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誰入了誰的套?
第九章誰入了誰的套?
家族論品是大周朝境內最重要的盛會,每五年一屆,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會參與其中,舉國關注。
每一屆家族論品都是先從地方上開始,由城到郡,再到府,直至最後,在地方上的家族論品中連番獲勝,最終脫穎而出的家族便會獲得挑戰位於國都內那些頂級世家的資格。
從最初的地方家族論品一直到最終的進入國都挑戰頂級家族為止,這期間所需要經歷的時間跨度是極為誇張的,前前後後攏共要持續長達三年左右,才能全部宣告結束。
也就是說,儘管家族論品每五年才會舉辦一屆,但實際上對於每一個貴族世家來講,任何一屆的論品結束之後,留給他們去籌備下一屆論品的時間,都並不充裕。
這便導致了大周朝境內的所有貴族世家,千百年來的主要精力基本上全都放在了家族論品上,不斷地去挖掘年輕一輩中的天才,再不斷的培養,以期他們能夠在一屆一屆的論品中綻放出最為璀璨的光芒。
因為只有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一輩才能夠參加家族論品,所以對於年輕人的培養,便成了各個貴族世家的重中之重。
每一個貴族世家都渴望着在歷屆的家族論品中謀得一個儘可能高的階位,因為那代表着所能夠得到的不同資源和待遇,代表着所能夠享受到的不同特權和地位,代表着家族是否能夠始終繁榮昌盛、延綿不絕……
所以,品階對於貴族世家來說,便意味着一切。
同時對於那些在大周朝境內並沒有貴族身份,卻具備着足夠實力的鄉紳來說,這五年一屆的家族論品,也是他們擺脫普通人的身份,晉入貴族階層的唯一方式。
只不過自從有了家族論品以來,大周朝便明確的規定了每一個品級中,可以存在的貴族世家的數量,由此帶來的結果,便是對於任何一個貴族世家的名額爭奪,都無比激烈。
很多時候,甚至會到慘烈的程度。
從皇室的角度去理解,這自然是絕妙的控制國家穩定的方式,同時也讓整個國家千百年來始終保持着高昂的競爭力,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的變成一潭死水,然後徹底死去。
真正擁有力量的都是貴族,而貴族的注意力又一直被牽扯在家族論品的過程當中循環往複。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大周朝能夠延綿國祚一千六百餘年的時間,並且看起來還將持續不斷的一直延綿下去,這家族論品的制度,在其中絕對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易蒼天很清楚魏洪成的想法,如果易秋真的已經變成了廢人,那麼三個月後就要開始的新一屆家族論品,枯木易家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希望。
九品下家族的貴族身份,一定會被那些瘋狂的挑戰者所取代。
因為除了易秋以外,枯木易家當前所有三十歲以下的家族子弟中,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名二階武修……
只憑藉著一群一階武修去參加家族論品,哪怕只是爭奪九品下家族的貴族身份,也根本就是個笑話。
而一旦失去了貴族身份,那麼按照大周朝的律法規定,不但其貴族階位上能夠享受到的資源會被全部剝奪,便連其家族的族產積累,也都要一併交由取代者去處置。
所以魏家希望易家失去貴族的身份,但卻又不希望易家是因為家族論品而失去的貴族身份。
這樣一塊肥肉,魏家當然要想自己去吃,再如何的油膩,也總比分給別人要好。
“我易家子弟,從來只有站着死去,絕無跪着苟活,哪怕如今家道中落,也不是你這種跳樑小丑可以輕辱的!魏家主還請回吧,趁我現在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至於壞了規矩,直接將你們父子打出去!”
易蒼天面無表情的說道。
“易家主,奉勸一句,感情用事要不得。就算你想以身殉家族,也總要考慮下家族內的其他人,考慮下你們易家的傳承。若是易家的血脈到了你這裏便直接斷掉,你有何顏面在死後去見你易家的列祖列宗?”
