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做大俠的工錢

曹野陪着孫婆婆聊了大半時辰，對近期集市的新鮮八卦了解了七七八八，曹野正想離開時，眼前一黑，抬頭一看，原來是有三個地痞站在地攤前，擋住了光線。

曹野一看，樂了，這三貨，他都認識並交過手，人稱燕京集市三狼。

當頭一個叫苟代，矮胖如豬、黃豆眼、腆着大肚子，整天雙手托在腹下肥肉處扮富豪，人雖如豬，卻足有六境修為；

左邊一個叫李大沙，身高近兩米，獃頭傻腦，鬥雞眼，扛着一桿狼牙棒，原本也有六境修為，但被曹野拍了一記板磚變成鬥雞眼后降為了五境；

右邊一個叫左小星，是個瘦竹竿，眼神陰鷙，脖子前伸，極像個瘦雞，左手裏握着一個像是鐵棒削尖了頭的長矛，修為亦是五境。

這三狼是燕京集市的放貸三人組，由於他們背靠集市大佬之一的商大姐，放起高利貸來橫行無忌，也兼收保護費，由於此三人個人修為較高，對於集市中大部分凡人來說那是如神般的存在，因此在集市中橫行霸道。

曹野跟這三位交過手，但通常是打不過而落荒而逃，他一個五境當時也確實打不過三個五境六境的地頭蛇啊。

不過這三貨只掃了他一眼就放過的情形，看來這三位沒認出他來。

想當年他是破衣爛褲、蓬頭垢面如乞丐，但如今，經過禁軍半年的訓練，略帶一股鐵血精悍的氣息，后又從火窟里死裏逃生，這氣質不可往日而語。

這三位地痞楞是沒認出眼前的曹野就是當年欠了三兩銀子還成功跑路的少年，看來這所謂的三狼連看門的土狗都不如，眼力如此之低。

“老太婆，還錢！”，李大沙的嗓門如雷鳴般震耳。

孫婆婆抖索着雙手，在腰間摸索了好一會，才摸出三文銅錢，“大爺，今天還沒開市，這些錢，你就先收着吧。”

“你這打發叫花子呢！”，李大沙腳一出，但不知是否鬥雞眼的影響，踢了一個空。

“明天好嗎？明天就有了？求求你們了！“，孫婆婆嘴唇顫抖着，雙手無助地抱拳，連連求饒。

原來孫婆婆的鄰居周姐一家，跟苟代借了二十文錢，孫婆婆作了保，但利滾利之下，要還二十兩紋銀，周姐還不起，苟代威脅要把周姐賣到窯子裏去接客還錢，周姐走投無路之下，趁着這幾天的暴雪，漏夜奔逃出了燕京城，留下孫婆婆天天被催債，如果不是孫婆婆年老體衰，送窯子不可能，拉去做苦力也不可能，這三個地痞也只能天天固定來一回催債，收得幾文銅錢是幾文。

“哎，婆婆”，聽清了來龍去脈后，曹野按下孫婆婆的手，指着天說道：”此情此景，我忍不住要抒發一下內心的情緒，本想賦詩一首，但賦不出來，那就說些大白話得了，婆婆，像咱們這種很善良的老百姓遭到萬惡的流氓欺壓時，總會有一個騎着白馬的大俠路過，或者輕功了得的俠女從天而降，這叫總有大俠、路見不平、拔劍相助，相信我，大俠馬上就要來了！聽，馬蹄的聲音……“

苟代三貨齊齊扭頭，看向曹野手指的方向，盯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有，一陣風吹過，嗚咽着在曹野身前打了個轉，帶來一片肅殺的氣氛。

