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惡魔般的審訊
宋宅,水缸中水流入地,現出一間地下石室,雖然有水流下,但石室前卻很乾燥。
易雲峰、謝方方兩人在前,曹野在後,站在地下石室的一道鐵門前,鐵門上有一個銅鑼大小的八卦圖。
“大人,這是八卦連環鎖,你看,上面刻有乾、坤、震、巽(xùn)、坎、離、艮(gèn)、兌等八字,必須按一定順序分別按下這八個字,按錯了,就打不開,或許陷入機關當中!“
謝方方在鐵門上摸索了一陣,對這個石室的機關作出初步判斷。
“哦,厲害,你連這個都懂!”,曹野在鐵門上的巽字上連點了三下,“今天我才知道這個字讀順,以前我一直讀共的,活到老,學到老啊!”
石室裏面傳來一陣抖動,謝方方趕緊拉住曹野還想往下點其他字的手,“大人,別亂點,點錯了,說不定會引起石室自爆,毀了石室中的東西,我們也逃不了!”
曹野訕訕放下手,“手抽風了,成快手了,呵呵!”
曹野看着鐵門上的八卦,看來不解開這密碼,還真抄不了家,雖然可以暴力破門,但可能毀了裏面的寶物,所以,解碼還得設碼人!
他將監察使腰牌交給易雲峰,要求將宋晨書從監察司提過來。
“方方,你這名字叫起來不如叫三八好聽,也可叫圓圓,可愛又萌,你有功法典籍沒有,最好是上下冊的,有點年份的,跟82年二鍋頭那種古董差不多一個級別的!”
曹野就是隨口問問,沒想到謝方方還真隨身帶有一箱子古籍解悶,只是放在他那奢華的黃金馬車上。
“圓圓,呃,方方,有沒有見過一種番邦進來的小狗,官太富太經常牽出來溜達,見狗上狗,見柱子上柱子,啥都想上,挺賤的一狗,叫太什麼來着?”
曹野又異想天開地讓謝方方找狗,還說找一條柴回來,這地方,連根木棍都找不到,拆門窗又費力。
“那狗是叫泰迪吧?我家三姨娘也養過,確實挺賤的!”,謝方方果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見多識廣。
謝方方一揮手,自然有人領命去拿典籍和買狗。
……
“宋大人,本官是監察司最年輕的監察使,曹野!剛滿十八歲!”
宋晨書年過五旬,頭髮近半都已經斑白的金銀司官員,面目平凡,放在人海中根本不會引起多少人的關注,雖然身為階下囚,但其神情自若、只淡淡地看了曹野一眼。
曹野心想,有後台的人,果然視監察使如平民。
“宋晨書,五十三歲,男,任戶部金銀司員外郎一職,咦,你在前朝大元裏面也是做管錢的司庫啊,一輩子都跟金銀打交道,兩朝元老,難得難得!”
曹野手中握着宋晨書的案卷,正在看其個人資料。
“五十三歲,才進第三境,天賦比我差多了,我不滿十八歲已過五境,現在是,嗯,也不知道第幾境了,最近腦子不太好,老是忘記去測境界了。”
“宋大人,卷里說你五十歲才開始修行,三年到了第三境,這個不簡單,我收回剛才你天賦差的話,只能說你的天賦一般。”
宋晨書臉色傲然,確實過了最適合修行的年紀,臨老才開始修行,能在今年順利的突破第三境,且即將踏入第四境,這讓他極為自得。
遙想很多年前,他不過是一個碼頭的扛包的,在曹野這個年紀,一天只能賺上三文錢,看着眼前意氣風發的曹野,他心中剩下的只有嫉妒了。
“聽聞大人喜搜功法典籍,我這正好有一本《太清洞真經》,有幾處不明,還請大人指教一二!”
曹野手中亮出一本封面泛黃且佈滿黑斑的線裝古書,放到宋晨書眼前。
“這是——?”,宋晨書平靜無波的表情終於有所變化,
當曹野翻開第一頁時,他看到有一行硃砂批註——“此經應為諸經之首!“,下有批註人姓名——”鴻景子”。
太清門於千年前立宗,曾是大秦王國的國教,經千年的起起落落,曾一度消失在世人眼中,但到了現在,據聞已是赫赫有名的修仙守門之一。
太清門留傳下來的典籍不多,但這本《太清洞真經》在各朝文史中皆有提及,但後人卻未曾一睹典籍原貌,只是個傳說,而鴻景子卻是實實在在的太清門開派祖師。
宋晨書徹底動容,激動萬分地道:“這,這,這真是太清門的鎮門寶典?”
