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0章 聽審
那李慕白聞言，虎軀也為之一顫，本來他以為還是什麼殺人的任務。
沒想到，竟然是安撫百姓！
陛下可真是愛民如子啊，能跟着這樣仁慈的陛下，我李慕白算是跟對人了！
李慕白心中一暖，忙道：“是，老爺，林零必然不辱使命！”
言畢，李慕白便領着林九、林十三人，離開廟宇去安撫百姓。
站在窗前，目送李慕白三人離開，心中平靜地想着：“這些百姓是還在是羸弱了，動輒要死一大片，還是設法讓他們活着，以後征伐天下，在天下各地殖民，好歹也有些人口。”
在別人看來，錢如懷的舉動，是愛民如子的善政善舉。
實際上，在心裏面，這個延禧攻略世界中的所有百姓，只是一個個數字，數字的多寡，一點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將來等他攻下一塊塊肥沃的土地后，得有人替他看住大夏的地盤。
李慕白自然不懂這些，滿懷熱情地趕到那些士氣萎靡的百姓面前，縱馬遊走一番，等所有百姓都注意到他之後，李慕白便暗暗運轉真氣，聲若驚雷：“各位弟兄姐妹，在下李慕白！”
李慕白宗師之名，在江南如雷貫耳。
此言一出，無數百姓紛紛看向李慕白。
李慕白點了點頭，繼續朝着這些百姓道：“各位弟兄姐妹，從一出生之後，我們都是些不幸之人，歷經疾病、飢餓、寒冷……能活到現在，大家都不容易！如今一場洪水，幾乎奪走了我們的一切，讓我們幾乎一無所有！對此，我李慕白，感同身受！可是，不管怎麼說，大家理應注意到這一點，我們還活着！”
“我們為什麼會現在還活着？”
“這是因為，當今皇上聖明，一個月前便命令我們遷至此處，保住了我們的性命！有此英明神武的皇上，各位弟兄姐妹，你們還用擔心將來的事情么？根本不需要！”
“大夏皇上猶如太陽，照耀天下！只要我們活着，就會有希望！”
李慕白運轉真氣，發出了所能發出的最大聲音，隆隆之音，響在了穹窿山上所有百姓的耳邊！
“對啊，一個月前，皇上就未卜先知，讓我們遷移至高山，所以，皇上一定也能預測到我們將來的樣子的，一定會同樣提前做好準備的！”
“李大師說得沒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沒錯，就是這樣！”
“陛下聖明，原來是陛下救了我們一命！”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被李慕白這麼一激勵，穹窿山上的所有百姓們的士氣，瞬間變得無比高昂，他們大聲地呼喊起來，聲音無比浩大，隱約之間，蓋過了那天上的滾滾雷音。
“吃了這團米糠，吃了它，才有力氣，才能繼續堅強地活着！”不少剛剛憂愁得吃不下東西的百姓們，終於正常過來，大口大口地吞咽手中米糠麥麩！
見此，李慕白遙望了一下山上的廟宇，彷彿看到了正在淡然觀望的皇帝陛下，李慕白握了握拳頭，然後一揮馬鞭，令戰馬下山，踏着大水，往另一處聚集着無數百姓的高坡而去！
於是，李慕白跟李九、李十等人，四處激勵百姓，鼓勵士氣，令這位皇帝的聲望，在蘇州百姓的心中，極速上升。
錢如懷淡然地看着這一切，然後將蘇州暗影衛百戶王通召來，問道：“那些蘇州罪官，現在情況如何？”
如今，由於李玉已經帶領一部分人馬前往杭州清洗官場，為了鎮住蘇州的局勢，便適時更換了身份，由京城珠寶豪商，變為緝查蘇杭賑災窩案的欽差大人，名字仍舊是林壽！
“稟告欽差大人，這些罪官，大部分已經招供，承認一個月前謊報災情，掩蓋蘇杭錢糧虧空之事！”暗影衛百戶王通恭敬地說道。
“那當年謀害夏家一案，查得如何？主犯是誰，動機是什麼？”又問道。
“夏家一案，經過細查，是因為蘇州夏家家主當年發現了蘇州知府凌子昂勾結蒲氏餘孽，凌子昂急於滅口，所以才誣告蘇州夏家販賣私鹽，抄家滅族！”王通有條不紊地訴說著。