魏洪成一臉不慌不忙的表情,接著說道:“我知道將族產都轉移給我魏家讓你一時間無法接受,但這樣做至少能夠保你們易家的血脈不斷,不至於在失去了貴族的身份后還被人滅了族。人呢,最重要的是學會面對現實,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易家主,你說是吧?”
“胡說八道!我們易家就算是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你們魏家也休想能佔到半點的便宜!”
一直表現的無比憤慨的易秋忽然怒聲插話道。
易蒼天反倒是皺起了眉頭,彷彿在進行某種思考一般。
魏洪成見狀,頓時心下一喜,趕忙朝着身旁的魏子期使了個眼色。
魏子期會意,直接開口朝着易秋挑釁道:“易兄,事涉整個家族的延續問題,你還是表現的成熟一些比較好。意氣之爭該有,但也要看看時間地點是不是合適。更何況,你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廢物,雖然還頂着家族繼承人的名頭,但嚴格來說,根本已經失去了繼承家族的可能。難道你想要整個易家都陪着你一起毀滅不成?做人……可不能太自私。”
“你……你說誰是廢物!”
易秋臉色再次漲紅,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激動,彷彿被刺到了某些不能碰觸的地方一般,聲音都變得尖利起來。
“當然是說你了,斗魂被廢,再也無法成為武修,你不是廢物是什麼?”
魏子期哂笑了一聲,很是輕蔑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還真是給臉不要臉,好聲好氣的跟你說話,你反倒是把自己當回事了不成?易秋,認清現實吧,你現在只是個沒用的廢物,你的存在,根本就是易家的恥辱,懂嗎?”
“魏子期!我……我要和你進行武鬥!”
易秋雙眼通紅,聲音高亢,看起來就像是在魏子期的擠兌下已經失去了理智一般。
“易秋!”
易蒼天厲聲呵斥了一句。
“父親!他這般辱我!讓我如何能忍!就算是死!我也要在他身上咬下塊肉來!”
易秋頂着通紅的眼睛,聲音頗有些凄厲。
“你……”
易蒼天一副驚怒交加,卻又偏偏帶着三分不忍的表情,把一個絕望中的父親形象,着實展現的淋漓盡致。
始終站在一旁低垂着頭的莫正初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心說這父子二人……還真是絕配。
“子期,打人不打臉,怎麼能如此沒有禮貌?”
看着局勢似乎就要失控,魏洪成心下更喜,假意開口訓斥了一句。
“爸,你也聽到了,是這廢物自己自不量力,要和我進行武鬥的。我若是不答應的話,一旦傳揚了出去,豈不是會說我怕了這個廢物?”
魏子期伸手一指易秋,然後不依不饒道:“易秋,按照咱們大周朝的規矩,要進行武鬥的話,總要雙方添個彩頭,你打算拿什麼來和我賭?哎呀,我差點忘了,你現在既然是個廢物,那麼想來你們易家也不可能再給你什麼特權,你怕是也拿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
“父親!”
易秋擺出了一副完全被魏子期激怒到發瘋的模樣,扭頭一臉猙獰的看向了易蒼天。
易蒼天面色一陣不停的變換,看起來像是正在心裏面進行着劇烈的掙扎。
魏洪成也不催促,就這麼笑吟吟的站在一旁,等待着易蒼天的決定。
良久之後,易蒼天似乎終於拿定了主意,重重的嘆了口氣后,臉色也隨之蒼白了起來。
眼神中滿是憤恨之色的看着魏洪成,開口沙啞着嗓子說道:“我易家目前的所有族產,大概一共可以抵價十萬下品魂石,我兒和你兒的武鬥,便以這十萬下品魂石作為賭注!但你必須在賭約中明文保證,一旦我們輸了武鬥,那麼你們魏家……必須保證我易家所有族人以後的生活!”
聽着易蒼天總算是有了決定,魏洪成徹底的興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