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三次渡化堅定道心
原來向陽已經不在地球上了。
不，更準確的說，向陽已經不在原來的宇宙中了。
這方世界叫鎮魔界。
百年前發生了一場波及整個鎮魔界的佛道大戰，佛教兩大聖地、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宗門，與道門一教三派及上百個門派廝殺的不可開交。
眼看道門就要獲勝，把佛教徹底抹去。
本來已在鎮魔界銷聲匿跡的魔門突然出現，背後狠狠捅了道門一刀。道門因此大敗，最後連道門的一教三派四大聖地都被攻破了，只逃出了幾隻阿貓阿狗。
整個鎮魔界佛教大興，道門中人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在這種大勢下，道人們不得不躲避進深山老林中，就這樣還時不時被佛教中人掃蕩一遍，只要被捉住，那便要在渡化台走上一遭。
一旦守不住本心，選擇皈依，那你的三魂七魄便會被佛力侵染，想回頭都不可能了，除非有陽神級別的大能出手。
但可能嗎？
整個鎮魔界中，別說已領悟自身大道的陽神大能，就是金丹宗師也不常見啊！
而被向陽奪舍的傢伙，就是因為硬挺着不屈服，導致魂魄潰散，便宜了向陽。
“卧槽，能不能別這麼坑？”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向陽剛剛喜得河圖洛書的好心情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根據腦海中殘留的記憶，被佛門捉到的道士，幾乎沒活着離開的。
不是皈依。
就是失蹤。
果然，天上沒白掉的餡餅，要有，也夾着磚頭。
正當向陽苦思怎麼脫困時，落下的道道金光消失了，疼痛跟着也消失了。
向陽才發現，和尚們不再念經了。
已經皈依的道人，依次走下了渡化台。
一名十六歲左右的少年停在向陽身邊，低聲道：“李澤，我勸你還是早點皈依的好，三次皈依儀式可不是那麼好挺過去的。哪怕你現在已經挺過了第二次，但第三次皈依儀式你是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住的，別像他們幾個白白丟了性命。”
正是剛才第一個皈依的英俊少年，與向陽前身是同門，名叫趙興強。
向陽沒理會趙興強，而是扭過頭看向了左邊。
一名少婦正靜靜躺在地上，嬌艷的臉龐一片紫青，早沒了氣息。
卻是沒挺過來，魂魄潰散。
一個小沙彌走上了渡化台，拖着少婦的屍體離開了渡化台。
“哼！”被向陽無視，趙興強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毒，悻悻走下了渡化台。
眨眼工夫，除了皈依佛門與魂魄潰散的道人外，整個渡化台上孤零零的只剩下了三人，一個老頭、一名冷酷的青年，還有一個就是向陽了。
三人都是渾身無力，虛弱異常。
目光相碰，三人淡然一笑，一股惺惺相惜感油然而生。
……
渡化台底座。
為首的白眉僧人萬佛寺住持塵空，看着一具具屍體被拖走，一臉慈悲道：“阿彌陀佛，可惜了這幾位施主，怎麼就不能及時悔悟，皈依我佛，白白丟了性命。善哉善哉，希望他們來世不要在走上歧路。”
“塵空師兄就是心軟，不信我佛即為魔，死了也是應該。”首座塵了不屑道。
“阿彌陀佛！”塵空搖了搖頭，沒有開口辯解。
掌管刑殿的僧值塵智連忙指着渡化台，岔開話題道：“住持、首座，你們看，這次居然有三人挺過了第二次渡化，你們猜他們能挺過最後一次渡化嗎？”
渡化台渡化向來是一個人三次，要想終止渡化，只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皈依佛門。
第二種死亡。
第三種硬生生扛過三次渡化。
第一種、第二種不用說，第三種出現的幾率絕不下於法境修士感應到魂魄，成就夜遊。往往渡化一千個道人，能有一個扛過去就不錯了，足以說明稀少了。
塵了面無表情道：“希望能有一個吧！這樣交換給歡喜宗，足以換取到一件靈器，也算是廢物利用，不枉浪費了我寺這麼久的糧食。”
顯然，塵了對向陽三人能扛過第三次渡化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這時掌管庫房的監院塵靜可惜道：“能抗過三次渡化的人，那一定是心性堅韌無比，可都是修行的好苗子啊！就這樣換給歡喜宗實在是浪費了。”
“那又能怎樣？”塵了撇了撇嘴，滿不在乎道：“不接受皈依，那就是不為我佛門所用，那就是我佛門的敵人，死活又與我們何干？”
“哎！”塵靜嘆了口氣，閉上了雙眼。
塵空掃了一眼渡化台，開口道：“阿彌陀佛，渡化台上的道人也已經補全，我們繼續開始渡化吧！”
“是，塵空師兄。”
“是，掌門。”
“是，掌門。”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隨着一聲聲應答，一道道恢弘、低沉的念經聲跟着響起，一個個或淡或濃的金色光點從這些和尚的頭頂飛出，一一匯聚到高台上空的‘卍’中。
本來已靜止下來的‘卍’，隨着金色光點的不斷匯入，又開始緩緩旋轉了起來，一道道金光跟着灑落。
……
渡化台上。
本來顯得有些空曠的檯面，又被一個個新的道人給擠滿了。
這次沒有剛才多，也就八十來個道人。
隨着金光落下，慘叫聲再次響起。
這次向陽沒有叫，只是咬着嘴唇，生生忍了下來。
半趴在地上，向陽偷偷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這些新來的道人，很快便有人受不住疼痛皈依了。
就算是能忍受住的，也都是慘叫連連，面容扭曲。
唯獨有兩人最是淡定，正是與向陽一起扛過第二次渡化的老頭、青年。
當然，隨着時間的推移，疼痛感的加劇，兩人再也無法保持淡然。
向陽也是一樣。
“啊！”向陽低吼出了聲。
這該死的疼痛感明顯是遞增的，第二次渡化高過第一次，第三次渡化高過第二次，這也是很少有人能扛過三次渡化的原因。
這時渡化台上空的‘卍’一頓，猛然加快了旋轉的速度。
鋪天蓋地的金光灑下，瞬間湮沒了渡化台。
“啊！”向陽感到自己癒合的魂魄又出現了裂縫，根本不用向陽催動，展開的河圖畫面上就又飛出了一滴河水，融入到了向陽的魂魄中。
暖暖的清明感再一次出現。
向陽裂開的魂魄急速的重聚如初，且再一次凝實了不少。
道道金光消失了，念經聲消失了，疼痛也消失了。
向陽知道，他扛過去了。
但老頭沒扛過去，倒在了地上。
圓滾滾的眼珠瞪得好大，向陽看懂了老頭眼中的意思，那是對求道的嚮往。
不甘、不屈、不悔！
只恨未得大道。
心靈一顫，向陽好似有所明悟，又不知道是什麼。
但有一點向陽很確定，他要修道。
其中既有前身的殘念，也有向陽對河圖洛書中傳來畫面的嚮往，捉星拿月，與天地同壽，何等逍遙，誰能不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