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九章 三月二十四,夜雨

第三百一九章 三月二十四,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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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乞以佛王之姿從地獄復出,一舉平息了閩牧州戰亂,但這之後又究竟發生了何事?以至於劉雲清身死,秦乞與朗還珠逃至深山?

在閩域大亂之時,劉雲清被道相奸計得逞,以至於自懸崖上墜落下去,弄得奄奄一息,雖然劉雲清已無葯可醫但也不會即可身死。

這一切還要自三月二十四日夜說起。

話說杜飛率領着一千鬼騎以黑羅剎陣將梁庄三千騎兵團團困住。而壽霸此時早已得知閩王被朗齊烈挾持,知道朗齊烈定然會對自己不利,早已有潛逃之心。

壽霸知道冶城乃閩域兵庫,想要再逃竄之前先擴充一下州府兵的軍備,但卻不知朗齊烈早已在冶城中埋伏下重兵等候着壽霸自投羅網。

到此時為止,一切都在朗齊烈的計算之中,只要殺敗壽霸和梁庄,無論是州府兵馬還是宗朝餘黨都不足懼。

但天算不如人算,朗齊烈低估了白若蘭的實力,關鍵時刻白如蘭培養了十多年的人形兵器登場,一登場便殺退八方,都護府兵馬無功而返,使得壽霸和白若蘭有了喘息之機。

陶信文與白若蘭都是精於算計之人,兩人也都出自白壁書院有同窗之誼。州府兵馬都震懾與秦乞的大慈悲的威力,早已不復殺戮之心。

白若蘭依仗秦乞想要說服壽霸投誠,而壽霸想要逃離閩域必然要通過城地暗道,不然風險太大。壽霸與陶信文商議之後便與白若蘭妥協。

城地暗道,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着。

是夜,當所有人員物資盡數潛入城地暗道之後,白若蘭下令將城地暗道各處入口封堵。

城地暗道錯綜複雜,人員與物資分配完成後,由白若蘭配給專人帶路潛行各處通道。

其中一條暗道內。

白若蘭,梁庄,壽霸,陶信文,劉雲清,秦乞極少數兵卒同行。

劉雲清有兩名兵卒抬着走在最後面,秦乞一直陪同在劉雲清左右,當聽聞劉雲清受傷經過後,秦乞恨不得立即找到道相將其宰殺了。

劉雲清時昏時醒,渾身發燙,口鼻不斷湧出黑血,隨行的軍醫調配了三四副葯,但卻始終不能控制劉雲清逐漸惡化的病情。

“我師父與我有十六年不見之約,師父托易雲子前輩告訴我,說我與他十六年前緣法已盡,還說我與他都是阿羅漢相,乃接引化身,故一生應劫,致死無疑。”劉雲清清醒的時候便會緊緊抓住秦乞的手。接引誰,靈徒也。

“現在我才參破師父之所以十六年不與我相見,乃是為了保護我。”劉雲清面色慘然,但卻透出一絲釋然。

“若是遇到靈徒便會得以解脫,師父不忍我死,這才將我趕出師門,但命運的造化便是這般神奇,十六年後卻還是讓我遇到了秦乞你,我死而無憾,你若從暗道出去,可去越牧州蓮華寺,我師父等了你十六年了。”劉雲清說的解脫就是死。

劉雲清的話令秦乞受到不小程度的震撼。

劉雲清的師父是佛光,佛光的師父是佛燈,佛燈的師父是擁有現在佛王相的佛智。

而自己又是參破光明王設下的禪機之人,也算半個光明王弟子,佛陀轉世凡人稱為靈徒。

想到這裏,秦乞渾身冷汗淋漓,當時在地獄歷練之時,秦乞曾想過一個問題,就是光明王有可能改造自己的識海,或者說將自己的一部分覺識強加入自己的識海中。

而劉雲清口中的靈徒顯然指的就是自己,這般說來自己是佛陀轉世,或者說是光明王藉助自己的肉身復活!

秦乞被自己的想法嚇得跌了一跤,渾身彷彿陷入無邊黑暗中一般,恐懼瀰漫。

現在的秦乞恨不得立刻去越牧州拜謁佛光,將一切本源問清楚。

在劉雲清昏睡之後,秦乞離開了劉雲清走在了最前面,他生怕劉雲清清醒過來在對自己說些難以理解的話。

秦乞失魂落魄的走在最前面,對周遭一切都變的漠不關心,誰說話也聽不清楚,一切恍如夢幻。踏前一步,走近虛幻,再踏前一步走入現實,現在秦乞已經分不清楚了。

彷彿又看到了地獄可怖的景象,秦乞抓着頭髮,在地上打滾,為什麼自己已經離開了地獄,但地獄便似刻印在腦袋中一樣,如影隨形。

本就情緒不穩定的秦乞,終於歇斯底里起來。秦乞的的舉動令諸人紛紛側目,凄厲的嘶叫令人毛骨悚然。

兩名開路的兵卒嚇了一跳趕忙舉着火把趕到秦乞身側,秦乞作為一件威力極大的人形兵器使他們安全的保障,沒有人願意看到秦乞這般狀態。

陶信文拉住想要上去查探的壽霸,低聲道:“一切就當做沒看見,什麼也不要說。”自進了暗道以來,陶信文無時無刻不在悄然打量着白若蘭,為了避免引起猜疑,陶信文與壽霸走在中間,與身後的白若蘭和梁庄隔開一段距離。

