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重症
有過這次的經歷，近些天校長很少找他，楚逍難得當個悠閑自在人。
每天除了必要的課程，就是潛心鑽研卡修學，在常風的指導下，對於【月火】，他也有了初步的嘗試。
剛開始難免會發生意外，但有常風在，這種意外就不會引起更大的麻煩。
經過數日練習，他已經能夠單獨使用【月火】，只是控制得不太穩定。
制卡學方面，楚逍接觸到了深層次的東西，層疊結構、複合結構、平行結構……各種複雜的結構理念浮出水面。
學了這些，他就有辦法將腦海其餘的卡片一一實現，只是這些結構難點，不太容易理解，目前，他就被複合結構各層次的優先級判斷搞亂了，腦袋裏一團漿糊。
本想求教幻卡結構學老師，但老師下課後收拾完東西就回家了，想來想去，想到了王強老師，王強老師也是教幻卡結構的。
於是，他跑到學生三號樓，直上八樓來到王強老師的辦公室外。
還沒來得及敲門，便被辦公室議論的一個人名吸引住了，他們現在正在談論曾老師。
“曾老師最近怎麼樣了？”
“情況……不容樂觀。”
第二個聲音是王強老師的，楚逍能從那無奈的聲音里聽出悲涼。
“曾老師怎麼了？”
他猛地推開門，聲音中帶着一絲憤慨。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王強老師一直躲避這個問題了，每次問及曾老師，王強老師就隨意敷衍，或是轉移話題，原來，王強老師是不想讓他知道關於曾老師的事情，故意隱瞞。
幾位老師怔了一下，怎麼現在還有學生在教學樓里，仔細一瞧才發現是楚逍，那個制卡天才，為南院爭取到目前地位的學生。
這個辦公室里和他有交集的只有王老師，畢竟他曾在舞台上說過，是王老師和曾老師協助他完成新型幻卡的製作。
“楚逍？！”
王強一驚，面龐的苦色依舊不減。
“王老師，曾老師到底怎麼了？”
楚逍重複着剛才的問題，情緒有些激動。
“算了，實話告訴你吧，曾老師身患重症，可能……”
王強垂下頭，不願提起這些傷心事。
“王老師，帶我去。”楚逍的語氣中沒有哀求，而是命令。
王強沒有理由拒絕，因為曾老師也很挂念楚逍，只是不想令其擔心，所以才讓他隱瞞這件事。
坐在梭車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耳邊傳來陣陣梭車飛過的呼嘯聲。
傍晚時分，天黃了、風冷了、燈亮了，唯獨來往的行人不減。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扮演過客的角色，為了一個“利”字走南闖北，活得很累，到頭來，入了土，卻帶不走一寸金。
很快來到了區醫院。
這個地方楚逍很熟悉，因為他在這裏待了一個月。
跟着王強，楚逍輕手輕腳走進C01重症監護室。
不像那個世界的重症病人身體各處插滿管子，曾小琪老師身上除了單薄的病服，什麼都沒有。
她靜靜地半躺在病床上，手裏捧着一本書，顯得十分恬靜，就是面色蒼白得令人恐懼。
對，沒錯，就是恐懼，如白灰般死寂，只有那對水潤的明眸掙扎着散發光澤，渴求驅散病魔的籠罩。
“曾老師！”
楚逍努力讓自己微笑，可是此刻的笑，卻是那樣的勉強。
曾小琪偏過頭望見王強和楚逍，也是微笑起來。
“楚逍，你真是好樣的，為我們南院爭了口氣。”
楚逍不知道曾老師現在忍受着怎樣的病痛折磨，從表面上看，她似乎並沒有承受痛苦，反而很開心。
“曾老師，喝水嗎？我給你倒杯水。”
楚逍不知道該說什麼，在飲水機上接了一杯溫水遞到她手上。
手指間的接觸是冰的，像是一塊冰滑落在指尖。
手冰很正常，只是這種冰，是那種瘮人的冰、刺骨的冰，楚逍方才意識到“重症”二字所代表的意義。
所謂重症，是現代醫療技術都無法治好的病症，它往往具備着棘手的癥狀。
曾小琪稍微抿了一口水，然後微微笑道：“好好學習，你將來的成就會很高很高。”
楚逍嘴裏苦澀，有着千言萬語都難以說出口，他仍清晰記得在他養病期間，曾老師像姐姐一樣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從來沒人如此對待他過，從來沒有……
“那是以後的事，我現在只要你好起來。”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曾小琪只是蒼白無力地微笑着。
“我也相信，會好起來的！”
楚逍倔強地說出這句話，然後拉着王強老師出了監護室。
“區醫院那麼多醫師，都沒辦法嗎？”楚逍問道。
王強嘆息着搖頭：“她得的這個病，現今的醫學技術還無法根治，只能緩解病狀。”
“區醫院不行，我們去天帷聯邦最好的醫院，一定會有辦法的。”
“去哪都一樣，醫師們所能做的只有緩解。”
王強還是覺得這孩子想得太天真，如果這個疾病有這麼好解決，天底下就不會有那麼多因此死去的人。
“緩解是什麼意思？”他覺得王強在和他玩文字遊戲。
“抑制病灶惡變。”
“只能抑制？我不信這麼發達的世界，還有根治不了的病。”
楚逍就是不信這個邪，於是他找到了曾小琪的主治醫師。
然而，從主治醫師口中得到的確切消息，令他不能接受，什麼叫作不治之症，什麼叫作束手無策，什麼叫作最多延緩癥狀一個月。
這麼多的醫師，都是吃乾飯的嗎？這個世界的幻卡技術如此發達，醫療型幻卡就沒有能用得上的嗎？醫療卡修不是比傳統醫師更厲害的存在嗎？為什麼連疾病都根治不了？
他不信，也不能信，否則就是變相承認曾小琪老師活不過一個月。
楚逍匆忙回到西卡學府，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這一夜，他在腦海里將“爐石傳說”里所有的卡片都過了一遍，力求找到能對疾病有治療效果的卡片。
其中許多卡片可能都有效，但繪製難度令他望而卻步，那複雜的結構不是他現在能掌握得了的，有些特殊結構甚至在結構學書籍上都未曾出現過。
他只能找力所能及，且用一個月時間能夠製作出來的卡片。
經過重重篩選，最終，一張閃耀金光的卡片浮現出來：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