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波羅蜜多
老婦人很老，身體看來也不太好，手中拄着拐杖，可是依然需要丫鬟們攙扶。滿臉的皺紋，本應是一個很慈祥的人，可是此刻卻是滿臉怒容。
怒的是自己的女兒，怒的是自己的女婿，更怒的是一群不爭氣的下人。
“難道就想這樣走嗎？大唐的高僧，也要講道理。”老婦人看着江流說道。
“母親，都是女兒的錯，女兒甘願。”翠蘭哭着說道。
“我高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老婦人怒道。
“丈母娘，你要怪就怪老豬得了，何況老豬畢竟是堂堂天蓬元帥，哪裏是丟你高家的人啊。”豬八戒辯解道，“待俺老豬取經回來，自會修得正果，翠蘭跟着我，也是仙家人物。”
“老人家，我這徒兒本是天蓬元帥，卻不是什麼妖怪，只是下凡時投錯了胎。”江流解釋道。
“可我女兒受的屈辱呢？”老婦人神色鬆動。
“女兒並沒有受到屈辱，願意跟隨夫君。”翠蘭跪在了地上，說道：“請母親成全。”
“你……”老婦人怒着敲起了拐杖，舉起直欲砸翠蘭。
“老太婆，老豬敬你是翠蘭的母親，俺的丈母娘，你若是打了翠蘭，老豬就毀了這高老莊。”豬八戒站在翠蘭面前，回視着老婦人的雙眼。
老人家眼睛不好使，剛才並沒有看到八戒的真面目，如今八戒跑到自己跟前，卻是瞧了個清清楚楚。
大耳朵、大鼻子、大眼睛，這是俊俏美貌所必備，可是八戒的這三樣實在太大了。老婦人嚇得退了幾步，八戒說的什麼，她是壓根沒有聽見，滿腦子那副醜陋的面孔。
老婦人的心更加堅定了，如此醜陋模樣，哪裏還有人樣啊？自己女兒千嬌百媚，怎能跟了這樣的東西。不過老人家畏懼八戒的力量，心中也是忌諱，一時間騎虎難下了。
“好了，讓他們走吧。”高太公醒轉了過來，其實她壓根沒有昏迷多長時間，早就醒來了。只是不知道如何辦，所以乾脆暈了過去。
他也是畏懼自己女婿的力量，害怕這夯伙一發狠，自己這高老莊可就慘了。女兒如此遭遇，他也認了，滿等着這群人走後，自己就趕快找戶人家，把自己的女兒趕快嫁出去。可是誰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那丑物，自家的婆娘又冒了出來，攔下了這群煞星。
後來場面僵了，老太公只得醒轉了。不過他的心思依然如此，不能讓自家和這妖怪扯上干係。人家說是天將，誰知道真假。而且他也不愁自己女兒改嫁不出去，在本村，他還是有地位的。
“老爺……”老婦人還要再言，被老太公不客氣的打斷了：“好了。你就不要關這事情了。”
“老泰山，俺老豬取經去了，你可要照顧好翠蘭啊。”老豬諂媚的說道，老太公強忍着恐懼，點了點頭。
“不過等俺取經回來，若是翠蘭出了什麼意外，哼哼。”八戒威脅道，同時手中的釘耙摔了出去，好好的一座假山，一下子夷為平地。
高老莊人皆恐懼的看着老豬，那張醜陋的臉不在顯得醜陋，此刻似乎還真的被他們品出了一點天將的風範。
老太公卻是沒有品出來，八戒威脅的話，他很是思量了一番自己的筋骨和假山的區別，心底的念想，一下子被打散了。
“好了，八戒。”江流訓斥道，“不要對老人家無禮，還不向老人家賠罪。”
“奧。”八戒小聲嘟囔了兩句，不情願的向高太公賠罪。
“老人家，我這徒兒真的不是妖怪，你們也不要畏懼。今日徒兒對你們無禮，實在是愛高小姐心切，還望見諒。此處有一些薄禮，權當貧僧下的禮金了，還望老人家能夠收下。”江流歉然的說道，同時手中多出了兩個包裹，遞給了高太公旁邊的下人。
高太公哪裏有敢不收的膽子，只得收下，並且強笑道：“馬上就中午了，長老不吃頓飯再走。”
江流心中鄙視不已，趕客沒有這樣明目張胆趕的啊。不過這次是自己師徒理虧，他也只得被趕了。
“阿彌陀佛，女施主情深意重，貧僧佩服。臨別無以贈送，有一道禮物，定要收下。”江流說完，不待翠蘭反對，手中取出一跟項鏈，說道：“如今你相公為我徒兒，這根項鏈有防身之效，當作給徒弟媳婦的見面禮了。”
翠蘭本要拒絕，聽此言語，當下便收了起來。翠蘭和八戒一番生離死別，周圍的人們只得看着，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此刻還害怕在假山上。
師徒三人上路，沉默了起來。悟空沉浸在失敗之中，八戒沉浸在離別之傷。
