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9章 還

——？？？——

【起源之牆】

“監控畫面”中，純白配色的“幻視”朝“鋼鐵綠巨人”用挑釁的姿態招招手。

不，你不是它的對手，而且，托尼他……

佩珀心中焦急，但憑藉自身超強的自控力而沒有將它表現出來。

在自己的“維度碎片”中，原本還算順利的“建塔”行動，在那座塔抵達一定高度之後，就彷彿神話傳說中一樣迎來毀滅性的打擊。

來自自己未曾見過的“世界線”中的鋼鐵怪物。

最先出現的，是只有一隻頭盔，搭配一對由無數飛劍組成的翅膀的奇異怪物，它的設計靈感顯然來自“烏木喉”對奇異博士用過的，那種近似“萬箭穿心”的手段。

不清楚他來歷的托尼在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穿成篩子，還好賈維斯子系統操控“救援戰甲”將他撞開才救了他一命，但救援戰甲被反覆刺穿，已經完全報廢。

而在幾乎無損的“飛劍翅膀頭盔”準備發動第二次攻擊時，黑化旺達及時趕到，用混沌魔法凝聚出一柄超大的血紅長刀，將之凌空打爆。

但因為力量暫時透支，反應不及，遭到突然出現的“皮特羅”——外表一切正常，但完全由機械構成的人形兵器襲擊，被克制她魔法的猩紅釘子穿透手腳釘在巴別塔的牆壁上，生死不知。

第二人格浩克及時趕來支援，奮力將速度超快的“機械皮特羅”擊破，但因為耗盡體力，被帶着恆定憤怒頭盔的鋼鐵綠巨人輕鬆打敗。

然後，便是此刻。

幻視明顯不是這個“鋼鐵綠巨人”的對手，而可能提供的支援，卡魔拉和娜塔莎，正分別被“鋼鐵海王”和“鋼鐵女雷神”纏住而分身乏術。

那些自己不曾去過的世界線，到底發生了什麼奇葩事？

所以，這些造型和功能都十分離奇且不怎麼適合戰鬥，但剛好將自己的“世界片段”們精準克制的鋼鐵怪物們，就是“命運”試圖“點燃”世界樹所用的“火焰”嗎？

“【你無法離開‘起源之牆’幫助他們，】”至黑騎士開口道：“【現在唯一的做法就是打穿這面牆，阻止‘命運’，所以，把你的‘危機之力’交給我吧。】”

目前來看，這個尖刺眼罩所說的一切都很正確，如果放着不管，自己將會和他一樣，被困在起源之牆上，眼睜睜地看着無數世界線熊熊燃燒，並陷入下一次毫無差別的輪迴。

必須把“危機之力”匯總，將起源之牆鑿穿，從本質上阻止這一切才行。

“但是，我拒絕。”

佩珀最終如此回應。

——

“……”

被拒絕之後，至黑騎士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他根本就沒有表情——只是非常誇張地聳聳肩，抬手拍拍身邊還在顯示着巴別塔大戰的“屏幕”，轉過身準備離開。

“你不能走。”佩珀說道。

“【抱歉，我沒有看着自己的努力付諸東流的習慣，】”至黑騎士停步，微微側身：“【我得趁現在安排對下一次‘輪迴’的干涉，或許下一個帶着‘危機之力’抵達起源之牆的某人願意把它們交給我呢。】”

其實，佩珀倒不是完全不信這個“至黑騎士”的話，畢竟他所說的內容邏輯自洽且能夠同自己之前的經歷彼此驗證，但問題在於，他找自己討要“危機之力”的這一行為同“系統提示”不符。

雖然“超級英雄培養系統”在她抵達“起源之牆”后就處於靜默狀態，但它最後的提示還是透露出某種基調。

“直面自己的命運”，這個描述顯然無法和“把辛苦收集的危機之力交出去，看着別人拯救世界”畫上等號。

換言之，自己有必須要做的事，而不是把責任轉交給別人。

“把你的‘危機之力’交出來，”佩珀盯着至黑騎士說道：“如果你無數次輪迴都沒有成果，就把它們交出來。”

“【呵呵，】”至黑騎士用他有着尖利爪子的手套扶扶尖刺眼罩：“【或許我之前的態度給了你某種錯覺，讓你以為……你有可以同我平起平坐的，實力！】”