“大人請閱!”,曹野隨手將古書遞給了他,以其薄弱的修行知識,他並不知道這書珍貴在哪。
剛才謝方方拿書給他時,也很隨意,像借出普通一本書的感覺。
曹野看宋晨書的反應,心想這本書應當是古董,老值錢了,不然宋晨書也不會如此認真對待。
宋晨書畢恭畢敬地雙手接書,手顫抖着,揭開書頁的小心翼翼,如同洞房之夜,新郎解新娘裙帶一樣緊張。
“天元九靈氣,金丹流雲宮,暉景太霞中,動回九天輪!“
“靜沉八流極,動飛仙胎靈,太玄靈時生,三魂素牢縈!“
“呼吸法有二十四式,多有重複。”
“妙,妙,妙哉!”
“……”
宋晨書看書,喃喃自語,似是念書,又似是在點評,看完之後,掩卷嘆息一聲,“朝聞道,夕可死矣!”
宋晨書看完后,握書怔了許久,忽地回魂,急道:“還有下冊呢,下冊在哪?”
曹野手裏又亮出一本古書,“下冊!”
宋晨書伸手欲搶,曹野飛快縮回,搶了個空。
曹野笑道:“大人,只要你告訴我那八卦連環鎖的解開方法,這書就給你!”
“裏面只是一些書,並無值錢東西,值錢的都讓你們抄了!”,宋晨書突然安靜下來。
“你不要當我傻,你費這麼大心思,又是水缸,又是地下石室,還搞了一個八卦連環鎖,如果裏面放的不是值錢的東西,那你一定有病,而且病很重!”
曹野冷笑着,設下重重機關,就為了放功法典籍,誰信啊。
“大人,聽說,你曾為了買一本典籍,花光積蓄,還找人借了高利貸,差點鬧得妻離子散,可有此事?”
“有!”
“我問你,不管是貧窮還是富有,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你是否願意終生愛護典籍、尊重典籍、照顧典籍,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離?!“
“我願意!”
“那好,考驗你的時刻到了。”
曹野站到屋角的一個狗籠前,裏面關着一條安靜趴着的泰迪犬。
“此犬天生體質燥熱,如不能陰陽調和,發泄火氣,很容易精血內逼,導致神智不清,見物就懟,或者咬人,你看……”
曹野將一根木棍插進狗籠。
只見那泰迪犬眼睛一亮,汪汪幾聲,撲到木棍上,下身瘋狂聳動,做出極為不雅的動作。
曹野手裏拿着《太清洞真經》下冊,緩緩湊近狗籠,“此書有千年歷史,你看書都有黑斑了,紙張脆弱,可經不過懟,一懟就一洞,說不定從此就書毀紙亡!“
曹野的臉上浮起惡魔般的微笑,“你想想,親眼見你心愛之人被這個憨貨懟了,你心痛不心痛?就像冰清玉潔的小龍女被一面目可憎的假道士給強上了,你恨不恨,反正我差點想找把刀把金大神幹掉!”
“你,你,簡直是有侮斯文!”,宋晨書氣憤得身子都抖動不已。
“我可不是斯文人,我是後面那兩個字的代表,敗類!我是敗類我怕誰!”
曹野微笑着,手裏的書已快接近狗籠。
“招了吧!招了,我給你看下冊,同時保證不傷石室內典籍半分!”
曹野冷冷一笑,“如果不招,嘿嘿,那就別怪我了,暴力破開石室,然後將裏面的典籍都拿來陪泰迪,後果如何,你想像一下,那畫面太美,我實在不敢想像!”
易雲峰和謝方方面面相覷,曹野這逼供的方法也實在是,實在是太另類了!
宋晨書臉色青紫變換,氣息粗重,似是心中天人交戰激烈,不知如何抉擇。
曹野可不管宋晨書如何想,只把書慢慢湊向泰迪的下身。
“你住手,住手啊!”,宋晨書抓狂地揪住頭髮,抓下一大把頭髮,崩潰的他,大喊道:“我招,我招了!”
“好險哦!真的好險哦!”,曹野笑着,將書抽回了幾分。
宋晨書頹然坐倒在地,失魂落魄地道:“一乾、二震、三巽、四坤、五坎、六離、七兌、八艮!”
“裏面還有沒有其他機關?”,曹野問道。
宋晨書微微搖頭。
“好吧,書給你!”,曹野將《太清洞真經》扔進宋晨書懷裏。
“你為什麼不問戶部白銀失蹤案?”宋晨書看着懷裏的書,神情恍惚。
“我們監察司分工很明確的,白銀案不歸我管,我只管抄家!”
“因為我很擅長抄家!”曹野頭也不回地,直奔地下石室。
“大人手段妙絕,屬下受教了!”,易雲峰送上一記極其熨貼的馬屁。
“哈哈,沒三兩下散手,怎麼做你們上司!”,曹野得意地狂笑起來。
一旁的謝方方也是眼有異色,曹野這種直擊人心弱點的審訊手段,比用酷刑逼供可要高明很多。
“大人我暈血,最怕審犯時血肉淋漓的場面,這可是獨門絕招,你們兩個,回去寫一篇不少於五百字的觀審心得,明天交給我,差一個字罰十兩銀子!”
曹野那個得意啊,連身子都一抖一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