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十二章
近來轟動平城的兩件大事,除了新任這位顧元帥和尚佳重歸於好的事以外,另一件事就是關於監獄裏的兩個犯人究竟作何處理了。
經過各方的討論,周邊幾位軍官以及滄軍安帥的建議,看在莫元帥的情面上,畢竟莫元帥只有莫錦蘭一個後人,莫錦蘭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將她監禁終身。另一個呢就是趙義龍了,關於如何處置趙義龍,軍官們一律建議槍斃。
就在臨行的前一天,顧楠將趙義龍叫了出來,面對面的和他談話,有些事是不得不說清楚了。
趙義龍被關在監獄這麼久他都沒能跟趙義龍來說說話,雖然不看望,不言語,可昔日的兄弟情分總歸是還有幾分的。
顧青雪心如死灰,明知顧楠要去為他送行,卻也沒能鼓起勇氣去監獄看看他,自從那天之後,她便在沒有任何希望,她坐在顧家的花園裏,看着花園裏的花兒凋零,時間過得很快,漸漸地又快入冬了。
院子裏的菊花開的很茂盛,一朵接着一朵爭先恐後的開放,散發著淡淡的菊香,讓人不由得想起一種由菊花做成的點心,絲絲菊香在舌尖瀰漫,久久消散不去。
呂雅淑微微蹙眉走進了院子,顧青雪拿着一張小毯子蓋在身上,倚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菊景,手邊放着一杯熱熱的茶,周邊的丫鬟都被打發走了,悠然的坐在這兒,楓樹時而飄下紅葉在眼前繚繞,真是蒼涼。
“青雪.....”二太太面色肅冷,語氣有些急切。
顧青雪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二娘......”她眼神幽暗,“什麼事?二娘......”
尚佳和二哥和好的消息估計早已傳到了顧家人的耳朵里,光看呂雅淑這少有在她臉上出現過的表情,顧青雪便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
“青雪,外面都說楠子帶着尚佳回到了平城,這.......”呂雅淑眉頭微蹙,面上滿是擔憂。
顧青雪低頭思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大嫂才將大娘和大哥揭發,人估計才剛剛到潼陽落下腳,短短的時間裏,估計顧家又要因為尚佳回平城的事而憂心忡忡了。
這讓她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做,自己只是顧家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她對尚佳談不上什麼討厭,說實在的尚佳的確默默地做了許多,顧家如此難以接受她,和她的出身有着很大的關係。
見顧青雪不說話,呂雅淑吸了一口氣“青雪啊青雪,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呂雅淑看着顧青雪低頭沉思的樣子。“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二娘,青雪啊,你可知......”
顧青雪將頭抬了起來,“二娘,事已至此我告訴你有用嗎?尚佳和二哥是真心相愛的,相信二娘也知道,尚佳生下了二哥的孩子,那是顧家的孩子,難道我應該告訴二娘,告訴爹,讓你們去將尚佳和二哥的孩子趕出顧家嗎?那樣的話世人只會說顧家太過心狠手辣。”顧青雪說道。
“放肆!”三太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青雪,你怎麼能這麼跟你二娘說話,快道歉!”三太太不悅道,這丫頭真是老實,有什麼就說什麼。隨後又朝着呂雅淑淺淺的笑了笑,“二姐...這事你還是要跟老爺商量商量,關於顧家血脈的事,不能擅自做主啊,搞不好的話,畢竟孩子都已經生了下來....”
這話對於呂雅淑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一下子就讓她清醒了不少。
她勉強扯出一絲微笑,隨即看了顧傾雪一眼,“青雪,你可知尚佳現在身在何處?”
顧青雪吸了一口氣,“二娘,我不太清楚,青雪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沒什麼事的話青雪就先告辭了。”
“哎.....”三太太搖了搖頭,“這丫頭!”
趙金敏一敗放眼看看這顧家只有唯一最大權的女主人便是呂雅淑了。呂雅淑本事究竟有多大,三太太或許以前並不清楚,可現在來看,這個呂雅淑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在默默籌備,她以無舉動勝過了趙金敏的一切計策,喜怒不形於色哀愁不存於心的表象不知道騙過了多少人,三太太對於呂雅淑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但她也沒能想着超過呂雅淑,她只是希望自己和女兒青雪能夠在顧家踏踏實實的生活下去即可,對於其他的她沒有過多的要求。
呂雅淑看着面前爭先恐後開放的菊花,頓時覺得心裏一團糟,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沒有遇到過如此棘手的事情。
對於自己的事情,她不曾如此在乎過,可這件事不偏不倚的和顧楠搭上了關係,讓她無比為難。
監獄裏,顧楠給趙義龍倒上了一杯酒,趙義龍面色冷漠,“你沒必要過來,是想看看我究竟是死是活?”“趙義龍沒好氣的說道。
心中只想着快點將顧楠氣走,自己也就不至於像此刻這樣無地自容。
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心性無論如何都是有些了解的。
顧楠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牢房裏聚一聚的地方總是有些簡陋,顧楠抬頭一笑,“義龍,今日不談其他,就談情義。”顧楠打開天窗說亮話。
“談,應該是送行吧?”趙義龍搖頭笑了笑,“果然成功的還是你,邵東偉也是心甘情願的認栽,女人隊伍,全都給了你。”
邵東偉不是栽在了任何人手裏,他只是栽在了一個情字上面,縱使他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愛,不由自主的想要為了那一個人而付出一切。
“喝酒!”顧楠端起酒杯與之相碰,“從我認識你開始,我就不太清楚,你究竟是想要什麼,你表現出來的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只想着繼承趙家的藥材生意,連你爹都會被你的障眼法所蒙蔽,直到事情即將敗露,你又將矛頭指向孫家,或許你應該感謝孫鴻禧。”顧楠一口氣幹了杯子裏的酒,隨即咬了咬牙。
趙義龍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此刻沒有什麼想要跟顧楠喝酒的心情,面對着他的時候,他心中帶着淺淺的落寞,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行為會傷害到誰,他僅僅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已,而那些人恰好成為了他的絆腳石,其實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