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九章 痛徹心扉
光幕越往下越重，直把三人壓得喘不過氣來。三人拼盡內力抵抗，佛掌幻影卻不敵光幕呼吸之間支離破碎。沈子都“無邊落木”也被反撲回來，三人上下騰躍閃躲才沒被雜木射中。
俞韻溪一劍削中光幕，卻如同砍中棉花一樣鬆軟，劍尖瞬間彎曲迴轉，差點刺中她的手腕。
蕭漢在光幕之後冷冷看着他們在裏面左衝右突，本以為按照常規劇情最起碼這些江湖老怪也要跟自己打上一二百招后再被自己一一打死，誰知三人被困光幕之中卻是怎麼都沖不出來，由此也可見自己功力已然高過他們一倍不止。
蕭漢無意再與他們三人廢話，本想饒過沈子都一命，一眼看到滿地屍首頓時殺心大起，怒哼一聲揮劍撲入光幕之中，身子詭異一轉立時閃至沈子都身後。
左手“歸元掌”反拍向沈子都頭顱。三人不意蕭漢速度如此之快，同時驚呼出聲，沈子都更是驚駭後退，蕭漢冷笑一聲右手寶劍挾着風聲鬼魅一般刺中沈子都后心。
沈子都怪叫一聲倒地，蕭漢一腳跟着踏在他胸脯之上，不意如踩中泥巴一樣“咔嚓”一聲居然把沈子都踩入地下。沈子都雙目突出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便即斃命。
蕭漢自己都感驚訝，不意自己內力高深如此。虛明長老與俞韻溪卻是面面相覷，二人退到一角目中充滿絕望。
光幕自蕭漢沖入便停止下落，只是二人用盡辦法都沖不出去。俞韻溪突然開口道：“如今三宗已滅，蕭掌門只要放了我們兩個，我們一生再不進入中原一步，中原武林自此只有武當一家獨大。如今我與邱師妹和好，你要殺了我白蓮教必會重入中原，到時你也落不得好，還望蕭掌門三思。”
虛明長老跟着道：“今日一戰雙方各有死傷，蕭掌門一向寬宏大量，我二人甘拜下風，中原武林自今日之後便只有一個宗首，並且世代由武當派繼任，蕭掌門意下如何？”
蕭漢冷冷盯着二人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我三個老婆都死在你們一對狗男女手裏，現在還在這裏花言巧語有用嗎？”
二人互視一眼突然雙雙撲上，蕭漢足尖一點瞬間轉至虛明長老身後，“歸元掌”一招擊中他后心。虛明長老慘呼倒地，蕭漢揚起一腳踢向虛明下陰。虛明長老也是江湖絕頂高手，卻在蕭漢手下一招都應付不得，下陰登時中招，“咔嚓”一聲輕響盆骨如木頭一般碎裂。
虛明長老不及慘呼便見蕭漢左掌又至，正擊中他頭骨，立時腦漿迸裂倒地身亡。俞韻溪獃獃看着，居然被嚇得一動不動。
她們俱是江湖頂尖高手，無論怎樣的招式都自有辦法應對，誰知蕭漢動作如鬼怪一般根本無從捉摸，試問如果連一個人怎麼出招都沒看清人家的劍掌便擊到自己身上，這仗還怎麼打？
虛明竟然如豆腐一般被蕭漢三兩招打得粉碎，俞韻溪自知無幸索性把軟劍扔到地上臉上掛着淡淡微笑道：“本尊不敵蕭掌門雷劈神功，聽憑尊下處置便是。”
蕭漢冷冷盯着她道：“為你一己之私挑逗整個江湖數年爭鬥不休，可見你這一輩子白活。人生苦短，你卻為個虛無縹緲的夢把無辜之人綁在你身邊一一害死，如果他們做個普通人，過平平淡淡的生活多好。”
俞韻溪看頭頂光幕漸漸消散，心念微微一動微笑道：“蕭掌門所言有理，只是大錯已然鑄就，死者已矣，活着的人仍要繼續，本尊塞外還有一眾女弟子，只要蕭掌門同意，我自可把她們廢去武功發送至武當來侍候你，不知蕭掌門意下如何？”
蕭漢看一眼遍地死屍忍不住悲從中來，又看一眼她這絕色容顏，心下一軟道：“我本無心與你做對，可惜你卻執意要置我於死地，你自廢武功我可以饒你一命，從此做個普通人好了。”
俞韻溪看光幕已然消散，心念再動道：“我這一身功夫如果廢掉容顏必然衰老，蕭掌門可會忍心看我變成八十老嫗模樣？”
蕭漢微微一愣，心下明白她在利用自己絕世容顏與自己討價還價，當即冷笑一聲道：“蘇師姐容貌天下第一，那又如何？還不是每天戴個面罩又有何人生樂趣？以我說還是把這容貌毀了不再害人的好。”
邊說邊向俞韻溪逼近，俞韻溪足尖一點突然飛起，徑直衝向南方武當山門。蕭漢不意她會突然逃跑，一怔之下看她已然衝出丈余，心下大怒雙足一錯便騰躍過去。
這一招倒似騰雲駕霧一般連他自己都嚇得不輕，自己都沒感覺用力便如離弦之箭一般三兩下竄至俞韻溪頭頂，本要一掌擊碎她的頭顱，看她一臉倉皇心下忽然想起當日自己與她談話之時，心下一軟登時雙掌自半空中擊下。
