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登基大婚（二）
城東祭壇，各國各地的使者，未隨行的中下官員及部分百姓早就在一定的位置等候。
唐顏算作姬凡的親信，但是因為懷有身孕，便被姬凡勒令不得出府。
外頭人這般多，唐顏便是跟在姬凡的附近，若是出什麼意外，侍衛們也會有照顧不當的地方。
所以唐顏此時最多便只能在自家門前，望着遠處街巷中人擠人，在帝攆行過的時候，大抵只能看到個帝攆的頂蓋。
但唐顏還是踮起腳，想要讓自己能看得更多一些，身子還不由自主地往外走，但是在她就要跨出府門一步的時候，就會有暗衛出來將她攔下。
眼見着帝攆遠去，唐顏不由泄氣地往回走，臉上滿是失落之色。
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姬凡這是為了她的安危着想，但是心中還是有些氣悶。
燕綏到的時候，就見唐顏低着頭氣鼓鼓地樣子，便是自己站在他身前都不知曉。
燕綏也不喊唐顏，就看她差點撞到他身上，才反應過來。
但唐顏也只是淡淡地看了燕綏一眼，道：“你怎麼來了，你不去參加祭天禮嗎？”
燕綏微微搖頭，他又不是正經的東昭使者，沒必要去參禮。
看着唐顏走來的方向，感受着府中比前幾日他來時還多了的幾股氣息，燕綏不由問唐顏道：“你想去看祭天禮？”
唐顏微微一嘆，“是啊，殿下登基，我怎麼可以不在。”
嘆完，唐顏就想到自己不能去的原因，摸摸自己的肚子，這時候也懶得怪燕綏了，抬步就想回自己屋子。
卻是被燕綏攔下，“你想看就去看便是。”
說完，燕綏攬住唐顏的腰間，腳下輕點，便上了一側的院牆，再見便到了旁邊屋子的屋檐之上。
唐顏看着下方的街道，一眼就看到了擠滿人群帝攆行駛的路徑，不由伸手指了指城東，道：“去那邊，我們先去。”
燕綏輕應了一聲，就攬着唐顏往城東而去。
唐顏低頭看着帝攆所及，看不見此時燕綏眼中長久不化的淡漠似是消融了一些。
燕綏帶着唐顏，沒有落到祭壇的附近，而是另外尋了一處視角較好的屋檐，拉着唐顏坐下。
“裏頭應會有姬凡的近衛守着，我們此時過去怕是會被當做搗亂之人攔下，你便在這兒看好了。”
比原來待在屋子裏什麼都看不到，現在這情況唐顏已經很滿意了，自然不會再有其他要求。
對燕綏點了點頭，就凝神屏氣地望着帝攆將要到來的地方。
燕綏看着唐顏緊張激動地樣子微微皺了皺眉，實在是有些不理解，又不是她登基。想當初他登基的時候，唐顏還提前跑回了國呢。
這般想着，燕綏也開口淡聲道：“你興奮什麼，又不是你登基。”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唐顏難得回頭賞了燕綏一眼，道：“你懂什麼，順安殿下不僅是提攜我的恩人，更是天下女子之典範，殿下登基，便代表着起碼西周境內，女子地位上又一重大改變。”
對此，燕綏是不得不承認姬凡勝出他的一點，姬凡完全利用好了女子的資源，讓世人看到了女子的作用。
西周的姬凡姬韶，唐顏喬淑允之輩，都是大才者，便是許多男子都難以企及，但是這些人放在其他國家，他可以保證，絕不會有今日在西周的仕途。
便是西涼的公儀玉，也是因為皇族出身，才能達到今日的成就。
其實說來，西周的這些現有的女子官員，要感謝的便是姬凡的出現，而且這個人的出身便是註定了這樣的事情需要她去改變。
若姬凡不是皇室子弟，不是西周帝唯一的子嗣，西周帝也不是什麼情深之人，西周女子便不會有今日。
這一切，算是上天算計好的一般。
而姬凡所致力於改變如今天下女子的地位這一點，燕綏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看法，畢竟他從西周的情況中也看到了女子的作用。
在文在武，女子都可以不輸男子。
此時城東祭壇處，帝攆已經抵達，燕綏再看去，姬凡已經挽着顧庭下了帝攆，領着後頭的朝中要員往祭壇而去。
微微眯了眯眸子，燕綏又看了眼視線集中在姬凡身上的唐顏。
直至今日，他似乎不得不相信命定之言，姬凡的出現，不只是為了統一登帝，上天安排她，或許最重要的原因其實是讓這些有才華的女子被世人所知。
祭天禮儀繁瑣，等一切都完備，帝攆啟程回宮之時，大抵就到了下午。
燕綏看了看天色，見總算回神的唐顏，開口道：“姬凡后還需去一趟太上皇處，再接受百官朝拜，你便不必再跟着了吧。”
唐顏點點，“是不必了，晚些還要進宮，還是先回府換身衣服好了。”
唐顏雖不能參加祭天，但是晚些的宮宴是一定要去的。
兩人在這邊呆了小半天，期間也沒用午膳，燕綏剛想攬着唐顏回府，就聽唐顏肚子“咕嚕”一聲，才想到他們沒吃午膳。
本來餓一餐也沒什麼，可是唐顏現在卻有身孕。
唐顏自己當然沒當回事，燕綏卻是面色一肅，攬上唐顏立馬回了府。
“先行用膳。”
唐顏聞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燕綏這人關心她用不用膳做什麼，便沒當一回事。
姬凡自然是帶着顧庭一起去的壽昌宮，在壽昌宮門前，姬凡微微握緊顧庭的手。
顧庭轉頭看姬凡一眼，道：“總算等到這一天了。”
姬凡低頭一笑，“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顧庭也笑，“是，當初你為我而沒完成的事情，這回定然是要有個交代的。”
西周帝在壽昌宮中，看着攜手進來的兩人，心中微觸。
在兩人還未走到自己身前，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
姬凡二人上前，抬手跪下叩頭，對西周帝行了一大禮。
西周帝將二人扶起，看看姬凡，又看看顧庭，最後視線停在顧庭身上，難得鄭重道：“今後，朕珍之護之的寶貝，就交給你來照顧了。”
顧庭也是一臉認真，道：“請父皇放心。”
西周帝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右手攜着姬凡，左手攜着顧庭，離開壽昌宮，往太和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