當秦乞病發之後,陶信文分明看到白若蘭臉色變得慘白,似乎在擔心什麼,又似乎在為什麼興奮。

陶信文自然猜到了秦乞與元道宗有關,但卻也只知道這麼多了,在什麼都不知道之前,陶信文什麼也不會說,什麼也不會做。

過了一會,秦乞不在叫喊,但依然神志不清,白若蘭命兩個兵卒抬着秦乞向前繼續走。然後自己和梁庄躲在隊伍的最後面小聲說著什麼。

陶信文雖然很想知道他們之間的對話,但卻只能繼續向前走去。

便在此時,劉雲清猛地自架床上彈起,一掌拍開梁庄,向秦乞狂奔而去,一邊跑着一邊大喊,“秦乞快跑,他們要害你,秦乞快跑,他們要害死你啊。”

誰也沒有想到病入膏肓的劉雲清竟然還如如此力氣,皆嚇的目瞪口呆。

劉雲清那一掌顯然打得不輕,梁庄登時被拍昏了過去。白若蘭見梁庄被擊的昏厥,急得一跺腳,朝着暗道中大喊,“快阻止劉雲清,別讓他靠近秦乞。”說著白若蘭不顧老邁之軀,將梁庄的軟劍抽出,向劉雲清追去。

壽霸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看到劉雲清暴起傷人,便跨前一步擋在劉雲清身前,此時劉雲清已到油盡燈枯之境,猛地撞在壽霸強壯的身軀上被彈了回去。

而此時白若蘭低頭狂奔而來,“噗”軟劍竟然不差分毫劃過了劉雲清的脖頸。

鮮血噴涌,白若蘭瞪大眼睛,看着手中沾滿鮮血的軟劍,輕呀了一聲,將軟劍扔在了地上。

而這一切卻被秦乞看得一清二楚,秦乞見白若蘭殺了劉雲清,登時暴怒,大喝一聲,大慈悲發動,所有人皆跪倒地上,淚流滿面。

秦乞不斷催發著識海中的能量,洞中諸人便身在怒海洶濤中一般,被壓迫的趴到在地,曲倦成團,各自訴說著自己潛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佛祖慈悲,當年我貪戀美色,誘騙了鄰居的阿花,將阿花姦淫后,生怕醜事敗露便殺了她。”一個兵卒跪在地上,淚流滿面道。

“佛祖慈悲,當年我爛賭成性,將給母親買葯的錢拿去賭博,結果輸得一乾二淨,當我回到家事,母親已經病死三日了。”令一個兵卒跪在地上以頭撞地。

秦乞的識海中的能量竟然能壓迫的諸人將潛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說出來,這是何能大威力啊。

白若蘭也不例外,他的秘密便是秦乞。諸人眾說紛紜,秦乞只是靜靜聽着白若蘭的秘密,然後再諸人昏迷后,抱着劉雲清的屍體轉身便走。

神志不清,毫無目的的亂闖,也不知走了多久,秦乞竟然走出了城地暗道,來到了九仙山的禁地伏牛谷。

此時黑雲掩月,下起了傾盆大雨,秦乞抱着劉雲清的屍體鑽進了伏牛谷的一個洞穴中,走進了洞中並不是為了避雨,而是因為可以繼續向前走。

石洞中漆黑一片,而且幽深無比,不知走了多久,漆黑中出現了一點亮光,秦乞終於走出了石洞。

沒想到石洞的終點竟然直通九仙山山頂的道觀,這裏是九仙山的後山,祖師祠堂。

也不知這裏就經歷過多麼激烈的打鬥,祖師祠堂前面的三官殿竟然崩塌了一角,而且山上一人也無。

到處都是殘屍斷臂,在磅礴大雨的沖刷下真箇是血流成河。

雨水的衝擊下,秦乞似乎逐漸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有人呼救。

秦乞將劉雲清的屍體放在祖師祠堂的迴廊中,然後向呼救的地方走去。

祖師祠堂後面是一排屋舍,屋舍靠近一側岩壁,也不知岩壁遭受了何等劇烈的攻擊,竟然紛落下大片碎石,將屋舍砸的七零八落。

呼救聲微弱但卻清亮,秦乞聽着聲音的方位,瘋狂的挖了起來,在地獄中秦乞是真切感受過被活活悶死的,被活活擠壓死的感覺。所以他不會讓如此痛苦的事情在其他人身上重現。

挖到雙臂酸麻,挖到指甲崩裂,但呼救聲依舊,山石卻怎麼也搬不完。

也不是老天發善心還是巧合,當秦乞將掩埋在山石中的一根櫞木抽出來時,發生了崩塌。

但也因為這次小崩塌,露出了一個小洞,秦乞想都沒想,便鑽了進去。這就是卦象上說的“明珠土埋日久深,無光無亮到如今,忽然大風吹土去,自然顯露有重新。”

