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低頭的血
鑒於曹野的抗議，說與一群稀鬆平常的護院交手有失高手風範，而且勝之不武，於是明大神大筆一揮，同意曹野電光石火地衝出千嬌樓的重重包圍圈，順利遁入了燕京城的黑暗當中。
但是，曹野卻堵在離北海只有十米之隔的一處巷子裏。
堵他的人是有兩個，前頭一個頂上光禿、腦後卻有一條烏黑長辮，身着前朝大元王朝制式服裝蒙古長袍的的高大漢子，後頭一個則是臉蒙黑紗、手持一條佈滿倒刺長鞭的嬌小女子，只是看不出年紀，不知是少女還是婦人。
“少主要你活，你自己跪下受縛！”，那蒙古大漢聲音沉悶，如敲擊皮鼓。
曹野背靠牆壁，望了一眼身後不遠處靜立不動的持鞭婦人，“嘿嘿，我這脖子剛剛才搽了天竺神油，脖子太硬，低不下來，而且神油有點剩餘的，又搽在膝蓋處，這會腿又彎不了，跪不下，哎呀，完了，現在連血中都有神油了，血都硬得直懟天際了，怎麼辦？怎麼辦！要不你給示範示範，怎麼跪的？”
“赤哲真，動手！”，持鞭婦人喝了一句。
“宋小念，你要上就上，別指使我！”，赤哲真不滿地道。
“等等”，曹野伸手阻止叫赤哲真的蒙古大漢，朝那持鞭婦人宋小念問道：“阿姨姓宋啊，叫什麼名啊？可有女兒，我年方十八，未曾婚配，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你得管管這禿頭，別動不動就說上啊下的，別人聽了會誤會咱們的！“
“這赤禿子，我肯定打不過，要不宋阿姨你先跟我打一場，好歹讓我羸一場輸一場，免得被人叨叨，我這主角，收了這麼高的酬勞，就出來亮個相，說幾句話，打一場就收工睡覺，這可沒辦法交待，是不是？”
“哈哈，宋阿姨，笑死我了！”，赤哲真指着宋小念，哈哈怪笑。
回答曹野的是一條勁襲而來的長鞭，曹野見機得快一閃，落空的長鞭把牆壁狠狠地抽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長鞭上蘊含的暗勁還把牆壁震得搖了三搖，驚起了巷子深處一片狗吠。
“赤禿子，接我一記狂龍瘋虎拳！這招式名帶勁啊！“，曹野轉身疾沖向赤哲真，沖近時，卻是收拳騰身，一個膝撞狠狠錘向他的胸口，然後左右開弓，雙拳帶起一股凜冽勁風直貫他的雙耳。
赤哲真任由曹野的膝蓋骨轟上胸膛，巨力衝擊之下，卻沒退半步，雙手一分，已牢牢制住曹野的手腕。
曹野在膝蓋如擊中皮革、發出悶響之時，就已知道事情不妙，雙手又被握住時，他化拳為掌，手裏忽然灑出兩把白色粉末，這是他在逃跑時，竄入民居想找把群戰利器——石灰的，沒想到穿過了九家十八戶，楞是沒看到石灰的影，最後只得抓了一把粗鹽應急，但危急時刻，粗鹽的威力也是不輸於石灰的。
赤哲真的眼睛被灑進鹽末，頓覺刺痛，反應極快的他，怕曹野灑齣劇毒，他立即用力一擲，將曹野扔得遠遠的，同時猛然大吼一聲，“呔——”。
半空中翻滾的曹野頓覺兩耳“轟”的一下，兩眼發黑，落地后，天旋地轉，身體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半爬起身，連連搖頭，想把暈眩趕出腦海。
一條長鞭如天降游龍般地捲起了曹野的身子，鞭上的倒刺深深地勾入了曹野的身體。
赤哲真閉着眼，沖了上來，蒲扇大的手掌當頭拍了下來，看那態勢，是不把曹野的腦袋拍進胸腔就不罷休。
