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搞什麼鬼?
“爺爺錯了,按照聖穹的計劃,應該是我和安岳其中一個,成為大陸的罪人,只是天不遂人願,唉,可憐哪。”
藍非翎嘴角一抽,可憐你還強行搶奪人家的寶物。
“小師叔說,堇青石有自己的元神?”
慕述年問完后,連藍非翎也好奇的看過來。
寶物有靈性也就罷了,竟還能有自己的元神,這還是寶物嗎?
“沒錯,自然之力的寶物,只有在蘊出元神后,才能真正的算是一件至寶。”
沐項南若有所思,堇青石在聖穹手中那麼多年都沒有認主,兮染是怎麼做到的?
“會不會與你的身…”看到書房中的另外兩人,沐項南連忙住了口。
藍非翎問道,“身什麼?”
“我突然想起,大長老早先來找我商議整頓沐家的事,刻不容緩,我就先走了。”
話音未落,就一溜煙兒的沒了人影。
藍非翎無語道,“你爺爺可真是老當益壯。”
沐兮染假笑,“過獎。”轉頭看到慕述年不知在想什麼,“大師侄你怎麼了?”
慕述年抬起頭來,神色依舊,“沒事。”
沐家主先前要說的應該是身世吧,看來小師叔當真不是天蒼大陸的人。
藍非翎沒正經的歪到旁邊的椅子裏,“之前那麼大的動靜是怎麼回事?”
沐兮染坐到一旁,“聖穹不知從哪弄來的上古封靈陣。”
藍非翎一個彈跳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是從上古封靈陣中逃出來的?”
沐兮染道,“我是光明正大的出來的,為此,聖穹還接受不了吐血了呢。”
“…”
慕述年瞥了一眼受打擊的藍非翎,問道,“小師叔現在是何實力?”
“唔,二階靈王。”
三天跳一階,還是靈王階層,小師叔的修鍊速度越來越讓他接受不了了。
壓下心中的驚駭,慕述年又問道,“那聖靈宗如何了?”
“已經殘了,估計會被大陸上的勢力聯手尋仇。”
沐兮染所猜的不錯,自那日後,來自大陸各個地方的天才弟子陸續回到家中,糾集了大幫的人上聖靈宗尋仇,誰也沒有想到曾經在天蒼大陸上紮根百年的聖靈宗,會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它曾經輝煌的歷史。
這幾日,沐家可以說是整個大陸最熱鬧的地方了,無論大小勢力,皆帶着厚禮上門拜訪,一時間,沐項南忙的腳不沾地。
西燕皇室戰戰兢兢,極力減少他們的存在感,奈何卻有個沒眼力勁兒的女兒。
這一日,沐兮染正在太陽底下投喂更加圓肥的小七,突然聽到沐成來報,“雲舒公主來了。”
自她從聖靈宗回來后,慕述年回了神府處理日常事務,藍非翎則在沐家閉關,所以,此刻清閑的就只有她一人。
“她來做什麼?”
燕雲舒和燕容還未到達聖靈宗,就聽說聖靈宗覆滅了,所以急忙往回趕。
回來后聽說沐兮染已經回到沐家半個月了,匆匆回宮梳洗打扮了一番,連腳都沒有歇就來了沐府。
且不說沐兮染,就憑沐家養得那六頭聖獸,就足以在飄渺神府和霧島之中謀的一席之地,哪個勢力能有這樣大的手筆。
自東楚皇室,雲嵐山莊,聖靈宗相繼覆滅之後,沐家以勢不可擋的傲人姿態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沐家的少主,少府主的小師叔,藍少主的至交好友,天蒼大陸最強盛的三個勢力被沐兮染一人連接了起來,其中,隱隱以沐家為首。
小客廳中,燕雲舒激動不停走動,不止一次查看自己的妝容,春心萌動,完全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我們少主眼下沒空,雲舒公主請回吧。”
“什麼?”燕雲舒跑到沐成面前,有些惱怒的道,“你沒跟沐少主說是我嗎?”
沐成的表情沒有分毫的變化,“說過了,少主說眼下要忙別的事,沒有工夫見公主,請公主先回。”
若不是沒有人接着個爛差事,他也真的想撒手不管,真不知道這雲舒公主怎麼想的,明明之前那樣討厭少主,要死要活的退了婚,如今又巴巴的湊上來,真讓人不恥。
燕雲舒猛地推他,“你走開,我自己去找他。”
她知道沐兮染的院子在哪兒,她倒要看看他在忙什麼,都顧不得見她。
“雲舒公主,您不能亂闖,雲舒公主…”
小院裏,沐兮染捅着小七圓滾滾的肚皮,譴責道,“你說我能指望你什麼,白擔著個神獸的名聲,一到關鍵時刻就沉睡,讓我這個作為主人的多心累。”
小七討好的蹭了蹭她的掌心,我也不想啊,可能是那段時間晶石和丹藥吃多了,沉睡的很突然。
染染,小七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次就原諒你了。”沐兮染雖是嗔怒,給小七順毛的手卻一直沒停下。
小七舒服的眯着眼睛,時不時的蹭一下撓着它下頜的手,它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享受過了,玉淵塵在的時候,它的日子過得真是慘不忍睹。
想到這裏,它都忍不住要留下兩行傷心淚。
這幾日,沐兮染又給小七補充了些丹藥存糧,也開始學着煉製王階丹藥,才煉出的清虛丹一顆都沒有留下,全送到爺爺和師父那兒了。
唉,小輩當的可真是辛苦,好不容易忙中偷閑,喚小七出來一起曬個太陽,竟還有不開眼的打擾。
“沐兮染,這就是你說的在忙?”
