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爭花

69、爭花

?第二日一大早苗氏就帶着朱氏,小苗氏,還有一眾孫兒出發了,到了二門時卻沒見到姚啟康和姚啟辰,“康哥兒和辰哥兒了?”

小苗氏忙答道:“康哥兒說要刻苦讀書,辰哥兒說要陪着他哥哥就不去了!”其實是姚啟康自覺沒過童生試,丟了臉面,不好意思去這樣的場合了,而姚啟辰因為哥哥今年在縣試中受挫,讓他心裏也沒了底,怕自己到時候也考不中,所以就想多看看書。

苗氏以為是小苗氏不想讓她兩個孩子去,心裏有些不悅,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能太給小苗氏沒臉,“這兩個孩子倒是刻苦,罷了,就隨着他們去吧!咱們走吧!”

小苗氏殷勤的扶着老夫人登上了馬車才回到自己的馬車,一回頭就見到姚可容脖子上的項圈,知道那是代姨娘為數不多的好首飾之一,也就知道代姨娘的心思,只是她也希望姚可容今日能得眾人稱讚,也就不計較代姨娘的小心思了。

馬車上姚可清正在叮囑弟弟,“今日人多,我可能有些顧不上你,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跟人起了爭執,也不要去搶着出風頭,安安分分的就好!”

“姐姐放心吧!我都知道的!”姚啟珅越來越沉穩了,比起一般的七歲小孩來,他簡直有些像大人了,只是姚可清這樣一個正真的“大人”眼裏,他始終只是個孩子。

看着如此沉着懂事的弟弟,姚可清既欣慰,也心痛,欣慰的是弟弟再也不會和前世一樣,凈做些走雞遛狗的事兒,卻又心疼弟弟一個小孩子為了躲避各種各樣的算計,不得不拋下小孩子的天真,活的小心翼翼。

到了崇國公府,已經有許多人家都到了,路上一時有些堵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崇國公府的下人來領路,眾人下了馬車,隨着領路的丫頭往府里走去。

“長鄉侯府姚老夫人,姚大夫人,姚二夫人及眾位小姐少爺到了!”那領路丫頭站在門口通報了一聲,就打了帘子請姚家眾人進去了。

“咱們兩家這些年倒是沒走動過!要不是我那孽根禍胎跟我提及,我竟還不知他在外面竟是做了這樣的事兒!”鄭夫人寒暄道。

苗氏一聽就知道果然是因為鄭公子的緣故才給他們家下了帖子的,只是聽她這話里意思,竟是鄭公子做下了什麼錯事兒,莫不是得罪了珅哥兒?心裏疑惑不解,嘴上卻道:“令公子倒是難得的真性情,我那孫子還常念叨令公子呢!說令公子是個極好相與的人。”

聽到別人誇自己的寶貝兒子,而且話里竟是不計較的意思,鄭夫人也高興了,“這有什麼好念叨的!是這位哥兒吧?長的真俊,瞧着有八九歲了吧!”鄭夫人見隨着姚老夫人來請安的只有一位男孫,估計他就是方家的那位外孫了,忙向他招手。

姚啟珅請安道:“給鄭夫人請安!”

苗氏在旁邊想了想道:“珅哥兒今年才七歲呢!只不過是長得快,身量較高,瞧着就比同齡人大些了!”

鄭夫人驚喜道:“竟是七歲?我可沒瞧出來!不是念叨着我家那個孽根禍胎嗎?我這就讓人領了你去園子裏尋他去!”鄭夫人是真的沒想到姚啟珅才七歲,不論是身形,還是氣度,都不像一個七歲的孩子。

姚啟珅雖跟鄭映卿不熟,但是也不想留在這麼個只有女人的屋子裏,就跟姚可清示意了一下,隨着領路的丫頭下去了。

苗氏陪着鄭夫人說話,自然是要介紹姚家眾人了,只是在介紹朱氏時,心裏是說不出的彆扭,“這是我那大兒媳婦,這是二兒媳婦,這是家裏的五個孫女!”

眾人上前見禮,鄭夫人早聽說姚家是兼兆,雖說是兩個兒媳婦,嫁的卻是同一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給姚可清眾人的見面禮也是一樣的,都是尋常物件。

小苗氏刻意把姚可容推了出來,“這是我的大閨女,養在屋子裏好幾年了,都捨不得讓她出來見人的,只是接到府上的帖子,想着這樣盛大的場面是難得一見的,這不,就把她帶了出來!”小苗氏一句話,既點明了姚可容的身份,也誇了鄭家的宴席。

果然,鄭夫人聞言就拉着姚可容細細的問話,諸如“幾歲了?”“讀了些什麼書?”“平日裏都有些什麼消遣”之類的。話畢,又從頭上拔了跟簪子給她,姚可容覷見小苗氏沖她點頭就收下了。

鄭夫人見一眾小姑娘在她這裏顯得拘謹,就讓人領着她們去園子裏去耍,只留了苗氏,小苗氏和朱氏敘話。

姚可清等人被丫頭領到了一個涼亭中,那個亭子裏已經有別家的小姐稀稀疏疏的坐在裏頭了,見姚可清等人過去忙起來見禮,姚可清無意於與她們交際,瞧瞧挪到一邊坐了,姚可容則充分展示了她的嫡女風範,溫婉端莊,很快就跟幾位小姐熟悉了,姚可怡像她的小跟班一樣跟在她身後,時不時的替她補上一句話,跟眾人倒也相處的愉快。

