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巧識

27、巧識

?“今日多謝你了,若不是你,我只怕就得在大街上過夜了!”蘇珍上了車后,再三的對姚可清表示了謝意。

“蘇小姐客氣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姚可清搖搖頭,這本不是什麼大事,沒了她的馬車,還有丫頭婆子的,擠一擠總能回去的,不過是面上不好看罷了!

“別小姐小姐的叫了,太生分了!瞧着我是比你長上幾歲的,你若是不嫌棄叫我一聲姐姐吧!我叫蘇珍,珍珠的珍。”這蘇珍性子倒是活潑,緩過了剛剛那段尷尬的情緒,恢復了原本的性子,“我娘說她生我的時候夢見珍珠入懷,所以就給我取了珍字為名!”。

“蘇姐姐”姚可清從善如流,“我叫姚可清,此情可待的可,花清月未清的清,是長鄉侯府的。蘇姐姐府上在何處,我讓人先送蘇姐姐回府吧!”

“這樣可真是麻煩你了!”蘇珍有些不好意思,“你就把我送到安國公府就好。”聞言,桃子忙打了帘子出去,讓桂大叔先去安國公府。

“安國公府是我外祖家,”蘇珍解釋道,“我父親是淮南道按察使,今年要回京述職,所以我與母親嫂嫂就先回京了,前兩天我隨母親去外祖家小住幾日,今天還是我回京城以後第一次出門,沒想到就遇上這樣的事兒!早知道就該把外祖母給的人帶上了,都怪我嫌麻煩,不然,怎麼會被人搶了車,真是丟死人了……”說著說著,蘇珍又惱怒起剛才的事來,她是她父親的老來女,又是最小的孩子,從小受寵,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安國公閔家是開國勛貴之一,近年來天下太平,武將出身的安國公府雖沒有什麼大建樹,但也是輕易不能得罪的人家,還有蘇家也是書香門第,蘇珍的父親應該是蘇家的長子蘇道南,這個人前世是坐到了中書令的位置,因為姚老侯爺曾做過中書令,所以這個姚可清記得特別清楚。想到這裏,姚可清暗暗放心了,蘇珍今天受的委屈定是能討回來的,以閔家和蘇家的家世,沒落的宗室是不敢得罪的。

“這有什麼丟人的,搶車的又不是你,”姚可清開解她,“今日是她的錯,若是被她家裏的長輩知道了,定是要她登門給你賠禮的。”今天蘇珍被搶走的馬車上有安國公府的徽記,只要稍微有點兒政治頭腦的人,都會這麼做。

“我才不要她給我賠禮呢!”蘇珍氣呼呼的說到,“讓她家裏的長輩狠狠的懲治一番才好!”

“你與這種人計較什麼!也不嫌失了自己的身份,她那般蠻不講理,你也要學她不成。”姚可清見蘇珍這麼孩子氣,倒有幾分像弟弟了,不由對蘇珍又親近了幾分。

“誰要學她了”蘇珍急的只差跳腳了,“罷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她就是了!”

說話間就到了安國公府,安國公府見表小姐都這麼晚了還沒回來,早就遣人去找了,守在門口的下人,遠遠的瞧見一輛馬車駛了過來,忙迎上前去,近了一看卻不是府上的馬車,正要走開,那馬車在角門停下,從車中下來兩人,正是表小姐和她的丫頭。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夫人都要急死了!”那個婆子聲音里竟帶了哭腔,小姐可是夫人的心肝兒肉,若是有個萬一,她們這些下人可就沒得活路了。

蘇珍吐吐舌頭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嬤嬤怎麼還哭了”

“老奴是高興的,”那婆子擦了眼淚,“只是咱們府上的馬車了?小姐怎麼是坐的別家的馬車回來的?”

“這是姚家的妹妹,”蘇珍拉着姚可清對那婆子說道,那婆子看到馬車上的徽記,隱約知道了姚可清的身份,上前見禮,姚可清避開,只受了半禮。

“今天這事兒說來話長了,嬤嬤快去母親那兒回話吧!”又轉向姚可清,哭着臉道:“好妹妹,你陪我一起進去吧!若是就我一個人,母親是怎麼也不會相信我跟這是沒關係的,我一定會被她念叨死的。”

姚可清很羨慕蘇珍有母親疼愛,若是母親還活着,她與弟弟如今就應該是和蘇珍一樣的天真,活的恣意洒脫吧!“蘇夫人那是疼你呢!只是今天天色實在是太晚了,不好去拜見夫人,再說如今家裏長輩還守着孝,實在不好去府上。不如,我讓我的丫頭陪你去一趟吧!有她在,蘇夫人想來不會怪你的。”