“可以！”滿意地點點頭：“你辦事不錯，以後就跟着李玉吧！”
“謝欽差大人！”那王通眸子裏露出了狂熱之色，但還是保持住冷酷的臉色，拱手謝道。
“下去準備一下，今晚由你來主持，公審蘇州這一批罪官！”揮了揮手。
“是，欽差大人！”王通壓住內心的喜色，退了出去，等轉身過了拐彎處，臉上方才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身為暗影衛東廠的百戶，王通又怎麼不知道李玉的身份？
剛剛聽到那欽差大人說，讓他王通以後跟着李玉，那就意味着將來他王通將官運亨通，平步青雲了！
於是乎，王通便竭盡全力地籌備當晚的公審大會。
勢必要將公審蘇州罪官的這一件事情，辦的有聲有色！
時間飛逝，眨眼間，天已經黑了！
由於烏雲密佈，其實下午之時，穹隆山上，已經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無數的火光，幾乎將穹窿山照得亮如白晝。
白天的時候，王通已經將公審蘇州罪官的地方，定為寧邦寺的佛殿。
畢竟佛殿的面積大，移去佛像，起碼能容納上千人，另外再拆掉門板，並在佛殿外面的空地，用茅草搭建雨棚，以之避雨。多虧了這百姓遷移之事，早在一個月前已經籌謀準備，茅草、木頭的，穹窿山上堆得到處都是，搭建雨棚一事也順利完成。
另外，王通還暗地裏命人在百姓中宣傳今晚公審蘇州罪官之事，一時間，那寧邦寺內外人頭洶湧。
那寧邦寺佛殿之中，如今已然擠滿百姓，另外在外面的雨棚，也站滿了人，一些擠不進雨棚的百姓，則只能撐着雨傘，在寧邦寺正門外，等待審判蘇州罪官惡霸的消息。
往日，蘇州百姓可沒少受這些罪官惡霸的的鳥氣，不少人甚至還被這些罪官惡霸逼得家破人亡，如今聽聞朝廷暗影衛要公審這些魚肉百姓的蛆蟲，百姓們無不拍手稱快！
寧邦寺。
原本莊嚴肅穆的佛殿，如今變成了冰冷蕭殺的公堂！
一個個罪官惡霸，被暗影衛押在公堂之中。
“轟隆隆——”
公堂之外，雷聲滾滾，大雨淋漓，而此刻，公堂內外，如今卻一片死一般的靜寂！
攜帶着富察·容音、夏雨雪、夏雨荷三女，坐在公堂一側，用屏風擋住堂下百姓的視線，不過，卻不妨礙錢如懷及眾女觀看公堂中一個個罪官惡霸們的審理過程。
“升堂！”
暗影衛西廠百戶王通，穿着正兒八經的官府，坐在主座，朝着錢如懷處行了一禮后，一聲冷喝。
“威武——”臨時充當衙役，拿着水火棍的暗影衛西廠番子，此刻站在公堂兩側，威風凜凜。
周圍百姓，看到此幕，也一個個神情肅穆，充滿期待地看着那個出自暗影衛的青天大老爺！
“本官乃暗影衛西廠百戶王通，奉陛下之名，清查長江缺堤舞弊窩案，如今案情已經大白，蘇州城一眾罪官悉數抓獲在場，此案文書證據，不日水退，將貼於蘇州城牆之上！”
“另，奉陛下特使欽差大人之命，公審蘇州城罪官惡霸，在場百姓如對此等罪官惡霸有何冤情，儘管申述，本官自會替爾等做主！”
王通的聲音剛剛落下，無數百姓立刻大聲喊了起來。
“青天大老爺，我的女兒被那王財主強娶，結果被他的大老婆活生生打死，拋屍亂葬崗……我去蘇州衙門喊冤，卻反被那蘇州知府打了三十大棒，我冤啊！”
“大老爺，蘇州知府的師爺謝元明誣陷我偷看奏報，逼我交出蘇州祖宅，可大家都知道，我從小就已經瞎了，怎麼偷看奏報，多荒唐的事啊，可蘇州知府卻偏偏要以此判我獲罪，蒙冤入獄，最後等家人交出祖宅才得釋放！”
“青天大老爺，三年前歐秀才取了我家辛苦養的幾隻土雞，卻一個錢沒給，跟我的兒子發生爭執，竟讓他的奴僕給打死了，告到蘇州衙門，蘇州知府收了歐秀才的錢財，竟判我兒傷了他們的奴僕，要我家賠湯藥費，咳咳……”
堂下，不少百姓紛紛喊冤，他們大聲地申訴着，將他們當年遭遇到的荒誕冤情喊了出來。
