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一生承諾（上）

詹姆斯立刻把手放下，嘿嘿一笑道：“我讓老頭畫地圖，他不聽話，就想教訓教訓他。這不還沒動手，你就進來了。”

子書明月端了一盤熱乎乎的烤肉進來，盤子是用現砍的竹子做的，翠綠的竹子襯着黃澄澄的烤肉，看着十分誘人。

子書明月把烤肉放在桌子上，三個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來。唐天賜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他慢慢伸出手去，想抓一塊嘗嘗鮮。餘光瞥見子書明月正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只好把手縮了回來。

“小月，你這烤肉不是給我們吃的呀？”

“本來是，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子書明月本以為詹姆斯的葯真像他所說的那麼管用，能夠讓赤馬德贊百依百順，誰知道赤馬德贊竟然還是不願意幫他們畫地圖。剛才看到赤馬德贊對烤肉很有興趣，心下便有了主意。她把烤肉往赤馬德贊面前一推，笑道：“赤馬大叔，你先嘗嘗。”

赤馬德贊得到了允許，立刻用手抓了一把塞進嘴裏，把擺放地整整齊齊的烤肉糟蹋地慘不忍睹。詹姆斯忍不住打了一下他的手：“死老頭，烤肉被你糟蹋成這樣，我們還能吃嗎？”

赤馬德贊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一邊往嘴裏塞烤肉，一邊拚命讚歎：“好吃，好吃。”

子書明月見他欲要抓第二把，先一步把盤子拉了回來：“赤馬大叔，只要你把前往伽藍密林的地圖畫出來，這些都是你的。”

赤馬德贊起身想要搶奪烤肉，被唐天賜一把按在座椅上：“大叔，整盤烤肉都是你的，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只好先端走了，等你什麼時候把地圖畫好了，我再考慮要不要給你。”

赤馬德贊掙扎無果，只好用一種帶着哭腔的怪異的聲音說道：“我畫，我畫！”

唐天賜便把羊皮紙攤在他面前：“記得把沿途的危險地帶都標註出來，包括蟒蛇聚居地那樣的地方，還有多標註幾個適合歇腳過夜的地方，以及果林等可以獲取食物的地方……總之你覺得對我們有幫助的東西，都可以畫出來。”

赤馬德贊趴在桌子上仔仔細細地畫地圖，但畫得不太順利，經常需要停筆思考，過了小半個時辰，才畫了幾條河流和幾座山峰。不過，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竟然把畫好的東西全都打了叉叉，對唐天賜道：“我要一張新紙。”

唐天賜取了一張新的羊皮紙給赤馬德贊，對詹姆斯的藥物產生了深深的懷疑：“洋鬼子，你的葯到底行不行啊，好像把大叔吃成傻子了。”

詹姆斯也有點疑惑，照理說這葯是隨着時間慢慢起作用，第二天最多只會使人失去反抗意識，不會損傷記憶。莫非雨林人民對於這種人工合成的藥物毫無抵抗力，一天就產生了一月的效果？

詹姆斯清了清嗓子：“這個……應、應該不會吧，我給他喝的還只是最溫和的葯。或許他在這裏住得太久，記不清去往伽藍密林的路了。”

赤馬德贊並沒有理會他們，依舊全神貫注地畫著地圖。子書明月發現他摒棄了前一種寫實的畫法，將河流和山川都進行了簡化，並且添上了一些有寓意的圖案。不過，正如詹姆斯所說，赤馬德贊遷來此地之後再也沒有回過家鄉，過了這麼些年對雨林深處的記憶已經漸漸模糊，許多地方需要苦苦思索一番才能落筆。

子書明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兩人別干擾他。詹姆斯圍觀了一會兒，見赤馬德贊還是能將大部分事物畫出來，才鬆了一口氣。但他還是擔心會出意外，便以吃早飯為理由先行離開，免得再被問責。

電燈泡一走，唐天賜倒樂得自在，見冷亦鳴一個早上不見人影，假裝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小冷他們呢？”

子書明月繼續注視着赤馬德贊畫地圖，頭也不抬道：“亦鳴和羽瑤一起去幫林醫生檢查菌落的生長情況，菌落似乎比想像中生長得要快，不過後續的提純工作會比較麻煩。”

“呵呵，小冷當初死活不讓羽瑤妹妹跟來，現在倒好，成天圍着人家轉，他也真好意思。”

子書明月沒有答話，似乎不太想和唐天賜聊這個話題，唐天賜便悄悄往她身邊挪了一步，露出個無邪的笑容，輕輕地叫了一聲：“小月……”

子書明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了挪：“有事？”

“你還在生我的氣呢？”

子書明月覺得好笑：“生氣？我生什麼氣。”

“就是霜妹妹的事啊，什麼嫁不嫁的，都是誤會，我可從沒有答應。”

子書明月終於把目光轉移到了唐天賜身上：“是嗎？我聽說人家在你房間裏哭了一夜，你難道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

“你果然還在生氣。”唐天賜說著，又往子書明月身邊靠過去，“這兩天我一直在想該怎麼向你解釋，其實你想想，我和霜妹妹認識不過兩天，能有什麼感情？小冷是我弟弟，之前我對他一直有所顧忌，但是現在他已經做了決定，我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我才不會把你讓給洋鬼子。”

子書明月忙道：“打住，你沒喝酒吧，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這些話我想了好久，再不說出來，我都快憋死了。”唐天賜說著，從懷裏取出了挽心扣，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之前我以為你會和小冷在一起，就把挽心扣取下來了。但是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把挽心扣取下來，不管你最後選擇誰，我都會在你身邊守護你。”

子書明月覺得臉頰有點發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呃，這個……你忽然說這麼嚴肅的話題，我、我有點不習慣。”

赤馬德贊聽着兩人一直在邊上嘮嘮叨叨說個沒完，忽然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你們兩個吵死了，都滾出去，別打擾我畫畫！”

兩人都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他們剛才只顧着說話，忘了赤馬德贊還在辛苦地畫地圖。唐天賜尷尬地笑了笑：“赤馬大叔，您繼續畫，我們出去說話。”

唐天賜拉着子書明月走出屋子，迎面碰到了抱着一堆瓶瓶罐罐的冷亦鳴和白羽瑤。白羽瑤見兩人拉着手，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喲，才一會兒功夫不見，你們就進展如此迅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