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1章 你是我的愛(十五)
黛泠在空姐催促下,終於回過神,朝掐着胖男人脖子的男人看去。
他手臂上青筋突起,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眼神陰冷,彷彿要將對方千刀萬剮。
空姐見黛泠還怔愣着不動,扯了扯她手臂,“黛小姐……”
黛泠點了點頭,連忙走到顧灝霆身邊,小手拉住他掐住胖男人那隻手的胳膊,因為正在用力,肌肉賁張,像石頭一樣,硬得不行。
黛泠掰不動他,看了眼他緊繃著的側臉,她低低說道,“別再掐了,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她聲音聽上去帶了絲祈求,隱隱中透着不安和惶然。
這人內心狠辣的程度遠比他英俊的外表看起來危險得多。
雖然他在幫她,但她還是覺得害怕和惶恐。
彷彿他就是一個殺人於無形的大魔頭。
黛泠說完,見他還是沒有鬆手,像是陷入了魔怔,沒辦法,她只好從後面摟住他的腰,用力將他往後拖,“別再掐了,我讓你住手聽到沒有!”
直到男人沉穩如山的身子被她抱着往後走了兩步,她全身緊繃的神才漸漸松馳下來。
胖男人倒在了地上,空姐連忙進行急救。
顧灝霆沒有看一眼,他轉過身,一把拽住女人纖細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直到被他按坐到第一排位置上,黛泠才輕呼出聲,“你捏疼我手腕了。”
他鬆開她的手。
她過份白.皙的腕間,出現了一道紅色淤痕。
她揉了揉手腕,皺着眉頭想站起來,才抬了下屁.股,就被他喝止,“坐好。”
黛泠濃密纖長的睫毛眨了眨,不知為何鼻子有些發酸。
她垂下眼斂,沒有看他,視線盯在他如刀裁的黑色西褲上。
兩人一時間緘默無言。
黛泠感覺到他灼冷的視線落在她頭頂,她慢慢抬起眼,和他幽沉的黑眸對上。
誰都沒有說話,兩人就那麼默默彼此凝望着對方。
黛泠被他看得心煩意亂,咬了下唇,口吻僵硬的道,“你怎麼在這裏?”
他沒說話。
“你跟蹤我?”
這次她話音剛落,就聽到他嗤笑一聲。
她耳廓漸漸有些發熱。
如果今天要回都城的話,確實只有這一趟直達航班。
她和他都住都城,同坐一架飛機,沒什麼稀奇的。
看着他黑眸中帶着淺薄諷意的神情,她有些無所適從。
笑你妹!
“那人被你教訓了一通,應該不會再做什麼了,我回自己位置。”
纖細肩膀被男人大掌用力按住,她抬起眼,看着男人不容置喙的眼神,以及緊繃著顯得凌厲無比的下顎,她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氣勢瞬間消失了不少。
“顧先生,我在酒店已經跟你將話說清楚了,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糾纏。”
男人筆直的站在她身前,低眸看着她,眼神幽暗,唇角泛起冷意,“我糾纏你什麼了?黛泠,別往自己臉上添金。”
他收回按在她肩膀上的手,看着她的眼神淡了幾分,清俊而寡然,“別忘了誰先招惹的誰。”
黛泠張口,正要說話,又聽到他冷冷道,“坐在這裏,我幫你,不過是看在你曾跟我做過愛的份上。”
他聲音不高不低,吐詞清晰,頭等艙雖然人不多,但也是有其他人的,他說出這句話時,不僅連旁邊座位,就是其他座位的人,都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黛泠耳朵燒得厲害。
這人怎麼能將做過愛這種話,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她將墨鏡架到鼻樑上,將長發撥到臉頰邊,透過墨鏡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沒有再看她,到她的座位將她的包提了過來。
兩人就這樣換了座位。
期間她聽到胖男人恢復意識后嚷着要報警。
到都城差不多下午六點左右。
一下飛機,黛泠就看到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那裏。
飛機上差點鬧出人命,空姐早已報警。
黛泠想到下飛機時那個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座位上的西裝還在她手上,她原本想還給他,他也沒有理她。
下了飛機后,他和那個胖男人直接被警察帶走。
黛泠想到晚上還有個相親,她直接拎着他西裝回了家裏。
洗手,化妝,將自己收拾得利落精緻了才出門。
出門前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的西裝,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隨即就舒展開。
雖然他是為了她的事進的警局,按理說她要去看看才能彰顯出她的人情味,但既然已經劃清界線了,她還是不要管了。
他都能跟女王坐在同一桌上用餐了,想必進了警局也是很快就能放出來的,更何況他那個態度就是極為陰鬱肆意且囂張的。
……
警局。
兩個同樣高大且出色的男人並肩從裏面走出來,身後跟着一臉賠笑的局長。
季馳揮了揮手,示意局長止步。
顧灝霆從褲兜里拿了根雪茄,在指上敲了敲,叼進嘴唇里,幽沉的視線掃向四周。
沒有女人的身影。
微皺了下眉,他低頭滑動打火機。
季馳將他的表情收進眼裏,等他吐出一口煙霧後面色沉靜的說道,“你真看上那個女人了?”
顧灝霆微微眯了下黑眸,“怎麼。”
“你知道自己是不能結婚的,她願意一輩子只當一個情人?”
顧灝霆夾着煙的手指微微用力,吞雲吐霧的速度明顯加快不少。
“還是你為了她,想背叛……”季馳眉頭緊皺,面色頓時沉了下來,“那樣你會沒命的。”
顧灝霆黑沉的眸子沒有半點波動,像汪死水,“你想太多了。”
季馳嘲諷一笑,“希望是我想太多了。”拍了下他肩膀,“詩語知道你回來了,晚上請吃飯。”
顧灝霆眉頭輕挑了一下,“你明知道她對我的心思,請吃飯還要拉上我?”
季馳雙手插.進褲兜里,“她要是真能睡到你,我就跟她解除婚約。”
“愛她到了這種地步,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季馳看向遠方漸暗下去的天空,像是對顧灝霆說,又像是對自己說,“你大概還沒有體會過想將一顆心掏出去卻被人狠拒的滋味,這麼些年了,一直都是我在勉強她,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