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鴻雁樓

第一百七十七章 鴻雁樓

一聽縣學“老大”李璟吼起來了,那群正往院兒外涌動的學生們,立刻停下了腳步,回身面面相覷的看着學長李璟,等待着“老大”發話。

“我是說給世文擺宴慶功沒錯,但不是現在,此刻不過辰時一刻,還不到吃午飯的時候,大家先回書齋里讀書,到了午時一刻,咱們再去飲宴不遲……”瞟見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后,學長李璟把該交代的話,都給說出來了。

“哎……”本以為今天能休息一早上的縣學學生們,在聽完“老大”的提議后,全都異口同聲的哀嘆起來,哀嘆過後,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朝着書齋走去。

於是乎,同為縣學學生一員的盧羽,也跟着那群垂頭喪氣的同學們,回到了書齋,開始“之乎者也”。

趁着課間休息少許時間,盧羽分別跟自己那三十幾名同學,互通了下姓名,順便培養下感情。

然而,這時的盧羽,卻發現,今天同學們對自己的態度,跟昨天完全不同,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轉,昨天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富人階層的縣學學生們,今天缺對自己無比熱情,而昨天對自己還很熱情的草根階層的縣學學生們,今天對自己的態度,變的冷淡了許多。

有關大家在對待自己的態度上這突然的變化,腦子靈活的盧羽,很快就想明白了,他清楚,由於昨天自己在縣學裏的“炸裂表現”,今天,縣學裏的每名學生,應該都知道自己那果州首富盧龍嫡出第三子的身份了。

而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既然縣學學生們都知道自己出身豪富之家了,那麼,跟自己出身類似的富人階層的縣學學生們,自然會對自己產生好感,進而改變對自己的冷漠態度,與自己變的親近起來。

可是,對於那些出身草根、家裏常年受到富裕階層壓迫的縣學學生來講,他們自然不會繼續親近出身於壓迫階層的自己,與自己疏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更何況,那些出身草根的縣學學生們,在沒錢沒勢的現實下,必須依靠實打實的才華來出人頭地,可是,在面對突然出現,在才華上壓他們一頭的自己時,他們自然覺得很不爽,畢竟,自己硬生生的從他們手上,奪走了一個州試的名額,這……

最終,盧羽設身處地的想到,如果自己也是草根縣學學生里的一員,而突然出現了一名“學霸”,把本可能屬於自己的機會給搶走了,那自己會不會也像他們那樣,也排斥那位“學霸”呢?

結果,盧羽得出了肯定的答案,並認識到,是個人,都會排斥那“學霸”的,這是人的本性,無論是誰,都不能免俗。

想通了所有的關竅后,盧羽也就釋然了,他明白,自己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的,畢竟,“蛋糕”就那麼大,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誰也不願意讓自己到手的“那塊”,變的更小,誰也不會喜歡來分自己“蛋糕”的新人。

不再繼續糾結於別人喜歡不喜歡自己的盧羽,開始把注意力,放在縣學的課程規劃上了。

在這兒待了一上午的他,發現,縣學一上午的課程,一共兩節,每節大概一個時辰時間,兩節課中間,有兩刻鐘的休息和上廁所的時間。

第一節課,是由老學究周濟來教的,講的是《四書五經》中的“奧義”,以及怎樣在州試中闡述這些“奧義”,提高中舉的概率。

第二節課,是由縣學學諭李符上的,他所講的,就是現今科舉考試里最重要的、議論文的寫法了。

由於宋代科舉考試的四科里,要考兩科的議論文,所以,在講述議論文的高分寫法時,縣學學諭李符,每隔個三五分鐘,都要重申一遍議論文的重要性,由於他強調的次數太多,弄的連平時耐心十足的盧羽,都快煩了。

終於,在上完上午的課程后,縣學裏的老師和學生們,嗚嗚泱泱的“殺到了”與縣學南大門僅一街之隔的酒樓——鴻雁樓,並把鴻雁樓的二樓,整個給包下來了。

那鴻雁樓雖不是無涯峰上最大的酒樓,但是呢,由於它距離縣學最近,只隔着一條五六米寬的窄街,所以呀,縣學裏,無論是老師們,還是學生們,在“寂寞”時,都會到這鴻雁樓里來消遣。

鴻雁樓,是正兒八經的酒樓,不是青樓,這裏,是沒有小姐陪酒的,在鴻雁樓里,除了能吃吃喝喝外,唯一能享受的連帶服務,就是聽人說書了。

而在此地說書的,是爺孫二人:那“爺爺”,是一位五十歲左右,一身青色儒服,滿臉爬滿褶子的老書生;而那“孫子”,其實是孫女兒,她是個十一二歲,梳着羊角辮兒,長的還湊活的小姑娘。

在說書時,那“爺爺”,主要是在陳述故事流程,而那“孫女兒”,就厲害了,她能模擬故事裏的所有人物之間的所有對話。

無論是男女老幼之間的閑談,還是官民僧道之間的客套,那小女孩兒都能用其高超的口技,把它模擬的惟妙惟肖,甚至,在模擬不同人物之間對話時,那小女孩兒的臉上,還會做出相應的表情,顯然,這小女孩兒,是個“人才”。

由於那爺孫倆在說書方面“技藝超群”,所以,盧羽在只敬了一輪酒後,其心思,就從酒宴上抽離了,並沉浸在爺孫倆所講述的故事裏。

這會兒,那爺孫倆,正在講述一百多年前宋遼之間澶州大戰的故事,在那小女孩無以倫比的口技的模擬下,當時的皇帝宋真宗趙恆、當時的宰相寇準等一大批“歷史名人”,彷彿活了一般,“重演着”當時發生的一幕幕歷史事件,聽的盧羽逐漸眉飛色舞起來。

當然了,除了盧羽外,宴會中的其他人,也在聽那故事呢,只不過,他們聽的沒有盧羽那麼專註而已。

突然,一名喝多了的縣學學生,暈頭了,他竟紅着老臉,梗着脖子,亂噴道:“當年,真宗皇帝,就不應該與那勞什子的鬼契丹簽那勞什子的什麼澶淵之盟,我們堂堂大宋,又不欠那鬼契丹什麼,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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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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