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點火的一家人
?顧楠有些失落的趕着馬車回了家，此刻顧中延早已從莫家回來了。
他座在堂屋裏，歲月的侵蝕讓他的臉上出現了幾道皺紋，3房太太端坐在堂屋，大太太年齡相對大一些，“老爺，楠子也是一時糊塗……”
“他糊塗？”顧中延的鬍子隨着他說話吐氣順勢抖了抖。“他若糊塗我顧家就沒人聰明！”
話音剛落大太太身邊的男人就有些坐不住了，大少爺顧雲。
按理說他理應是顧家最重視的長子，而顧中延卻把家族大事全盤交給二少爺顧楠處理。
他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的不滿大家早已看了出來。
“顧雲，你也給我閑閑，別成天泡在賭坊里，我顧家家大業大經得起你這點折騰，別把名聲給我弄臭咯！”
“是，父親。”顧雲答到。
顧楠推門而進，穿過了大院的前廳，“二少爺。”他的隨從顧琣此刻正站在前廳中央，站的筆直。
顧楠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在這裏做什麼？”
“二少爺，你的事老爺知道了……”顧琣結結巴巴的說道。
顧楠徑直穿過木廊來到了堂屋，他深吸一口氣隨後推開門。
“二少爺。”顧琣緊跟在他的身後。
果不其然，都在這兒等着他呢。
門是開着的，顧中延座的筆直，一家人此刻都座在堂屋裏。
顧楠朝着堂屋邁了進去，“跪下！”顧中延呵斥到。
“老爺，楠子他……”大少奶奶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誰也別幫他說話，你……”他伸手指着顧楠，“跪下！”
奢華的顧家宅院，堂屋裏上方掛着些名畫，四周擺着古董花瓶以及各類瓷器，在當今社會，這些都是了不得的人家才能用上的。
傭人此刻都已紛紛下去，滿屋子座着的全是顧家老小，從顧中延到3房太太，從顧雲到最小的妹妹顧青雪。
“父親，二哥他只是一時糊塗，父親別動氣。”顧青雪說道。
顧楠看了一眼顧青雪，隨後跪在地上。
顧中延站了起來，手持一根木棍慢慢的朝他走去。
顧楠低頭不語，此時此刻他說不上來話。
“若不是有人向我報告，我還真不知道你會做出這種事。”顧中延的棍子在地上磨擦着。“和一個舞女私奔，我真是高看了你！”
顧楠與尚佳之間有些情愫在平城大戶人家之中可算是人盡皆知，男人任性到百姿門花天酒地一回兩回倒也可以理解，可是帶着舞女意圖私奔這件事絕對不能原諒。
顧中延對此事早有防備，一直暗中讓手下跟蹤顧楠，就算這回他鐵了心要跑也是跑不掉的。
他被一個舞女拒絕了所以灰溜溜的回來了，這讓顧中延覺得面上無光，傳了出去他顧家豈不被人笑話。
“爹，我不會娶莫錦蘭。”顧楠低沉的說道，聲音卻洪亮的足夠讓所有人聽見。
“莫家小姐溫婉嫻淑，性子極好，莫家實力雄厚，你有什麼資格說出這種話。”顧中延有些氣急。“混小子，我今兒個不煞煞你的威風我就不是你爹！”
“嘭……”顧中延手裏的木棍實實的打在顧楠身上。
“二哥！”顧青雪急忙趕了過來，三太太本來懷着看好戲的模樣，此刻臉色大變，這死丫頭……
“青雪……”三太太急忙攆了過去，她看了一眼二太太。“二姐喲，你倒是過來勸勸！”
二太太面不改色，看他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群陌生人，“楠子，你犯了錯，該罰！”她將手裏的茶具放在桌上。
“二姐你……”三太太眼神似乎在放光，一個母親怎麼能做到如此狠心。
“看看……”顧中延大聲說道。“你們都是婦人之見，還是老二有眼力！”剛正不阿不徇私，這才是他顧中延需要的女人。
雖少了一分女兒家的柔情，卻多了一份大丈夫的公正嚴明。
二太太對顧中延的誇獎並未透露出高傲之色，她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看着眼前的一切。“楠子，既然做錯了就給你爹賠個不是，以後離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遠點！”
“尚佳不是不乾不淨的東西，她跟別人不一樣！”顧楠吼到。
“狗東西！”顧中延手裏的木棍往下打，本來是朝着顧楠打去的，可顧青雪連忙湊了過去，這一棍直接落到了顧青雪的背上。
“啊……”顧青雪慘叫一聲。
她平時都是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哪裏受得了這麼悶頭一棍。
“老爺！”三太太抱怨着，她心疼的扶着這個女兒，心裏對二房的不滿更多了幾分。
“還不快帶下去！”顧中延將手裏的木棍扔下。
三太太立刻扶着顧青雪站了起來。顧青雪眉宇間一絲慘淡。“父親，你饒了二哥吧……”
“青雪……”顧楠看着她被三太太扶走。
名門裏各房之間幾乎是沒什麼感情的，就算平時難得湊到一塊兒也只是給外人做做面子功夫。
一起長大的三兄妹卻不同心，唯一在這個家還有點人情味兒就屬顧青雪了。
他懷着再也不回來的心態和尚佳遠走高飛，唯一舍不下的也就是這個妹妹了。
她是女兒身，在這個家裏也沒什麼威脅，她的出身保她免了許多算計。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咯！”顧中延不依不饒。“下月初十徵集陸軍，你安下心來給我當從底層做起，別再平城招搖是非給我老顧家丟人！”
“我不去。”顧楠冷冷的說道。
“你說啥？”顧中延湊過耳朵蹲了下來。
“我說，我不去！”顧楠重複了一遍。
顧中延揪着他的耳朵便是一個大耳刮子，“你敢不去，老子削了你。”
“混賬東西，安排的親事你不要，鋪好的路你不走，你一門心思放在一個舞女身上，真是我顧中延的親兒子……”他話中有話。
“楠子，聽娘一句話，順着你爹的意思，你爹也是為了你的前途考慮。”二太太發話了，顧中延是個順毛驢，你只要順着他怎麼都好，你若跟他橫着來，他那當要命的脾氣還不得把人折騰死。
“顧楠。”顧雲終於坐不住了。“你這樣為了一個舞女跟爹對着干有意思嗎？”他這話聽起來是在勸人，可字裏行間的意思無疑是煽風點火。
他將矛頭再一次轉到了尚佳的身上，顧楠微微皺眉。
顧中延火氣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