“那好吧!”蘇珍也知道,天色這麼晚了,她再留人就有些強人所難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丫頭好好的給你還回去的。”

“我還怕你把她扣下不成!”說著又把桃子拉過來叮囑了幾句才上馬車。

目送姚可清走遠,蘇珍帶着桃子去了蘇夫人的院子,因為先前有婆子來回話了,蘇夫人心裏稍微安定了些,等蘇珍進來就一把拉了過來,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受傷的痕迹,總算是徹底放了心,這才問起馬車的事,又有桃子在一旁佐證,蘇夫人除了責怪她不該只帶那麼少的人就出門,也沒說別的,瞧了瞧刻漏,忙讓人送了桃子回府,臨走時還賞了桃子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回到長鄉侯府,姚可清先去了壽安堂,老夫人的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仍是打起精神,也沒問她怎麼回來的那麼晚,“你外祖父、外祖母的身子可還好?”

“回祖母,外祖父與外祖母身子康健,還問起祖母呢!”除服禮后,姚可清子和苗氏就只維持這面子情了,而苗氏自經歷了挪院子不成,奪嫁妝不成,除服禮失算之後,對這個孫女也就有些放任不管了。不過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關係落在旁人眼裏倒是一副長輩慈愛,晚輩孝順的場景了。“外祖父與外祖母還讓孫女給祖母帶了些補身子的食材,孫女剛剛已經交給了李嬤嬤!”

聞言,苗氏臉色稍霽,點了點頭,“還記掛我這個老婆子做什麼!”

“孫女還有一事要稟告祖母。”

“哦?是什麼事?”

“今日外祖母提起,當初母親的陪房裏有兩人都方家借走,如今用了好幾年了,也用的順手,便想換兩個人還回來,若是祖母同意,過幾日就把人送過來。”姚可清早已經跟方家商量好給請來的武教習一個什麼身份。

苗氏知道這是方家不放心他們姚家,要送人進來盯着,心下有些惱火,但姚可清說的也着實在理,按着方氏的嫁妝單子來算,確實是少了人的。不過轉念一想,你們要送人就送人,長房的兩個孩子,你們護得越緊,她們跟自己的父親就越疏遠,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到時候人來了,你就直接領到你院子裏去吧!至於怎麼安排,你自己看着辦吧!”

得了老夫人的話,姚可清也就不多呆了,起身回了幽篁館,將從方家帶給各人的禮都分派了下去,姚啟珅那裏的,她自己親自走了一趟,姚啟珅拿着那精緻的十二生肖蜜蠟擺件,愛不釋手,拿在手裏摸來摸去,還不忘關心一下姐姐:“姐姐也有這個嗎?”

“姐姐沒有這個,不過姐姐有別的。”姚可清對弟弟這一年來的變化看在眼裏,讓她覺得自己重生之後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那我分姐姐一半吧!”說著就將十二生肖又放了一半到盒子裏。

“你留着玩吧!姐姐不喜歡這個。”姚可清笑着阻止了他。姚啟珅向來是聽姐姐的話,也信姐姐說的話的,便住了手,轉身拉着姚可清撒嬌,一會炫耀一下他新背的詩,一會兒有拿他寫的字出來獻寶。

看着兩姐弟之間的謙讓,姚嬤嬤板着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等姚可清一出去,老夫人就再也堅持不住了,倒在榻上直喘粗氣,李嬤嬤和玉簪忙上前,一個撫胸,一個拍背,好半天苗氏才覺得稍稍好受一些,等外面的人往裏通傳“二夫人求見老夫人”的時候,老夫人又想起姚崇明,頓時覺得口中一甜,吐出口血來,“這個逆子!逆子呀!”老夫人說完這句話就昏死了過去,邊上伺候的丫環婆子膽小的嚇得尖叫出聲,聽得尖叫聲在外面候着的小苗氏也等不及老夫人的通傳,便匆匆往裏間去,進去一看老夫人已經暈倒了,忙讓人將老夫人放在床上,又讓人拿了帖子去請太醫,一時忙的不可開交。

等太醫來了,診了脈,一副葯下去,老夫人才漸漸轉醒,苗氏躺在床上想着姚崇明做下的荒唐事,又想着明明該是自己的孫子的,卻被過繼到長房去,自己被個死人壓了一輩子,不由的悲從中來,眼淚也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小苗氏在一旁看着,想起自己辛辛苦苦的謀劃一場,最終卻落了空,而自己的丈夫又背着自己做下這樣的事,也跟着哭起來了。

老夫人之所以會被被氣成這般模樣也是有緣故的,這話還要從昨天晚上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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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嫡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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