線慢慢順着他的胸膛向下移動,當看到小小落時,驀的心跳突兀的跳動了一下,剛準備收回視線,卻忽然聽見一陣水聲“嘩啦”一下,幾乎同時,我感覺到腰間一緊,整個人被他撈入浴缸圈在懷中,他饒有興緻的抬起我的下巴:“想我了?”
黑色的眸子像無盡的漩渦一樣,閃動着勾人的光澤,讓我渾身像爬過小螞蟻似的。
我淺淺的應着:“嗯。”
瞬間我眼前一黑,他溫熱的唇已經壓了下來,呼吸沉重間反轉糾纏…
水花四濺、魂牽夢繞、朝朝與暮暮,我的身體越來越軟,最後輕聲喘息着被他抱出浴室,我貪戀這種感覺,似乎只有和黎梓落在一起,才可以真正卸下一身包袱和疲憊,安然的享受着被照顧的感覺,不用管日夜交替,生殺大權,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他就是我的布爾灣,我永遠可以信賴的港灣。
我們兩趟在床上,身體緊緊相擁着彼此,他的呼吸在我臉頰,在我唇舌,在我雙眸,在我肌膚的任何角落,他對我說:“我也想你了…”
……
太陽緩緩從地平線的那一頭冉冉升起,陽光再次灑入大地,萬物從沉寂中漸漸蘇醒。
我伸了個懶腰,被子從身上滑落,帶來一絲涼意,側頭看去,身邊的人似乎早就起來了,神清氣爽的撐着手肘看着我,我驚的把被子拉過身體防備的問他:“你看了我多久?”
他眼裏溢出暖意:“不久,半個小時吧。”
我趕忙裹着被子跳下床問他:“你看我幹嘛?”
“看你這個小腦袋是什麼結構,為什麼我以前沒發現你腦子還挺夠使的,昨天打開匣子的方法怎麼想到的?”
我邊穿衣服邊說:“那你有所不知了,我當時走入場中,一道光束劈向我的天靈感,我頓時白眼一翻,就感覺身體裏出現了另一個思維,後來我尋思着大概是白槿附身到我身上了,於是我就被她開始主宰,驚不驚奇?意不意外?”
黎梓落估計聽不下去了,拿起枕頭就朝我砸了過來:“你給我正經點!”
我笑眯眯的接過枕頭扔還給他,一邊走進浴室一邊說:“我哪裏不正經了,你看昨天幾個老頭都被我唬住了,你就不應該跳出來,說不定我還能多裝一會林霂言,讓他們乖乖把銀行密碼告訴我!”
我剛擠完牙膏就感覺腰被人掐了一把,我“哎喲”了一聲對着鏡子裏面的他說:“其實我在去茶館之前,就已經研究兩三天了,然後通過朋友的關係知道那些符號代表什麼,只是我只知道應該要把四個球卡對,卻怎麼試都沒用,後來你還記得在茶館裏有個中年男人,可能是近視還是什麼的,拿着匣子直轉悠,我當即就想到了方位的問題,所以問你要了指南針!”
黎梓落靠在我身後的牆上饒有興緻的抱着胸:“哦?你就那麼確定我在那?”
我斜睨了他一眼壞笑着說:“南休貼在我耳邊說話時,你是不是吃醋了?”
黎梓落本來上揚的嘴角慢慢拉了下來盯着鏡子中的我,我把牙刷往嘴裏一放含糊不清的說:“就是吃醋把你自己暴露了。”
他狠狠拍了一下我的屁屁:“就你能!你怎麼會想到香樟樹的?”
“我想林錫覃至死都不會忘了白槿和他說的最後一番話,她說味苦,性溫,無毒,是想告訴林錫覃她過的很苦吧,可是她從沒想過害他,她還說她近幾年氣血不穩,時兒腹痛,睡眠更是越來越差。是想告訴他,她過的並不好,一直活在痛苦中,只是我想,當時的林錫覃一定沒有聽懂,等他後來懂的時候,卻早已物是人非。
他對白槿已經不單單是愛情,白槿帶給他的更是一種靈魂上的震撼,記得我和你說過木槿花的花語嗎?堅韌、永恆、溫柔的堅持,這是一種偉大的犧牲,他把這種精神注入在那個匣子中,懂得人自然能打開。”
黎梓落若有所思的凝視着我,一雙黑眸宛若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靜謐而神秘。
我滿嘴泡沫笑眯眯的,忽然想到什麼眼神一滯看着鏡子中的他咕噥着:“M酒店…”
他淡淡的說:“沒了就沒了,別把你自己搞沒了就行。”
說完他已經出了浴室,我洗漱完后,整個散發著薄荷清香,走到他面前往他身上一掛撅着嘴,他狠狠親了我一口說:“下去。”
我搖搖頭依然像樹懶一樣掛着他,他只有拖着我把我抱下樓,尷尬的是,剛下樓,門鈴就響了,本來黎梓落想把我放下來,奈何我腳上沒鞋,他大概怕我光着腳丫子踩在地上,乾脆就帶着我打開門。
然而當站在門口的董漢看見這一幕後,整個人都呈懵逼狀,活活愣了好幾秒沒反應過來,然後迷之尷尬的說:“我,我在車上等你們。”
說完主動替我們把門關上了,我覺得我的老臉已經丟光了,這輩子在董漢面前都抬不起頭了!
偏偏頭頂某人見我臉頰緋紅極其難為情的樣子,開懷的笑出了聲,狠狠捏了下我的鼻子:“叫你皮!”
我難堪的恨不得找個樹洞躲一下!!!
黎梓落把我扔在沙發上,找來拖鞋,讓我上樓收拾一下,我問他馬上準備去哪?
他理所當然的說:“回蓉城。”
我有些擔憂的看着他:“你確定要回去了?”
他頎長的身影立在我面前,逆着光顯得如此高大和桀驁,薄薄的唇瓣抿出一絲狂傲的弧度:“鳩佔鵲巢,就要想着終有歸還的一天!”
我站起身對他揚起一絲笑容,上樓收拾好后,黎梓落似乎還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打電話,我則先上了車,董漢本來坐在駕駛座低頭看手機,見我上來后,抬頭從倒視鏡里看我一眼,沒一會又偷瞄我一眼。
我直接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看個毛啊?我知道你肯定在心裏嘲笑我,是不是?是不是?”
董漢乾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