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膽
繞了有七八次，眾書生跟着僕人來到了一處花園前，僕人指着一位身穿錦袍的老者說道：“各位先生，這就是我們大將軍府的大管家秦操。”
瘦瘦的，個不高。
看着更像是一名普通老農，那像是手握重權的大將軍府大管家？
“先天初期高手。”向陽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
秦操體內的內氣雖然隱晦，但還是逃不過向陽的感知。
一縷縷肉眼不可見的靈氣正不斷鑽入秦操體內，與秦操的內氣交融在一起。
和修士形成法力不同，武者選擇的是徹底同化靈氣。雖然讓內氣更加凝實，可以讓先天武者發出劍芒，但也失去了靈氣大部分的功用。
秦操抬了抬眼皮，淡淡掃了眾人一眼，道：“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只要記住一點，這裏是大將軍府，不是誰都能撒野的地方，所以進去后都給我守點規矩，否則丟了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大家緊張的點頭后，秦操轉過身道：“那就跟我來吧！”
花園很大，裏面的花也很多。
鳥語花香，百花爭艷。
順着花園裏的小道走了有上百米，一片池塘出現在了大家眼前。
在池塘的中央位置，又建有一座涼亭。
以向陽的眼力，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名貴婦正坐在涼亭中，身後站着兩名丫鬟伺候着，桌上擺着香爐、甜點、水果。
“你們先等着。”秦操丟下一句，快步走進了涼亭。
與貴婦低頭說了幾句，秦操扭頭朝眾人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可以過去了。
等大家來到涼亭前站定后，秦操指着貴婦開口道：“這位就是我們大將軍府的一品誥命夫人陸夫人，你們還不快上前拜見。”
“學生拜見陸夫人！”
“周濤拜見陸夫人！”
“王毅拜見陸夫人！”
眾書生連忙躬身道，向陽也跟着一起參拜了下。
“都起來吧！”陸夫人的聲音很溫和，並沒有其她貴婦的高高在上。
“雖然你們都想當我們大將軍府的西席，可是西席畢竟只有一位，所以我也就不得不出題，擇優選取一位了。”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陸夫人指着花園緩緩道：“這第一題就以滿園春色為題目好了，不限題材，不分先後，先得先答。”
一時間所有書生都低頭苦思了起來，其中自然也包括向陽在內。
不過向陽苦思的與眾書生不同，向陽苦思的是應該抄哪一首好。
向陽雖然繼承了前身的文采，讀讀看看還湊合，要真寫可就有點抓瞎了，所以只能選擇抄了。
這時一名青年書生眼睛一亮，率先道：“有了。”
“馮公子這麼快便有了靈感？不愧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陸夫人臉上閃過了一絲讚賞，有點好奇道：“那就請馮公子說出你的佳作，也好讓大家品鑒一下。”
“是，夫人。”青年書生先是躬身朝陸夫人行了一禮，才站起身得意道：“在下作的是一首詩，名叫《嘆萬花園》，還請陸夫人、各位同道品鑒。”
說罷，青年書生抬步走動了起來。
“騎鋒營基鎖綠苔，萬花新種小亭台。芙蓉喜見四方客，故向西風一夜開。”每走一步青年書生便念一句，每念一句后，其他書生的臉色便會白一分。
“好、好、好！”陸夫人連說了三聲好，稱讚道：“你這首詩以堅韌不拔的綠苔暗喻我魏國固守邊疆的騎鋒營，可以說是立意高遠，再加上用詞優美，真乃難得的好文，足以流芳百世，被後人牢記不忘。”
“多謝夫人誇獎。”青年書生一臉喜色道。
“你先站到這邊。”陸夫人指着左手邊道。
“是，夫人。”青年書生大聲應道，先是傲然掃視了眾書生一眼，然後才站了過去。
有了青年書生的珠玉在前，陸夫人望着眾書生不由多出了一絲期盼，道：“還有哪位先生做好了嗎？”
“夫人，我也作好了。”一名中年書生咬牙站了出來。
“哦，那快念來聽聽。”陸夫人一下來了興趣。
假裝看不到青年書生眼中的諷刺，中年書生低聲吟道：“早日皇都美，春風花草香。泥塑飛燕子，水泊游鴛鴦。”
“這首絕句倒也中規中矩，你也站到左邊吧！”陸夫人評價道。
“謝謝夫人。”中年書生臉上閃過了一絲喜色，連忙站到了青年書生旁邊。
見連續有兩人通過了第一輪面試，其他書生再也忍不住，紛紛站了出來。
其中大多數都是寫的詩，只有個別幾個是寫的詞曲。
當然能入眼的沒幾個，大多都是平平淡淡的打油詩。
半炷香后終於輪到了向陽。
“夫人，在下作了一首《涼亭夏日》，希望夫人、各位同道來品鑒。”向陽先是朝着陸夫人行了一禮，又朝着眾書生抱了抱拳，才開口念道：“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
“咦！”本來有點漫不經心的陸夫人，直接坐直了身子。
“你叫什麼？”陸夫人問道。
“在下向陽，來自於幽州。”向陽連忙道。
幽州是魏國最偏遠的州，距離皇都平陽城足足有五千多里。
以現在的通訊手段，要想調查向陽的來歷，沒有幾個月時間想都別想。
而幾個月時間，足夠做很多事了。
“原來先生是來自於幽州，怪不得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陸夫人臉上閃過了一絲恍然，稱讚道：“你能用近似繪畫的手法，描繪了綠樹陰濃，樓台倒影，池塘水波，滿架薔薇，組成一幅色彩鮮麗、情調清和的圖畫，可以說是太難得，尤其是第二句中的入字用的妙……”
聽着陸夫人滔滔不絕的讚美，向陽始終是一臉平靜。
這首詩可是唐代詩人、名將、軍事家高駢所創作的，怎麼可能差？
“不驕不躁，好，你也站到左邊。”陸夫人滿意的點頭道。
“是，夫人。”無視幾人的敵意，向陽自顧自地站到了左手邊。
又過了大約一刻，第一輪測試終於是結束了。
整整四十多名書生，通過的僅有八人。
淘汰率不可謂不高。
看了一眼包括向陽在內的八名書生，陸夫人開口道：“第二題開始，題目膽！”
膽？
什麼鬼？
還是作詩嗎？
就在向陽八人一臉迷惑、瞎猜時，站在一旁的秦操猛然踏出了一步。
瞬間，秦操整個人的氣勢就變了，不再瘦弱，不再矮小，像是大山、像是大海、像是天空，猶如實質的氣勢排山倒海般壓向了向陽八人。
這氣勢來的如此突然、兇猛，向陽八人根本沒有準備便被罩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