隨着最後一句話的重音落下，至黑騎士的身形猛然開始變大，不到兩秒的功夫便超過了五層樓那麼高，而且還在繼續膨脹。

“怎麼，你的實力很強？”佩珀冷笑一聲，“分子影響”能力發動，自身的體格連同“救援戰甲”一起變大，幾乎轉瞬間就追上至黑騎士的身高。

兩者暫時沒有對抗，只是互相秉持着“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理念彼此較勁，不過片刻就變成頂天立地的巨人。

但是，因為“起源之牆”一片空曠，幾乎沒有任何的參照物，更沒有什麼“天”給他們頂，兩人究竟變大了多少倍，只有被留在地面上，那已經微不可查的“顯示屏”能證明一二。

令人驚奇的是，那個被至黑騎士鑿出來的“鋼鐵龍捲風”，竟然在這個過程中始終保持着和他們同樣的距離和高度變大。

“【很好，看來我們終於回到了憑實力講話的——】”

嘭！

至黑騎士一句話沒講完，便被佩珀一拳砸在下巴上，仰面倒地之後還在地面上滑出老遠。

“正有此意。”佩珀收回揮出的拳頭，張開五指活動一下又重新攥緊。

——

佩珀揍扁了至黑騎士。

字面意義。

巨大的至黑騎士大部分的軀體都變得扁扁的，彷彿一張紙，只有完好的腦袋還在露出獰笑。

怎麼說呢，由於雙方均無法離開“地面”，常規武技無法施展，整場戰鬥打得非常難看，基本是王八拳對轟，配合屬於各自的特殊能力。

除去各種“復活”手段外，至黑騎士還能投射類似“撲克”的東西發動攻擊，造成各種效果，但只要脫離他的手，那些“撲克”就會像掉進水裏的石頭一樣直接墜地，攜帶的能力十成頂多發揮出三成。

“你輸了，”佩珀踢踢扁平的至黑騎士：“把‘危機之力’交出來吧。”

“【嘻嘻嘻~如你所願~】”至黑騎士發出了略顯怪異的尖笑，而後臉上的尖刺眼罩悄無聲息地四分五裂，顯露出一雙被面罩遮擋，充滿邪異的猩紅雙目。

如果他一開始就露出這雙眼睛，自己絕不會和他廢這麼多話，這明顯只是一個邪惡計劃失敗被粘在牆上的……

呼嚕嚕——

佩珀還在思索，那雙眼睛中便開始不斷向外噴出漆黑的煙霧並急速朝“救援裝甲”的反應堆聚攏。

而她瞬間就理解了這些“危機之力”的內容。

但……除了常規的“洛基”、“奧創”和“滅霸”外，其中還有她不曾見過，也看不出來歷的特殊存在：“溺亡怨魂”、“蹂躪者”、“無憫鐵腕”、“紅色死神”、“破曉詭燈”、“殺戮機器”。

稍加分辨后，佩珀發現，這是一個“變異鋼鐵俠”的“特殊變種”。

他同樣父母雙亡，同樣由管家養大和接管公司，同樣沒有特殊能力全靠科技和財力，同樣有一個紅藍配色的搭檔，但世界環境本身有極大的不同，導致他不但沒有成為大方承認自己身份的“鋼鐵俠”，而是成為了遮掩身份，在黑暗中打擊犯罪的“蝙蝠俠”。

這個世界沒有無限寶石，但那六個成為“危機之力”的特殊變種，能力和屬性則剛好對應上時間、空間、力量、靈魂、心靈和現實這六塊寶石。

換言之，這個“至黑騎士”，或者說，“狂笑之蝠”，是雜糅了“鋼鐵俠”和“滅霸”的怪物，此前的一切友善表現，約等於滅霸在摔死卡魔拉時流下的眼淚。

也就是說，自己“奪取”他的“危機之力”的行為，根本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從接收“危機之力”到察覺這是個陷阱，甚至不到兩秒，但對方的計劃已然實現，那六個特殊的“危機之力”已然在周圍成功塑型，並將佩珀包圍起來，而扁扁的“至黑騎士”更是從她面前憑空消失。

“【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內——】”

虛無縹緲的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佩珀凝神分辨時，至黑騎士已經在背後塑型，持着一柄散發著不詳光芒的匕首朝她的后心捅來。

叮！當！

佩珀如同早有預料般反手打飛了那柄匕首，轉身看向略顯錯愕的至黑騎士。

“你該不會以為，同樣的招式可以對我生效兩次吧？”