沒錯這就是朗還珠得救的過程。

此時的秦乞還處於夢遊階段,根本認不得朗還珠,這位自己苦戀十年的麗人。

秦乞將朗還珠救出后,又回到祖師祠堂,然後抱起劉雲清的屍體,向之前出來的那個石洞中走去。雖然秦乞不識得朗還珠,但朗還珠卻永遠也不可能忘記秦乞的摸樣。

朗還珠見秦乞怪異莫名,心中自然擔心無比,便跟在秦乞身後寸步不離。

當再次走出山洞時,雨還在繼續下,但天已經微微轉亮。出了伏牛谷秦乞還是抱着劉雲清漫無目的走着,一會兒走到山林中,一會兒有走到原野里,朗還珠緊緊跟在秦乞身邊,被秦乞的舉動嚇得大哭起來,她從秦乞灰色的眼睛中能夠感受到秦乞的絕望和無助。

荒山中,朗還珠從背後緊緊抱住秦乞,不讓他在向前走一步。

也許是秦乞走累了,還是感受到朗還珠溫暖的環抱,秦乞停了下來,便如同一根木樁,一動不動的呆立在荒山雨幕中,久久未動。

朗還珠親眼目睹了九仙山上的慘劇,便那場火海就死了三千士卒。但若是朗還珠知道那大火便是秦乞懷中的劉雲清一手造成的,會作何感想呢?

朗還珠是一個外表柔弱但內心堅強的女子,她是有主見的,她想要帶秦乞離開這裏,離開閩牧州。

她知道秦乞遭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苦難,她想要秦乞遠離着蒙受苦難的地方。

大雨滂沱中,一輛馬車,馬車中坐着秦乞和死去的劉雲清,駕車的是朗還珠。

馬車出了閩牧州后,轉入吳越道。

“停車。”兩日來,秦乞說的第一句話。

朗還珠急急停下馬車。

秦乞抱着劉雲清向馳道旁的深山中走去。

“這裏有一處茅屋,我曾和懷仁住過。”

朗還珠釋然一笑,目送着空空如也的馬車隱入雨幕。

翻山越嶺,也不知跌了多少跤,絆倒了多少次,朗還珠背着包裹依然緊緊跟在秦乞身後。

茅屋出現了,但秦乞沒有止步,朗還珠將包裹放進茅屋,跟在秦乞身後。

翻過了一座山頭,淌過了一條小溪,在一片依山旁水的靈秀之地,秦乞將劉雲清埋了。

然後伏在墓前大哭起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天清氣朗,烏雲轉眼消散,入眼一片晴空。

兩人回到茅屋后,秦乞脫力昏厥,渾身發熱,顯然是被雨水淋病了。

所幸朗還珠竟然沒有得病,整整十八天,朗還珠無微不至的照顧着秦乞。

這裏荒無人煙,為了能給秦乞燉一碗兔湯補補身子。朗還珠不惜潛進樹林守株待兔。為了能消減秦乞的虛熱,朗還珠不惜攀山登崖摘采草藥。

這一切本不應該是一個女孩子做的,但朗還珠做到了,還做得很好。

秦乞病好了,也恢復了正常。

*********************

“去滇牧州嗎?”秦乞問道。

“嗯,那裏有一位神醫,針灸功夫了得,定能治癒你的腦疾。”朗還珠笑道。

“嗯,好吧,在離開之前,我想再去看看劉大哥。”

“我陪你一起去。”

其實秦乞是不想去滇牧州的,他想去越牧州找佛光,但是又不敢告訴朗還珠,因為現在越牧州局勢十分緊張,大部分都已被宗朝餘黨控制,自己本就是宗朝餘黨找尋的目標,若自己要去越牧州,朗還珠定不會同意的。

收拾好行囊,秦乞便與朗還珠出發了。

墳墓前,石碑上刻着:“劉還好還好和”

“劉大哥,謝謝你救了我,若不是你我不會知道白爺心中的秘密竟然就是我。”雖然秦乞將白若蘭恨之入骨,但卻仍稱其為白爺。

“劉大哥,雖然小女沒有見過大哥,但是聽無良哥哥經常說起大哥,大哥生前定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朗還珠是發自內心的,因為劉雲清至少有一件事令朗還珠很感激,那就是救了秦乞,且使得自己能與秦乞見面。

