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狡猾的表兄
看見秋明臉上猥瑣的神情,劉范鄙夷地道:“現在全城軍民都在齊心合力修葺城牆,你身為將佐怎麼能夠偷懶呢,快去搬磚。”
秋明訕訕地走下城頭,看見魏延和甘寧都在抿嘴偷笑,他有心想發作一下,可是這兩貨都不是什麼善人,現在也只不過名義上跟着自己,要是惹火了他們分分鐘抽刀相向的。唉,為什麼別人穿越了都是風流快活,自己穿越前是搬磚的命,穿越后還是要搬磚,這不科學啊。
秋明眼珠滴溜溜亂轉,想要找一塊最小的石磚應付下了事,可是看來看去都找不到適合自己的尺寸,正在東張西望,忽然看見在不遠處也有一個人眼睛滴溜溜亂轉,似乎也在找着最小的磚頭石塊。
此人青衣短袖,布帕包頭,卻是前幾天見過的郭嘉郭奉孝。郭嘉本來穿着就隨意,此刻混在民壯之中也是毫不起眼,若不是秋明對他印象極為深刻,只怕也注意不到他。
秋明本來就對上次失之交臂大為懊悔,現在看見郭嘉哪還能輕易放過,連忙快步迎了過去。郭嘉正在一邊裝模作樣地搬着石塊一邊和旁邊的人攀談,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一個身穿布甲的小校直挺挺地向自己奔了過來,心下頓知不妙,轉身撒腿就往旁邊的小巷子裏跑去。
秋明哪裏肯舍,按着頭盔就銜尾急追,他這一追不要緊,城牆上的劉范,城牆下的魏延甘寧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向。不知道誰先喊了句:“姦細,黃巾的細作”,頓時城上城下亂成一團,無數人放下手裏的事情,順着郭嘉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郭嘉在城裏潛伏了好幾天,早就已經把退路都看好了,可是四周圍喊殺聲一片,不知道哪個地方會碰到追兵,他只能盡量朝響動沒那麼厲害的方向跑,可是這麼幾下猶疑耽擱,秋明就越追越近了。
郭嘉家境貧寒,從小營養就不怎麼跟得上,平時運動也少,跑了一會就感覺胸悶眼花,耳鳴心跳。他氣喘吁吁地道:“你追我做什麼?”
秋明那也是個超級宅男,參加各類健身活動的次數和中國男足取得世界盃冠軍的次數一樣多,這時也是眼冒金星,好不容易順過氣來道:“那你玩命的跑做什麼?”
“廢話,你追我當然跑了。”
“你跑我當然追了。”
趁着鬥嘴的工夫,秋明藉機追近了幾乎快跑不動的郭嘉,一把把他按在路邊石壁上:“好你個郭奉孝,還真能跑啊,這回總算逮着你了。”
郭嘉臉色一變:“你認識我?”
“當然了,前幾天你們剛從我手裏把鬼谷子拿走,你不會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吧。“
郭嘉盯着秋明看了一會,終於認了出來:“原來是論語小郎啊,你怎麼……”他突然把臉一板道:“你們大禍臨頭,即要死無葬身之地,還不趕快放了我?”
秋明哈哈一笑,以前看三國演義的時候,就經常看見這個那個謀士口出驚世之言,把人唬得一楞一楞的然後帶進溝里去,現在自己終於親身體會到一次,想想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呢。
郭嘉看這傢伙笑嘻嘻的似乎不象被嚇到的樣子,又提高聲音道:“現今趙弘韓忠合兵一處,共推張曼成為帥,聚十萬之眾殺奔宛城而來,據說前鋒已過南召。你要麼就棄城逃走,要麼就趕緊去城上守備,卻來抓着我做甚。”
秋明笑吟吟地道:“天塌下來,自然有高個子頂住,我只是個小小的百人將,不用管那麼多,我只管逮着你就好了。而且既然情勢那麼兇險,你為什麼不回穎川,反而跑來這險地呢?”
郭嘉擺擺頭,整理了一下因奔跑而變得散亂的頭髮才道:“那當然是因為我心懷天下蒼生……”。
正說著,從幾個方向亂鬨哄地跑出來一大群人,為首的劉范手持長槍指着被秋明揪住的郭嘉問道:“這個就是黃巾的細作嗎?看我一槍戳死他。”
郭嘉嚇了一跳,秋明也嚇了一跳,連忙道:“誤會誤會,這個是我的遠房表兄,剛才突然撞見,心潮澎湃之下行事有些衝動,還望將軍莫怪。”
郭嘉馬上順桿爬上來:“是啊表弟,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這衝動的毛病還是改不掉。看看,差點惹禍了不是?”
劉范狐疑地道:“這個是你表哥?為什麼一看見你就跑?”
“厄,這個”,秋明看了看郭嘉,示意要他自己去想說辭。郭嘉馬上換上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當年我偷窺鄰家少女,事後卻讓表弟頂缸,害他被人揍得半個月下不來地。從那以後我一直對他心中有愧,一看見他都是躲着走的。”
眾人鬨笑着各自散開,劉范拍了拍秋明的肩膀道:“你這個表兄倒是個妙人兒,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就留他在城裏多住些日子吧。”
等到人都走光了,郭嘉拍了拍手掌道:“餓了,我們去找地方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家的羊湯非常鮮,你肯定喜歡。”
“少來”,秋明把他狠狠摁在壁上,咬牙切齒地道:“表兄,我們的賬也該好好算算了吧。”
郭嘉笑嘻嘻地道:“不可否認,剛才是對你的名譽有一點點的損害,不過看你飛揚洒脫氣宇不凡,應該不會把這點小小的冒犯放在心上。這樣吧,給你點兩碗羊湯當作賠罪,可以了吧?”
秋明惡狠狠地道:“我不要羊湯,我要你。”
一陣清風吹過,郭嘉腦門上隱約出現幾道黑線:“你看錯我了,我可不是兔子。”
“啊呸,我也不是,我是說,我要你陪我一起打天下。”
郭嘉仔細看了看秋明,似乎不象得了失心瘋的樣子,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貌似也沒有發燒到神智不清的地步,郭嘉失聲道:“你是認真的?”
秋明板著臉道:“你看我很象在開玩笑嗎?”
郭嘉臉上的驚愕飛快地換成了譏誚:“看你的樣子和我差不多,都不過是寒門貧士而已,象你我這樣的出身,就算是州官郡吏也是奢談,又何談天下。少年人要腳踏實地,不要好高婺遠,當心風大閃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