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往廣元府
鄭毅低頭看着胸口沒入的刀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自言自語的道:“我現在,好像真的變成妖魔了!”
徐功曹離得遠,沒有聽見,只顧着大笑。鄭毅一死,整個鄭家,就是一塊巨大的肥肉。
倒是幾個捕快靠的近,聽見了鄭毅的話,全都楞住了。但不等他們反應,就見鄭毅抬頭,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只見鄭毅身上被長刀刺入的地方,血肉竟然像活物一樣開始蠕動起來。血肉化作血水,沿着刀身迅速蔓延,瞬息之間,幾個捕快甚至沒來的及鬆手,血水已經沿着刀身攀上了幾個捕快的身體。
血水像病毒一樣迅速將幾人全部裹住,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六個捕快全都消失無影,地上只留下了幾人的衣物以及掉落的長刀。
“徐功曹剛剛在笑什麼?講出來讓我也笑笑?”鄭毅看着已經嚇傻了的徐功曹說道。
咕嚕!徐功曹猛的咽了一口口水,用見了鬼的眼神看着鄭毅:“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鄭毅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又抬頭說道:“我是人是鬼重要嗎?走吧,你不是要帶我去見縣尊嗎?”
徐功曹聽見鄭毅的話啪的一下跪下來,邊跪邊不停磕頭,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這件事跟我沒關係,都是縣尊大人的命令我才來的。”
鄭毅環目望了一眼四周噤若寒蟬的人群,再不見開始時的喧囂。
鄭毅看着趴在地上的徐功曹,說道:“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計劃謀划我鄭家的,想好了在回答。”
地上趴着的徐功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幾個捕快遺留下來的衣物,渾身顫抖了一下,說道:“半,半年前!”
“呵呵,圖謀已久啊,這件事周主簿知道嗎?”鄭毅問道。
徐功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鄭毅一眼,說道:“知,知道。”
鄭毅面無表情,又問道:“錢賊曹呢?”
徐功曹回道:“錢賊曹也知道,今天下午街上的捕快,就是他安排的。”
鄭毅點了點頭,又問道:“縣衙里有沒有不知道的?”見徐功曹搖頭,鄭毅沉着臉沒說話。
徐功曹見狀,苦着哀求道:“您大人有大量,小的上有老,下又小,您就繞過小的吧。”
鄭毅看着對方冷笑道:“我繞了你,誰繞過我鄭家?”說完一腳踢在對方心口。
看了一眼已經斷氣的徐功曹,鄭毅回頭看向鄭府門口的郝伯。
郝伯連忙退了好幾步,差點把自己絆倒,看都不敢看鄭毅,低着頭不停的哆嗦。
鄭毅心中一暗,原本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是說道:“還是那句話,府中的錢財,任你取用。但是務必要好好安葬我父親和我二娘,否則我決不輕饒。”
郝伯依舊不敢抬頭直視鄭毅,只是忙不迭的連連點頭:“老奴曉得,老奴曉得。”
鄭毅從地上撿過一把捕快遺留下來的佩刀,遠眺城中心的位置。
……
官道上,一輛普通的馬車朝着廣元府的方向徐徐前行。
帘子從裏面被掀開,一個穿着白色儒服,手拿摺扇的俊美少年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外面的荒郊野外。
“陳伯,還有多久才能到廣元府啊?”
趕車的是個老頭,聽見少年的話,偏過頭笑道:“鄧少爺,還早呢。而且現在一路上盤查的厲害,要到廣元府,怕是還要十天左右。”
俊美少年哦了一聲,說道:“那要辛苦陳伯你了,等到了廣元府,我在給你封五兩銀子辛苦費。”
老頭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連連點頭謝道:“謝謝鄧少爺。”
少年恩了一聲,放下帘子縮進車內。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
“御…停車停車,接受檢查!”兩個捕快駕着馬從後面敢來,攔在馬車面前喝道。
陳老頭看見兩個捕快,連忙馬鞭虛揚,停下馬車。朝着兩個捕快作揖諂笑:“見過兩位大人,不知兩位大人有什麼指示!”
捕快並沒有下馬,其中一個捕快坐在馬上,從懷中掏出一個捲軸打開,看了一眼老頭,又將目光投向馬車,喝問道:“車裏坐的什麼人?”
帘子掀開,剛剛的少年探出頭來問道:“兩位大人,不知攔住在下馬車所謂何事?”
捕快看了一眼少年,又往裏面看了一眼,馬車不大,一眼便可盡收眼底,除了少年,馬車裏面並沒有其他人。
拿畫像的捕快的朝另外一個捕快使了一個眼色。就見另外一個捕快驅馬上前了兩步,盯着少年說道:“我現在懷疑你跟新豐縣的謀反案有關,跟我們走一趟。”
身穿儒服的少年正是已經改頭換面了的鄭毅,聽見捕快的話頓時眉頭一皺,以為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
就在鄭毅猶豫是否動手滅口之時,趕車的陳老頭悄悄的靠近過來附在鄭毅耳邊小聲說道:“鄧少爺勿慌,他們只是求財而已。”
鄭毅一聽,在看向兩個捕快,果然對方臉上並無絲毫鄭重的神色,只是眼神玩味的盯着自己。
鄭毅哪還不懂,想了一下,從袖子中掏出兩塊散銀遞給陳老頭。
陳老頭接過銀子,小跑到兩個捕快馬下,遞過銀子。
兩個捕快倒是沒有嫌少,多了其實他們也不敢要,而且正所謂積少成多嘛,滿意的收起銀子。兩個捕快這才收起畫像讓到一邊,揮揮手道:“走吧走吧!”
鄭毅坐在馬車上,看着疾馳而過的兩個捕快,朝着陳老頭問道:“他們經常這樣嗎?”
老頭趕着馬車,有些無奈的說道:“花錢消災吧。但凡遇到這種戒嚴的時候,總要破點財的。”
鄭毅沉默了一會,放下帘子。
隨着時間流逝,新豐縣發生的事情開始傳遍楚國。
楚國王都,在輝煌壯麗的皇宮側翼,有一片長年籠罩着白霧的竹林。這裏是一片禁地,除了楚王以外,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
竹林深處,有一座古樸的道觀。
“蒼梧郡又出現了血海餘孽?”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短褐芒鞋,腰間還懸着一柄銹跡斑斑的斷劍。
啪!
玉石相擊的清脆聲音。
中年人對面坐着一個衣着邋遢的老道士,輕巧的化解了對方想屠自己大龍的意圖,收回乾淨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說道:“是不是血海餘孽還不好說,不過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是血海餘孽,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中年人劍眉一挑,斜覷了老道士一眼,嗤笑道:“那你剛剛還神念傳音,讓人去蒼梧郡的慈航靜齋下令嚴查此事?”
邋遢道士瞥了中年人一眼,收回準備落子的手,將棋子丟進棋盒。
“一夜之間,整個縣衙數十名大小官吏被屠殺殆盡,不管是不是血海餘孽,總是要處理的。倒是你,怎麼從無盡海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