“還珠,你與我東奔西走,是不是應該告知你父親一聲——”秦乞與朗還珠真心相愛,但是自己畢竟是宗朝餘黨之後,而還珠又是大家閨秀,兩人如今無名無份,雖然自己無所謂,但還珠的名聲定會受到影響。

朗還珠輕笑一聲,“自母親死後,父親整個人都變了,眼中只有自己的謀反計劃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的死活,他在不管咧。”

秦乞不知道朗齊烈經歷了變故,竟然瘋狂到不惜十年密謀,原來朗還珠也過得很不開心啊。

“我要你以後都過得開心。”秦乞站了起來,抓住朗還珠的手。

“無良哥哥——”

“我要你以後都過得開心,等我們安定了,我要娶你為妻。”秦乞雙目炙熱起來。

還待朗還珠要說話,但卻只張了張櫻唇卻昏厥了過去。

秦乞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急忙將朗還珠平放在草地上,卻是不知該如何辦。

“不用大驚小怪,只是為了避免她打擾我們的談話。”這荒山野嶺中竟然還有其他人?

樹林中緩緩走出兩人,兩個身穿黑袍的人,黑袍背後綉着閃着金光的慈悲之眼。秦乞當然看不到黑袍背後,但這兩人的身份無疑已經明確了,他們就是元道宗正統門徒,海淵和冰河,額角有一塊半月形狀胎記的男子是海淵,眉心有一個紅痣的男子是冰河,這二人雖然兜着黑帽,但仍能看到半張臉龐,半張英俊的臉龐。

看到這二人後,秦乞登時放鬆了警惕,這二人氣質如仙飄逸,令人感到如在雲端一般的感覺。

絲毫沒有看到這二人是何時出手的,竟然令郎還珠突然暈厥過去。

秦乞抱着朗還珠,向後退了兩步,“你們是誰?找我有何貴幹?”

“為了讓你在最短的時間明白一切,那麼——”冰河眉心的紅痣突然一亮,大喝一聲:“只有得罪了。”

秦乞以為冰河會跑過來攻擊自己,但是冰河出了看着自己外,什麼也沒做,似乎連身體也沒動。

但是秦乞卻臉色一變,神色慘然的將朗還珠放在地上,有東西侵入了自己的識海。

秦乞登時汗流浹背,腦袋渾身,不自覺便跪在了地上。

反抗是人的本能,雖然秦乞還不懂得運用識海中的這股能量,但是秦乞卻學會了暴走。

“咿呀——”秦乞瘋狂大叫,搖晃着身子,向二人走去。

空氣變得稠膩,每走一步便如同陷入泥沼。秦乞拼勁全力始終走不出第三步。

瘋狂的後果是大慈悲發動,只一瞬加局勢逆轉,冰河與海淵兩人臉色一變,經身不由己的向秦乞走來,而秦乞卻昂揚着腦袋神情傲然的等着他們。

海淵雙眼一閃,額角半月胎記亮起,相距三步遠,三人終於成膠着狀態。

秦乞訝然一聲,脫口道:“你們是元道宗正統門徒?”

關於識海的較量便告一段落。

“當年佛光和尚算出當世會出現五位元道術者,我們二人出自元道宗正統,你和佛光是傳承者,最後一位就是當世大奸元道宗的叛徒李復庭。”

秦乞沉默。

“李復庭已經得知你的存在,所以現在的你很危險,我們也只能暗中保護你,現在你儘快趕往滇牧州,佛光會在那裏等你。”

“佛光不是在越牧州蓮華寺嗎?怎麼會去滇牧州?”

“去參加七月佛會,到時定會異常精彩的。”兩人大笑而退,獨留沉思不語的秦乞。

他們說我和佛光是傳承者,傳承者就是什麼意思?至少可以肯定我們二人不是元道宗正統門徒。

忽的秦乞驚呼一聲,心跳突突,莫不說我們二人的元力並非自身修得,而是傳承自先賢。

元道宗有兩代先賢,一代是光明王,一代是佛智。如果佛光傳承自佛智,那麼自己豈不是傳承自光明王。

如此推論出的結果令秦乞受寵若驚。

還有那個李復庭,這個人秦乞是聽說過的,帝君身邊的紅人,圈養了一大批爪牙,到處逞凶為禍,大肆捕殺朝中忠良。

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也是元道術者,而且是元道宗的叛徒。

正待秦乞胡思亂想之際,朗還珠醒了過來,秦乞二話不說拉着朗還珠便離開了這裏。

此時的秦乞心中自然十分矛盾,那二人說我如今險惡在身,如果朗還珠隨我一起去滇牧州,定會遇到危險。

要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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