“師父，烏巢禪師是誰？”悟空忽然問道。
悟空想知道自己敗於誰手，而且敗得如此之慘。八戒想知道自己的記名師父是誰，神通如此莫測。
一時間沉悶的氣氛大減，兩個好徒兒都乖乖的看着自己的師父，期待着江流能說出點他們不知道的東西來。他們沒有發覺的是，不知不覺中，他們慢慢開始信服自己的師父了。
“烏巢禪師，為師的確認識。當年為師本是如來座下二弟子金蟬子，因為我不聽說法，輕謾我佛，所以投胎大唐。”江流說道，這是他第一次承認自己是金蟬子轉世，一時間悟空和八戒驚奇不已。
“師父竟然是金蟬子轉世，怪不得知道俺老豬根腳呢。”八戒撓了撓頭說道。
“呵呵，為師如今只是恢復了前世的一點記憶而已，修為如今卻是一點也沒有回復，以後這西行路上，降妖除魔的事情，還要靠你們啊。”江流半真半假的說道，他忽然間發現，自己頂着一個金蟬子的名頭，在佛教之中，事情會好辦好多。
“嗯。”二人點頭，表示肯定。
“我佛教我過去現在未來三世佛，也有東西南北中五方佛，這烏巢禪師就是西方佛祖大日如來。”江流看了看悟空繼續說道：“大日如來修為通天，就是在整個佛教，也是排在前列，洪荒時期，他已經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了。”
“想不到竟然是大日如來尊者，這下俺老豬發了。”豬八戒白痴的笑了起來，大大的眼睛眯在了一起，就差嘴角沒有流口水了。
“八戒能成為尊者的記名弟子，實在是好事啊。”江流笑道，然後看着孫悟空說道：“悟空，你敗在他的手裏，實在是正常。別說是你，為師上輩子可是佛境七級的存在，也就是七階的大羅金仙，可是依然不低尊者一招。”
悟空臉色稍霽，江流趁熱打鐵的說道：“清虛道德真君，這位你知道吧？”
“老孫在觀音禪院還得到過他的秘籍呢！”悟空說道。
“他對尊者還要執弟子之禮呢。”江流說道，他繼續開解道：“你敗在他手裏，畢竟你修行不到千年，可是洪荒時期和封神時期，多少修鍊幾十萬年的人物，不止是敗在他手裏，而是直接死在他手裏，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悟空動容，一旁的八戒問道：“師父，我這記名師父，當年俺是天蓬元帥的時候，都是鼎鼎大名，我看天庭很多同僚，有的怕他，有的敬他，更有的恨他，他到底是誰啊？”
“他是洪荒時的妖族十太子，天空惟一的太陽。他是封神時不敬天地的陸壓道人，他有截闡兩教又恨又懼的斬仙飛刀。他是我佛教的西方佛祖，僅次於我佛釋迦的存在。”江流一口氣說了出來，一點也不忌諱。
悟空神色鄭重，八戒冷嘶不已，江流精神恍惚。
“那千古第一妖又是誰？”悟空繼續問道。
“千古第一妖，除了東皇太一，還有誰呢！”江流嘆道，看了看天上的春日，眼前似乎閃現出了一道身影。金色的龍袍，磅礴的氣勢，手托一口小巧的鐘，正是東皇太一。
忽然三人眼前真的出現一道身影，白色的僧袍，光亮的頭皮，手中一串念珠，正是剛才他們口中的大日如來。
悟空緊握金箍棒，八戒趕快見禮，江流說道：“師叔可還有事情吩咐。”
“嗯！你不錯。”禪師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然後又說道：“我有多心經一卷，時時修持，當可走日恢復修為。”
禪師說罷，不待江流反應，口中念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寂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禪師不避悟空八戒，念了一遍心經，三人很快記住，細細品味，果然有無窮奧妙。那禪師繼續說道：“路途雖遠，終須有到之日，卻只是魔瘴難消，爾等還需小心。去吧！去吧！”
餘音裊裊，人不見了蹤影，悟空朝天空叫道：“終有一天，我會齊天，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哈哈，我欲齊天，我欲齊天。”禪師的笑聲遠遠飄來，悟空鬆了一口氣，似乎這句話帶走了什麼，又帶來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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