“二打一，你們懂不懂江湖規矩，還以大欺小，以多勝少，還偷襲，鞭上還他媽裝有倒刺，十足跟狗鞭一樣的，你們是不是屬狗的啊！”，曹野的身體雖然一時之間不聽使喚，但腦子卻很快恢復了清醒。
曹野嘴上說的狠，對自己更狠，頭一點地，一個翻身，用纏着長鞭的後背迎向了赤哲真襲來的大手，被赤哲真巨力一拍，長鞭已完全陷入背部，但曹野藉著巨力，順着長鞭連連翻滾，身上纏的長鞭越多，但卻已滾至那宋小念身前，合身猛撞。
宋小念並不知道，曹野有着不怕痛的怪異體質，對於曹野拚命的打法，在她看來完全是昏了頭自取死路，她就站着一動，手一抖，想把曹野抖上半空再摔下來。
“你一個婦人家，玩什麼鞭，男人才是用鞭的高手，讓你看看，什麼叫鞭中高手！”，曹野被抖飛后，身子一沉，立定身形，雙手扯住長鞭，飛快地在臂上纏繞起來，渾不管身體的淋漓鮮血，帶着一道血尾，疾奔向宋小念。
“小子，給我死！”，抹掉眼中鹽花的赤哲真，睜着腫若桃子的雙眼，再度撲了過來。
“滾，沒看到，我正在跟女人切磋鞭技嗎？”，曹野已衝到宋小念面前，兩臂用力撐開長鞭后，像抱情人一樣抱向宋小念，“來，宋阿姨，咱們好好親熱一下，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宋小念反應也快，立即棄了長鞭，亮出一把短劍，自下而上直刺曹野腹部。
“來，往這插，插深一點！”，曹野完全打瘋了，任由短劍入腹，他順勢抓住宋小念握住短劍的手，一拉一扭，腳底板帶着“吱呀”聲音一轉，身子扭轉，如同宋小念要從後面抱着曹野一樣，曹野的後背頓時與宋小念正面嚴嚴實實地撞上了。
“刺啦”一聲，長鞭上的倒刺帶起一片血花的同時，也撕下了一大片衣服。
“啊——”，宋小念慘叫一聲，她忍痛一掌拍出，將曹野拍飛，掩胸急退，剛才那一下相撞，不僅外衣被扯破，連內里的肚兜也撕斷成三四片，露出了兩座顫動的玉球和一大片雪白帶紅的肌膚，春光大泄。
赤哲真驟見春光，瞪大了眼，一時間忘了動手。
“小而平，別掩了，跟男人沒啥兩樣，我見多了！”
曹野瞅准空當，藉著宋小念的一掌之力，騰空而起，在屋瓦上一點，直直投入北海的冰涼的湖水當中。
“看什麼看？！”，宋小念羞惱到了極點，甩了赤哲真一耳光，將他打得原地轉了一圈后，“還不快追！”
“哦，哦“，赤哲真眼睛還直往宋小念身上轉悠，吃吃地道：“宋小念，你這胸還真小，我一隻手都可以握你兩個了！”
“死一邊去！“，抓狂的宋小念給了赤哲真狠狠一鞭子。
“嘿嘿！”，赤哲真傻笑着，追到湖邊，看到已無曹野身影，無處追擊。
巷子另一頭，傳來了巡城司士兵的緊密腳步聲和叫喊聲，赤哲真和宋小念不敢在地面轉悠，便在屋頂上幾個起落，很快消失不見。
落入湖中的曹野，不敢浮在水面，而是一口氣潛到湖底，抱了一塊大石，憋了一口氣，硬生生在湖底走了一百米后，卻發現人在水中，卻不覺得氣悶，體內似有一道氣流能生生不息，於是曹野直直走到瓊花島的一處石橋后，才浮出水面換氣。
“媽的，當爺的血是軟骨頭嗎？！”，曹野啐了一口血痰出來，身上的傷口已開始斂口不再流血，只是全身傷口不下四五十處，同時癒合帶來的麻癢刺痛，讓他有些受不了，幸好有冰涼的湖水減輕了不少痛楚。
北海湖邊陸續亮起不少風燈，不少士兵持着長槍在來回搜索，曹野分辯了一下方向，挑了一個燈火闌珊的地方，又潛入水中，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