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那一夜
“不用擔心,這些看起來兇猛,其實只是徒有其表,幾乎沒有任何威脅性。”
陳勃極為淡定的說著,頓時原本還跟慌亂的幾個女子,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若水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換了個放鬆的姿勢,坐在了地上,一副興緻勃勃聽故事的樣子。
果然,那些人形來到眾人面前,只是搖晃着身軀,雙手胡亂揮舞,那些頭也只是不斷搖擺,伸出各種失去健康光澤的舌頭,在眾人臉上一陣亂舔。
“這些應該是無頭鬼里最基礎的一種,除了有些噁心外,幾乎沒有什麼攻擊力。除非是那些被兵刃所傷的無頭鬼,才會因為兵器的緣故,產生一定的攻擊性。”
若水緩緩的柔聲說著,引來眾人的好奇注視,可下一秒,她又回復原本的冰冷。
“說吧,那一晚,你兩又經歷了什麼。”
陳勃微微一愣,對於若水的變化,有些奇怪。但是他也不是拘泥之人,只是短暫了愣了一秒,隨即調整了下呼吸,慢慢講述起來。
那是大約臨近高二的寒假前,那天恰逢王富貴的16歲生日,兩人早早的完成了作業,跑去附近有名的電玩城,奮鬥了一個下午的街機。
一直到晚上七點半,兩人才戀戀不捨的離開,隨後在王富貴的拉扯下,兩人一起去了新開張的自助餐廳,美美的吃了個飽。
“你看你,都快吃成球了,真沒想到,這麼瘦的你居然有如此好胃口,真是讓無數女生艷羨不已的神奇功能。”
“切,土豪王,你也不賴啊~今天光龍蝦你就取了三次,還有那些牛肉、羊肉的,幾乎都沒見你吃啥素菜,怪不得上下一般粗細。”
兩個人打着飽嗝互相開着玩笑,在一群服務員略帶驚詫的眼神恭送下,走出了餐廳。
雖然已經是秋末冬初的時候,兩個少年卻一點不覺寒冷,互相打趣着慢慢跺回家中。
“對了,今天那個徐灧,看上去對你挺有好感的,怎麼不趁機拿下啊?”
“保健哥,你還沒拿下你的冰雪女神呢,兄弟我怎麼敢,先走一步呢。再者說了,咱還是學生,要以學業為重。”
“咳咳,今天一定是海鮮吃多了,你說這麼沒譜的事,你的良心不會痛嘛。”
就在兩人聊的熱火時,一個人影橫在了兩名少年面前。
只是這個人影頗為奇怪,他整個人都罩在一件黑色雨披里。只是,從雨披的撐起度來看,根本不像一個人,而是半個人的樣子。
興許是背光的原因,那人的臉完全看不到,只看見一對眼睛,露出妖異的綠光。
同時,空氣中也瀰漫起一股腥風,充滿強烈刺激性的惡臭,加上近乎貼近鼻尖的感覺,讓兩個少年不由自主的後退着,直到後背貼上了冰冷的牆壁。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陳勃忽然想起,前陣子,鄰居們都在瘋傳,最近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拐賣組織。專門拐騙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少年,然後斷手斷腳,甚至割舌掏眼的。
等再度出現在人們面前的,就是被“整容”后的可憐人,在陌生的城市裏,舉目無親的進行着乞討。
似乎是驗證了他心頭的擔憂,那人掏出一把閃着寒光的利刃,用幾乎撕裂般的怪異聲音,低沉的呵斥起來。
“少TM廢話,別喊救命,誰敢喊我就讓誰知道,什麼叫做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老實點,今天見到了我,註定你兩別想回去了。識相的就跟我走,不然就打斷了你們的腿,拖着走~”
說完,那人猛的拉開雨披,露出了罩在裏面的軀體。
那根本就不能被稱之為人形,原本的人皮被割取了大半,重新拼湊的人皮,明顯看得出膚色的不同,還有緊緻度也各不相同。
除了拼湊出來的人皮,許多縫合的線已經崩開,露出裏面幾乎是空蕩蕩的內在。
肝臟被割除,腎也少了一個,胃部也有明顯的切除痕迹,就連大腸都感覺少了一截。
只是那顆心,竟然詭異的長着清晰可見的五官,甚至那對眼睛,還帶着憤恨的神情,狠狠瞪着他倆。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根本不像是正常人形吧。”
王富貴下意識的低語,引來了那顆心臟的強烈搏動,隨後那個人,高舉着寒光閃爍的利刃,狠狠的快速抹向了王富貴的胸口。
只是寒光停留在他胸口一指寬的地方,無論那人如何用力,卻怎麼也進不去半分。
那個心臟上顯露的五官,猛的糾纏在一起,最後那張嘴突然張開,發出刺耳的尖叫。
那人也重新舉起手,原本還是正常的人類手掌,此刻竟然演變成了一把尖銳的利刃,閃爍的寒光趁着那青綠色的表面,顯得無比奪目和猙獰。
利刃尚未到達胸前,氣勁竟以劃破了衣服,眨眼間已經完全抵達了他胸口,只是依舊被死死的擋了下來。
只是這次,陳勃終於看清楚了,究竟是什麼東西阻擋了利刃的攻勢。
那是一個暗黃色的古代鎖狀項鏈,據王富貴自己的說法,那是他爺爺親手傳給他的寶貝,叫什麼長生鎖來着。
據說是有抵禦邪物或邪氣入侵,保佑平安、增長壽命的作用。原本他還只是當個祝福,畢竟老一輩的人都有點迷信這玩意,直到這一刻才發現:原來還真的如此。
那人見王富貴有外物相助,一時半會無法觸及,不由將視線移轉到了一旁的陳勃身上。仔細確認一番后,他舉起了那利刃,狠狠刺向了陳勃的胸口。
“那後來怎麼樣呢?”
葉筱雪一臉的好奇寶寶狀,只是煞白的嘴唇和臉上的冷汗,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慌。
雖然知道那些無頭的怪物,根本無法攻擊自己,可她還是忍不住害怕,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無意中已經整個貼在了陳勃身體右側。
“其實,後來如何,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再度醒來時,躺在了王富貴家的床上,身邊同樣躺着的他也幾乎和我同一時間醒了過來。”
“事後,我也問過,但是誰都沒有告訴我,那晚後來發生了什麼。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王富貴的那把長生鎖,很不一般。”
陳勃剛說完,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儼然正是王富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