——

佩珀其實是在詐他。

她對“至黑騎士”確實有某種毫無來由的厭惡情緒，雖然不明所以，但基於雙方都能在世界線中穿梭，那麼曾經在哪裏交過手也毫不奇怪。

而從這傢伙處心積慮對付自己來看，不是自己曾經讓他吃過大虧，就是他曾經暗算自己未遂，無論如何，那句話說出口都不會虧。

而從他耷拉下的嘴角和立刻指揮一眾“黑暗蝙蝠俠”發起圍攻來看，自己算是蒙對了。

不過……因為接受“危機之力”導致這些多半已經不知在哪裏完蛋的傢伙“復活”，自己也算是吃了點小虧。

但沒關係，只要再把他們打扁即可。

作為已經在起源之牆作戰許久的前輩，對付這些有着各種各樣超能力，但暫時無法適應“不能離地”這個特殊環境的“危機之力實體”，可以說是十拿九穩。

如果沒有“至黑騎士”在旁邊搗亂的話。

和之前變成巨人互毆的情況不同，他這次在竭力阻攔自己對付那些四處逃竄以適應“黏鼠板”的部下，由於雙方基本知根知底，輪着王八拳誰也對付不了誰。

可惡，如果有武器的話，哪怕是一塊石頭……嗯？

此時佩珀剛好同至黑騎士在“金屬龍捲風”旁糾纏，而當她想要一塊石頭時，那“龍捲風樹”上便突兀地長出一顆“石頭果實”。

她來不及多想，順手扯下那顆石頭，對着至黑騎士的腦袋就敲。

Duang！

那顆石頭連同至黑騎士的頭盔一同碎裂，而受害者則保持着驚愕的表情緩緩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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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

與此同時，“龍捲風樹”上又結出兩顆“果子”。

佩珀定睛細看，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石頭，而是做工非常精細，表面遍佈無數機械紋路，正中還有一個彷彿瞳孔般炮口的金屬球。

浮遊炮？但這不到指頭粗的炮口能做什麼？

“【你——】”至黑騎士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佩珀不假思索地又摘下一顆“金屬果實”砸在他腦袋上將他重新放倒。

說起來，這玩意的造型看起來怎麼像是《星球大戰》裏的死星？

佩珀摘下另一顆金屬果實，無視四處逃竄的“危機之力實體”，仰頭朝上方看去。

只見與起源之牆對應的“天空”中，一座憑空出現的，倒置的青灰色巨塔正同它遙遙相對，而自己之前在“顯示屏”上看到的“托尼”正在其他完好無損的“世界片段”的簇擁下，朝她豎起大拇指，而隨着他的動作，新的“金屬果實”再次從龍捲風上生成。

呵，至黑騎士給自己看的“監控”果然有問題，目的就是為了騙取自己的“危機之力”。

不對，等等，如果真實比例的“死星”才拳頭這麼點大，那麼自己現在的高度是多少？之前和至黑騎士比着變大時玩過頭了？

“【我——】”至黑騎士再次起身，又一次被死星砸臉倒了下去。

對，就是你的錯。

佩珀拍拍手，從“樹”上摘下新長出的六顆死星，開始追殺那六個連滾帶爬從她身邊逃離的“危機之力實體”。

哈哈，初次學會使用工具的人類在追殺其他動物時也是這種樣子吧？

等下……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

Duang！

“打獵”完畢，將其他“危機之力實體”都用籠子關起來，並再次打暈至黑騎士后，佩珀重新看向“龍捲風”的底部。

雖然至黑騎士在具體畫面上搞了鬼，但自己的“維度碎片”確實在遭到無數鋼鐵怪物的攻擊沒錯，如果不解決事件的源頭，那些據塔而守的“世界片段”們也堅持不了多久。

所以果然……

佩珀稍作猶豫，順便給昏迷的至黑騎士又補幾顆死星，這才凝聚起自己的“危機之力”，朝“起源之牆”揮出一拳。

嘭。

原本無比堅固的“起源之牆”彷彿泡沫般被她打出一個大坑。

猝不及防的佩珀腳下一滑掉了下去，在毫不疼痛的幾次磕碰之後，她在大洞的底部見到了一個坐在石質長椅上沉睡，無比熟悉卻又非常陌生的女子。

無比熟悉，是因為她隨時能在鏡子裏見到，而陌生，則是因為自己哪怕再活一百年也不會有她那種氣質。

“【嗨，】”

穿着一身彷彿葬禮禮服般黑色西裝的“佩珀·波茲”張開一雙彷彿閱盡一切的眼眸看向她，語氣輕柔和緩：

“【我該說，初次見面，還是，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