富察·容音聽到一些故事，驚訝得用小手掩住了小嘴，但很快她想起了夏雨雪身上的冤情，很快釋然，這蘇州知府凌子昂跟江南的上下官員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儼然就是這蘇州內的土皇帝。
那夏雨雪、夏雨荷聽到那些百姓的話，看向那堂下跪着的凌子昂的眼神，幾乎要殺人一般！
“原來，不僅僅只有我們夏家，在蘇州還有這麼多百姓，受了這凌子昂的荼毒！”夏雨雪的一雙美眸，此刻隱隱有些泛紅。
公堂之中，那原蘇州知府凌子昂、王財主、謝元明、歐秀才等等，一個個都臉色蒼白，當年作孽太多，可到底還有死剩種，如今這些死剩種終於站出來了，伸出手，開始向他們討回當年的血債！
“肅靜！”
“肅靜！”
公堂之外，百姓群情洶湧，恨不得立刻衝進去，將那數十個罪官惡霸，統統都活生生打死在場，若非之前王通早已做好準備，從蘇州守備處調來一些官兵在此維持秩序，不然光靠蘇州暗影衛一百幾十人，真維持不住場面。
當驚堂木響起之後，公堂外的百姓們終於稍微安靜下來！
“大家不要急，這些罪官惡霸的罪行，一個個來審！”
“來人啊，將歐秀才押上來……”
王通一拍驚堂木，幾個暗影衛番子將胖乎乎的歐秀才拖到王通的案前，令其跪下！
旋即，王通命暗影衛番子從百姓中找出因為歐秀才而蒙冤的百姓，查驗蒙冤百姓的真實身份，錄好供述，令蒙冤百姓畫押……沒多久，歐秀才便被定罪，沒收所有家產，凌遲處死。至於歐秀才系列案件其他罪犯，大部分都在抓捕之時被暗影衛番子給殺了，剩下的漏網之魚都在蘇州城周圍躲起來，現在洪水滔天，想不死也難！
再然後，王通繼續審那謝元明、王財主……這些罪官惡霸，基本上不是被判斬首，就是被判凌遲處死！
到最後，剩下原蘇州知府凌子昂之時，因為不少案件都跟他有關，不用審這個傢伙，基本上都可以判他凌遲了！
“八年前，蘇州殷商夏家，因販賣私鹽獲罪，全家男子被斬，所有女性都被販賣！”
“此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通目光冰冷地朝着那仍舊錶現得很強硬的凌子昂喝道。
夏家販賣私鹽一案，本來在蘇州就備受關注，在封建時代，鹽、鐵都是戰略物資，畢竟但凡打仗，鹽限制戰士的體能，而鐵則關係這兵器，所以鹽鐵都是官家的生意，而販賣私鹽，則是非常重的罪行！
“怎麼一回事？蘇州夏家販賣私鹽，就是這麼一回事，我沒什麼做錯的！”
那凌子昂抬起頭，眸光冰冷地看着王通：“西廠番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吧，安排一些托，在大庭廣眾之下演戲，誣告我等士紳，誰不會啊！”
那凌子昂作為蘇州知府，到底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雖然他現在深陷困境，可還是要絕地反擊，試圖留下個什麼被奸佞之徒誣告迫害的故事，好讓朝中的清流，將來以此事作為彈劾暗影衛，替他復仇！
說實在話，這凌子昂的算盤倒是打得不錯。
可是，那王通也不是什麼善茬。
“看樣子，無論本官拿出什麼人證物證，你都是不肯招的了！”王通冷笑，然後一揮手，幾個暗影衛番子，押着一個婦人跟兩個小孩，走進公堂之中。
當看到那婦人跟兩個小孩，那凌子昂瞬間臉色急變：“王通狗官，禍不及家人！”
“是嗎？那當年夏家家主不過不小心得知你跟蒲氏餘孽的來往，卻被你找個理由滅了全家，你那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句話？”王通冷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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