而姚可夢則是姚可柔的跟班,姚可柔年紀還小,對這些交際不感興趣,拉着姚可夢去看菊花去了,只有姚可清一人坐在角落,顯得形單影隻,但倒是有人想去跟她打招呼,只是看着她冷淡的表情,就不敢去了。

姚可清倒是沒覺得孤單,她是不喜歡熱鬧的,一個人獃著倒還覺得清靜的很,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聲驚喜的叫聲,“清兒妹妹!”姚可清一回頭就見蘇珍朝自己走來,許是走的急了,臉上紅撲撲的。

“珍姐姐!”姚可清忙站起來見禮,蘇珍沒空跟她客套,一把把她拉着又坐下了,“我都好久沒見過你了,下了帖子你也不出來,好在沒忘了給我寫信,否則,我就直接跑到你家裏去,把你抓出來了!”

姚可清躲開蘇珍蹂躪她臉頰的手,笑道:“家裏辦了閨學,每日都在家裏忙着讀書呢!哪裏有時間出來的!”

說起閨學,蘇珍嘟着嘴道:“你竟還耐得下性子去學!我是不耐煩那個的,每日繡花繡的手指都腫了!”說著就伸出手給姚可清看。

姚可清見她的指尖只是有幾個針孔罷了,想來她的刺繡學的也不差的,只是沉不下心來坐着,才扎了手的。便把自己的手伸給她看,“你不過是扎了幾個小針孔罷了,你瞧瞧我的手,繡花都繡起了繭子了!”

蘇珍一摸,姚可清的指尖果然有薄薄的一層繭,頓時覺得她比自己還辛苦了,也不好在訴苦了。其實姚可清手上的繭是練字作畫磨出來的,跟刺繡是沒的關係的,姚可清拿着個來哄蘇珍,竟還真把她騙到了。

蘇珍是個活潑坐不住的,拉着姚可清陪她去賞花,姚可清只好跟着她去了。

九月的天氣,微風拂面而不寒,驕陽照身而不烈,正是出遊賞玩的好時節。鄭家今日廣邀京中世家,饒是鄭家的園子大,可是被分隔成男女各佔一半,又邀請了這麼多人,園子裏也被擠得滿滿當當了,走幾步都會遇見人。蘇珍對鄭家的園子倒是熟悉,左彎右拐的,幾下子就拉着姚可清到了一片花圃。

鄭家的菊花品種頗為齊全,除了常見的,還有點絳唇,龍吐珠,墨菊,雪海等樣子別緻的菊種,連二喬這樣稀少品種都有!蘇珍瞧上了一朵黃香梨,正要讓人把它摘下來,旁邊就插進來一隻手要把那朵菊摘下,蘇珍忙用手去捂,那手竟拂開蘇珍的手,仍要去掐那朵,蘇珍一急,就跟她搶了,兩人爭搶之下竟把那花的花瓣給扯下了許多,蘇珍正要說“好可惜,竟然給弄壞了!”旁里便響起一個憤怒的聲音,“你竟把我的花弄壞了!”

“明明是你弄壞的!還有,這花是我先看上的,你幹嘛要跟我搶!”蘇珍不甘示弱。

跟蘇珍搶花的紅衣女子不屑道:“你又沒把它摘下來,憑什麼說是你的?它既然還在花枝上,那就該是誰摘了就是誰的!”

蘇珍氣道:“我真沒見過你這樣不講理的人!明明是你不對,你竟還強詞奪理!”

紅衣女子不跟蘇珍說別的,只問道:“你弄壞了我的花,難不成還想抵賴不成?”

“你……”蘇珍正要說話,姚可清就拉住了她,蘇珍疑惑的看着姚可清走上前去,把那朵壞掉的黃香梨給摘了下來,問道:“它都壞了,你還摘它幹嘛?”

姚可清給了蘇珍一個安撫的眼神,問紅衣女子,“你弄壞了我的花,該怎麼辦呢?”

紅衣女子氣結,“誰說這是你的花了?”

姚可清故作不解,“你剛剛不是說,誰摘的就是誰的嗎?現在我摘了它,它就是我的了!可是你弄壞了它,該怎麼辦呢?”

紅衣女子指着蘇珍道:“明明是她弄壞的!你找我做什麼!”

姚可清“哦”了一聲,就拉着蘇珍要走,紅衣女子在後面喊道:“你不能走!”

姚可清問:“我為什麼不能走?”

“因為……”紅衣女子突然發現,她現在走不走跟自己似乎沒關係了,還有明明剛剛她們還在為那朵花起爭執,現在的話題好像變了。

姚可清悠悠道:“花不是你的,也不是你弄壞了的,我也不認識你,我還留下來做什麼?”說完姚可清就真的甩下目瞪口呆的紅衣女子跟蘇珍走了。

沒走多遠,蘇珍就笑的捂着肚子蹲下身來,“哈哈……你沒瞧見她剛剛那樣,被氣的喲!就像一隻剛出鍋的螃蟹……”

姚可清想着那一身紅衣裳,還有頭上的紅寶石頭面,紅通通的,可不就像煮熟的螃蟹嘛!

“你怎麼就想出這法子來的?”蘇珍好不容易笑好了,站起身來,一邊揉肚子一邊問道。

姚可清淡笑道:“跟別人學的!”她真的是跟別人學的,不過這個別人卻不是別人,而是她的弟弟姚啟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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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嫡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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