俞韻溪聽風聲便知蕭漢追至哪敢抬頭看，雙足發力又逃出數丈，便感覺身後風聲大盛，跟着兩肩突然“撲撲”兩聲輕響，鎖骨頓時塌陷下去。
俞韻溪輕呼一聲癱軟在地，怔怔看向滿臉冰冷走過來的蕭漢道：“你真要殺我嗎？”蕭漢搖頭道：“我說過要廢了你武功。”不待俞韻溪說話身子突然滴溜溜一轉到她面前，右掌貼向她丹田內力凝聚之處一掌拍下。
俞韻溪全身如被針刺一般內力四散，俞韻溪哪堪如此受辱，雙目之中凶光大熾，左手一翻突然一道黑煙自她指甲處噴出，直奔蕭漢雙目而來。
蕭漢雙掌一翻罡風四起，黑煙倒捲入俞韻溪鼻中，俞韻溪不意偷襲不成反害了自己，只是內力已失，解藥早在打鬥之時掉落，不到盞茶時間便開始撕扯身上衣服在地上翻滾。
蕭漢看着她全身赤裸在地上滾動，知道她中的便是自己的獨門秘葯“萬蟻噬骨”，雖可用高深內力幫她壓制住甚至化解掉，不過想到這老處子三番兩次害自己，如今廢掉武功仍然想着害人，登時停住腳步冷冷看着她。
俞韻溪連續在地上滾了一刻后終於忍受不住一頭碰死在地上，腦漿和着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
左龍星獃獃看着三人頃刻斃命，直感覺靈魂都遠離自己而去。蕭漢打出的每招根本不能叫功夫，簡直就是法術。以虛明長老和俞韻溪、沈子都聯手居然都在他手下過不得一招半式，可見連續兩次雷劈之後蕭漢的功力高深到了何等地步。
月光之下夜涼如水，左龍星一動不敢動，直到蕭漢冷冷道：“你還算良心未泯，本掌門今天不殺你，你可以走了。”
左龍星愣了片刻方抱拳道：“左某願侍奉於宗首左右，敢有二心天誅地滅。”蕭漢沒想到他會選擇投誠，呆了片刻方淡淡道：“自此之後江湖再無武當，你走吧。”
左龍星看他數眼，終於抱拳轉身離去，自此江湖上再無他的消息，不知隱身何方去了。
蕭漢獃獃看着滿地屍首直感覺全身冰冷。滿天星光灑下清冷光輝，伴着柔和的月光鋪滿整個武當，清冷刺骨的寒風一陣猛似一陣吹到他身上，蕭漢渾如未覺，一一俯身查探所有武當和天山弟子，可惜再無一人活命。
蕭漢痛徹心扉仰天長嘯，清冷激越的嘯聲久久激蕩在武當山上。蕭漢慢慢跪在地上向所有武當和天山派戰死人員連磕九個響頭，額頭上沁出鮮血都恍如未覺。
武當山上寂無人聲，再不可能恢復原先那般熱鬧，蕭漢獃獃看着萬事成、葉子萱和郝雨霏屍首半晌，方才抹一把眼淚轉身向真武大殿走去。
武當山無數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伴着無邊的血腥氣，透着說不出的詭異氣氛。
蕭漢慢慢來至真武大殿門前，看到那扇大門巍然屹立，瞭望孔里傳出一個聲音道：“來者何人？”蕭漢大聲道：“是我，快開門。”
兩名守殿的武當弟子聞言啟動機關，大鐵門緩緩啟動，孫雪卉哭聲率先傳出，跟着便見武當七子和蘇若彤沖了出來，頓時哭聲震天，連帶蕭漢都忍不住流淚。
靜心靜靜站在一邊觀看，面上卻是出奇的寧靜。兩名倖存的武當弟子早知武當派全軍覆沒，想到朝夕相處的兄弟們全部戰死，同樣痛哭不已。
眾人大哭一場，江浩宇開口道：“君師祖把夫人姐姐帶走了。”蕭漢怔道：“哪個夫人姐姐？”
江浩宇抹着眼淚道：“李姐姐，孫姐姐查看過姐姐已經走了，不知君師祖為何還要把她帶走？”
蕭漢抹着眼淚轉向孫雪卉道：“蘇師姐呢？”孫雪卉奇怪道：“她從沒回來這裏，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蕭漢無語怔住，半晌方道：“她走了，走了也好，最起碼保得一條性命。”七子及蘇若彤眼睛紅紅看着他道：“師父，我們現在怎麼辦？”
蕭漢看一眼靜默不語的靜心轉頭看着蘇若彤道：“小彤怕不怕？”蘇若彤打個寒噤咬牙道：“姐姐走了，只要師父還在我就不怕。”
蕭漢讚賞點頭轉向七子道：“今晚你們不能睡覺，和兩位師叔一起把所有武當和天山弟子屍首火化，大小頭領屍首送入英雄堂祭拜后再行火化。”七子和兩位武當弟子一起答應下去收攏屍首，殿裏只剩下蕭漢和孫雪卉、靜心、蘇若彤三人。
蕭漢突然定定看着孫雪卉道：“孫師妹，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