“俠你妹啊，滾！“，李大沙揮出一記狼牙棒，擦過曹野的腦袋。

“唉，這雪天路滑，大俠可能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而且天冷，俠女正好趕上大姨媽來了，要在家歇息並招待好大姨媽，都沒法來打抱不平了，這世道，就沒人願意做大俠了嗎？！“，曹野連連搖着頭，站了起來，“做大俠真沒啥好處，免費出手，就圖個快樂，吃瓜觀眾光點贊不打賞，有虛榮無實惠，這樣下去，大俠也得喝西北風，誰願意做大俠，對不對？”

孫婆婆拉住曹野的衣角，連連后拉，但拖不動，急道：“你趕緊走，走啊！“

曹野站前一步，一股頂天立地的氣勢油然而生。

苟代眼角抽搐幾下，雖然感覺曹野不會修為但身上氣勢確實有些唬人，他便抬手阻止了正要破口大罵的李大沙。

“這位小哥，你是想替她還錢？”，苟代眼神微眯，語氣冰冷

“當然——”，曹野揉了揉鼻子，“不是啦！，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找婆婆還錢是對的，我支持你們！“

“再說了，咱們老祖宗也說過了，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這婆婆沒帶眼識人，哦，不能這樣說婆婆，她本來就是瞎的嘛，但婆婆仗義啊，留下來等你們，不逃不跑，正是因為有了婆婆這種人，咱們大明帝國才有可能建立成一個人人都講誠信的國家，感不感動，來，請鼓掌！”

曹野率先拍手，見苟代三人只冷冷地看着他，便訕笑放下了手。

“媽的，廢話忒多!”，一直沒說過話的左小星，突然挺起長矛，直刺曹野心口，勢若閃電，一言不合就要人命。

曹野不假思索，左手本能地豎在胸前一擋，那矛尖鋒利，瞬間就刺穿了他的手掌，但矛尖只穿透出了半寸，就無法再進。

“咦！”，長矛穿手，應該很痛才對，但曹野只感覺到一點刺痛，跟蚊子叮手差不多，難道彼岸花和玲瓏心的融合真的讓他的身體產生了變異，不怕痛，還能自愈，這明大神賜的金手指外掛還真是有用。

左小星手一縮，想迅速收回長矛，準備再刺，但卻抽不回來。

“你這矛不是豆腐做的吧，還是你今天沒吃飯？”，曹野右手牢牢抓住長矛，拔出左掌，然後又對着矛尖插了回去，再拔再插，如此反覆插拔了好幾次，果然每次都感覺只是一點痛。

三個地痞驚駭莫名，全都傻了眼，那左小星也忘記了抽回長矛，這那有人被刺穿了手，不慘叫的，不躲的，關鍵是，他還自動拔出來又插回去好幾次，而且那表情還很好玩的感覺，你當這是串肉燒烤呢？！

“咦，這一插，不痛，一拔，也不痛，我插、我拔”，曹野如同嗜血的笑容讓苟代他們渾身發冷，“你們看，我這插插拔拔的，還流血，是不是應該皺着眉頭，啊－哦－哦－嗯，這樣叫痛才對，此情此景，你們腦海里有沒有浮現出一些不可描述的某些場景？是不是很污啊？沒有？真沒有？！你們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孫婆婆眼看不見，她剛把掉地上的銅錢給摸回來，場面陷入詭異的平靜，只聽到“噗、呲、噗、呲”的好幾下聲響，問道：“幾位大爺，周姐借的錢，你再緩幾天，等天氣睛了，這生意好些，就有錢還了。”

“跳跳，你趕緊走啊，不要在這裏呆了！”，孫婆婆雙手着急在空中揮舞着。

“婆婆，我沒事，正跟他們講道理呢”，曹野鬆開手中的長矛，從地攤上拿起一條粗布手帕，胡亂包紮了一下掌心，“婆婆，這條手帕作為我的工錢啊，我不做大俠，給你做個臨時工好了，有工錢才好幫你名正言順地招呼好這三位大爺啊！”

“現在該咱們談談還債的事了！”

曹野嬉笑着，可在三位地痞眼中，無異於微笑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