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六章 人心似海
一桂雨霖搖頭道：“是不是要考驗二位公子能力？”跟着擔心道：“如果教主真出手，估計蕭漢不會在她手下走過三招。”
人人都知道俞韻溪天下第一，卻沒人明白她的真正心思，只是胡亂猜測而已。
滾燙熱水燙傷數百人，加上先前火藥爆炸炸傷炸死的數百人，魔教連真武大殿的邊都沒挨上便損失四分之一，餘眾哪敢再上前，遠遠閃了開去。
殿頂武當弟子大聲嘲笑，跟着又一輪弓箭射下，這次魔教眾人早有準備，自然損失較小，只是卻無人再敢做出頭鳥，一起轉頭看向兩位公子。
俞韻溪雙眉微皺輕哼道：“廢物。”左龍星道：“以我的意思讓古正陽四個人上到殿頂拿了蘇南杏，蕭漢必會束手就擒。”
沈子都冷冷道：“如果說拿了李月螢、柴心月還有可能令他投降，拿了蘇南杏有什麼用？”
左龍星老臉通紅怒道：“你懂個屁，蕭漢實質就是個登徒浪子無恥小人，蘇南杏天下絕色美人為何一直遷延武當不走？必是蕭漢設計要把她收為夫人，如果拿了蘇南杏不信他不投降。”
這話其實極為有理，如果讓蕭漢聽到估計他會第一時間把蘇南杏調回殿內。可惜沈子都根本不信，冷笑一聲道：“蕭漢已有了三個老婆，又豈會讓李月螢師姐做小妾？”轉頭對俞韻溪道：“讓司空憐星四個上去一試也可以，只怕那小子又有詭計。”
俞韻溪輕輕點頭道：“不瞞兩位大哥說，如果收服蕭漢對我們來說有百利而僅一害。”左龍星猶豫道：“你要用他對付邱元玉？”
俞韻溪點頭道：“邱元玉仗着遼朝皇家後台必要對我斬盡殺絕，如果硬碰硬我這點人馬根本非那些遼狗對手，而蕭漢一向表現強硬，如果不讓他感到害怕他根本不會甘為我用，只是現在看來仍是有些錯誤。”
沈子都冷冷道：“我們殺他那麼多人，蕭漢一向有仇必報，無極幫就是前車之鑒，他又豈會為我所用？”
左龍星怒道：“如果不是君老二從中搗亂蕭漢如今已經投降，依我的意思，由老夫親自出馬，上殿頂拿了那些傢伙，蕭漢必會出面與教主談判協商，到時教主出面拿下刁北斗諸人，蕭漢必會乖乖聽話。”
靜心獃獃看着江素衣與江蝶衣二人，突然癱坐在地。二人剛要上前便見她臉色蒼白連連擺手尖聲道：“你們別過來。”
一眾少林武僧獃獃看着眼前一幕，好多人轉頭去看行空，卻發現他面罩寒霜閉目不動，彷彿入定一般，只是身子微微顫動，顯然心內極不平靜。
行意長嘆一聲道：“事情已然出來我們就要解決，大傢俱是同門師兄弟，依我的意思，先由行痴師兄代理掌門之位，行空師兄回少林伏魔谷面壁思過，待師尊回來后再行處置，不知幾位師兄意下如何？”
行空身子一抖慢慢睜開眼睛看行意一眼，又轉頭看向一臉尷尬的行痴、行顛、行正三人。
行佐、行時見行意開口，三人一向關係友睦，自然出言支持，這麼一來大局已定，行正嘆息道：“如此也好，讓行空師兄先回寺面壁，待師父回來另行處置。”
行顛突然開口道：“如此醜聞置我少林於何地？如此處置天下江湖會怎麼看我們？師尊如果一直閉關不出又怎麼辦？”
眾人大驚，根本沒想到他會如此說話。行意雙眼發亮道：“師兄的意思呢？”行顛看一眼面無人色的行空嘆息道：“行空師兄犯下如此大錯，掌門之位自當讓賢，按本寺戒律應當拿下廢除武功囚於少林石窖修行，永世不得出來。”
行痴一向與行顛形影不離，突然明白他的心思，當即點頭道：“少林戒律森嚴，如此處置倒也是應有之義，只是大家師兄弟一場，能否請示師父后再行處置？”
行正默然不語，默默退到一邊。此時局勢已經失控，如果一言不對極有可能把他搭進去。
行意心下大松道：“二位師兄處置公道，就算師父來了也是一樣。”跟着一個眼色過去，行時會意，立即率領着手下二十幾人沖了過來把行空包圍。
這些武僧一向由三人率領，此時人人皆知行空大勢已去，再加上他犯下如此大罪自然無人同情。
行空長嘆一聲道：“事情皆由我而起，我自然無話可說，只是今日一戰還未成功，能否容我看到拿下武當再行處置？”
他此時對蕭漢恨之入骨，自然希望看到蕭漢被俞韻溪拿下，誰知這死老太婆一直冷眼旁觀一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倒讓他心內沒了底。
剛才君莫問一攪和俞韻溪明顯打了退堂鼓，這才容得蕭漢如此放肆。自己完蛋是鐵定的，只是在臨死前能看到蕭漢武當派被滅才能讓他出一口惡氣，因此才有此請求。
胡云昭與石初陽面面相覷，二人指揮不到一刻便損失四分之一人馬，眼見得武當派弟子在殿頂得意大笑，二人臉都黑了。
胡云昭再無裝出來的風度，氣急敗壞責備石初陽道：“進攻進攻，再進攻便會全軍覆沒，匹夫之勇只會壞了大事。”
石初陽惱羞成怒道：“你我同奉教主命令，難道進攻是我單獨下令不成？”紅玉聞聲插話道：“我家公子沒有責備之意，只是如果再行蠻幹必會損失更大，我們還得另想辦法。”
青梅跟着點頭道：“蕭漢詭計多端，卻又極講情義，我們不若從他的手下下手。”
石初陽哪裏會說得過三個人，大怒道：“他那麼多手下，我們從哪裏下手？”胡云昭呵呵冷笑道：“炎龍教一戰全滅，北斗七宮各損失兩成，如果我們再強行進攻信不信教主馬上會廢了我們二人？”
石初陽身子一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怔怔道：“以大哥所說怎麼辦？”胡云昭冷冷道：“令杜蒼黃大蛇上陣，只要七宮掩護那些大蛇撲到殿前殿頂那些弓箭便傷它們不得，我就不信真武大殿是鐵桶一塊，只要大蛇沿窗進去殿內必亂。再令司空憐星、公冶紫英、師斯宇、古正陽趁隙撲上殿頂拿了蘇南杏。令屈宮主七人拆武當各處殿閣樓木圍攏真武大殿點火，不信蕭漢不投降。”
瞬間胡云昭三條毒計產生，聽得石初陽連連點頭自愧不如。想了一下補充道：“令沈君明、唐文星、聞人育祥、倪偉亭、危天行五人在四煞攻上殿頂后自殿頂向殿內投擲火把，內外夾擊蕭漢必亡。”
胡云昭點頭道：“只要一戰得手蕭漢必會投降，到時二弟有何想法？”石初陽面色大變道：“教主真要收他？”胡云昭重重點頭，石初陽面目猙獰道：“蕭漢絕不可留，連同李月螢、柴心月、孟宛汐一起殺光，慕容妹子交給教主處置。”
胡云昭面色沉重道：“你我兄弟同心方能功成，絕不可再給他翻盤機會。”石初陽鄭重點頭道：“為求保險，我們再求沈、左二位前輩一起出手，如此勝算更大。”
胡云昭微笑道：“這正是我心所想，我來求教主，你來指揮，一刻后再行進攻。”石初陽點頭同意，胡云昭帶了青梅、紅玉向俞韻溪方向走去。
真武大殿內卻沒有那般緊張氣氛，雖說一戰下來死了不少人，不過江湖人見得多了，倒沒一般平民百姓那般傷悲。此時數戰得勝，武當弟子和天山派弟子士氣大振，雖仍有些緊張，不過倒比先前攻山時輕鬆多了。
天山派五老、畢如霜、峨眉三老坐在一起說話，蕭漢帶了慕容秋雨站在諸老對面。刁北斗對蕭漢當眾揭露行空之事微有不滿，不過卻也知他事不得已。藍傲霜也對俞韻溪不親自出手極為疑惑，蕭漢把自己猜測告知眾人，眾老恍然大悟，心下稍安。
如果蕭漢所說是真，俞韻溪今日只想用武力逼蕭漢投降，那麼一切便說得通了。北斗七宮全員出動如果一仗不打自然不行，如果俞韻溪貿然出手又怕一擊不中，畢竟蕭漢“狡猾無恥”之名傳遍江湖。
蕭漢看過太過狗血電視劇，知道一切內情，不過他仍是猜錯一點。蕭漢雷劈不死還是震懾住了俞韻溪，俞韻溪有把握一招拿下天山派諸人，卻沒有把握拿下蕭漢，這才是她遲遲沒有出手的原因。
如果讓她出手拿下李月螢威脅蕭漢，傳揚出去也不好聽，這才讓蕭漢拖延至今，也讓他慢慢明白清醒過來，應對自然更加強硬。
江湖之上除了武力便是人心博弈，就像官場爭鬥一樣，軍事只是政治手段失敗之後迫不得已的選擇。
人心似海，除了武林打鬥，更多時候還要進行心理戰。蕭漢勝在看過太多，自然不輸人後。俞韻溪今日計劃初看昏招連連瞻前顧後，其實還是對他心內忌憚又自重身份所至。
如果換做蕭漢來做，估計一切黑招早已使出，哪會心慈手軟給他們一丁點機會？
李月螢、柴心月、孟宛汐三姐妹聚在殿左一間小屋說話，李月螢極為興奮，指着殿外笑眯眯道：“打敗俞老太婆后姐姐帶你們進山打老虎吃火鍋好不好？”柴心月微笑不語，孟宛汐撇嘴道：“姐姐還是算了吧，你跟他呆時間久了，估計連什麼叫吹牛都不知道了吧？”
李月螢大急，剛要呵斥她，便看到林君慎推門進來結結巴巴道：“蕭師兄要孟……孟姑娘過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