抬眼,就看到燕雲舒怒氣沖沖的站在小院門口。
沐兮染轉眸,又輕輕的勾了勾小七的下頜,舒服的它直往她手上蹭。
而後,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雲舒公主怎麼來了?”
燕雲舒深呼了幾口氣,用盡量溫柔的語氣道,“聽說沐少主在忙,我過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沐兮染連頭都沒有抬,“小七不喜歡外人碰它。”
“我,我怎麼是外人?我是你未…”
“公主不是外人是什麼?”沐兮染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我們早已解除了婚約,這件事恐不用我提醒公主吧。”
燕雲舒匆忙解釋,“當年是我不懂事,更何況,你休了我我都沒跟你計較。”
“哦?”沐兮染眸中帶笑,卻還是冷顏模樣,“公主打算如何計較?”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沐兮染低下頭,認真的給小七順毛,“公主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若沒有別的事,公主就請回吧。”
聞言,跟着燕雲舒而來,躲在院外的沐成像得了聖諭一樣大步跨進來,不苟言笑的趕人,“公主請回。”
“你,你們…”燕雲舒看看沐兮染又看看沐成,一如小女兒家惱怒一般的跺了跺腳,“我不走,沐少主,我可是你未婚妻,你不可以趕我走。”
沐兮染惡寒的抖了抖身子,這女人到底是來幹嘛的,給她撒嬌?
沐小爺表示,她最見不得這樣惺惺作態的女人了。
“公主有話不妨直說,本少主很忙,可沒有時間在這裏陪你過家家。”
“你當真這般絕情?”
“絕情?”沐兮染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公主說笑了,本少主與公主何曾有情,又何來絕情?”
“你!”燕雲舒指了他半晌,在沐兮染臨近發怒的前夕,猛地轉身離去了。
她不喜歡有人指着她,不管是為何原因,燕雲舒若是在晚走一步,她一定會掰斷她的手指頭,再將她扔出去。
“以後她再來不用報我,直接攆她走就是。”
“是。”
曬過太陽之後,沐兮染又投入了煉丹的狀態中。
沐家的弟子都知道她喜靜,所以不管外面多麼熱鬧,她這裏永遠都是最安靜的。
突然,西燕王身邊的貼身內監來沐家宣召,要招沐少主入宮。
沐成將內監擋在沐家門口,“我們少主在閉關,恐怕不能應皇上的宣召。”
“這…”內監道為難道,“那還請公子在沐少主出關後轉告沐少主。”
“好。”沐成應道,“公公請回。”
如今的情形,西燕皇室絕不敢來招惹沐家,而這內監確實是西燕王身邊的人,該不是鴻門宴?
沐成想來想去也想不通緣由,此事還是先稟告家主。
會客廳里的客人從來沒有斷過,沐項南,大長老,二長老幾乎每天從早忙到晚。
而此時接待的人中,一個少年屁股還沒坐穩,就問道,“沐少主在何處?”
這些日子來拜訪的勢力,絕大部分是慕兮染之名而來,像今日這樣張口就找兮染的,這個少年還是第一個。
“兮染尚在閉關。”
恐沐項南誤會,秦家主連忙解釋道,“沐少主天縱奇才,秦青一直崇拜的很。”
聽到人家誇自己的孫女,沐項南樂的眉開眼笑,嘴上卻依舊謙虛,“秦家主過譽了,秦公子也屬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這時,沐成進來在沐項南耳邊耳語了一番。
“沐家主可是有事要忙,那我等就…”
想起兮染說的東大陸群龍無首,沐項南道,“無妨,秦家主坐。”又低聲對沐成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神府只要守着自己的基業,霧島無意向大陸上發展,而東大陸各方勢力混雜,群雄爭霸,為了不讓那些人趁虛而入,確實需要整頓一番,慕家遠不如前,秦家的實力和聲望尚可,是個不錯的人選。
為了不再發生十幾年前的神府事件,天蒼大陸必須團結起來,為了在面臨攻擊時不再無反手之力,必須培養出更為優秀的弟子。
如今的沐家已收攬了不少勢力,如日中天。
秦英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讓沐家出頭,沐家有立場也有實力,將東大陸收入囊中,這才是他今日拜訪的目的。
或許這目的中摻雜了些微不足道的小心思,天高皇帝遠,屆時東大陸的主要事務還是要秦家來處理。
不可否認,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了。
奉沐家為主,秦英帶了十足的誠意而來,沐項南也沒有理由拒絕。
三日後,沐兮染伸着懶腰從房中出來,便被弟子叫到了沐項南的書房。
“爺爺,什麼事找我?”
今日難得的清閑,沐項南特意讓人去沐兮染的小院門口等着叫她。
“東大陸那邊,我遣了些弟子和兩頭爆炎獅隨了秦家回去。”
這主意是那鬼丫頭出的,事後也該讓她知道進展。
不知何時,他已經將昔日嚴密保護在羽翼下的孫女當做了主心骨。
沐兮染道,“嗯,這樣很好,東大陸那邊,就讓秦家盯着,需要我們出力的地方,就幫上一把,西大陸這邊除了神府的管轄地域,也要加緊控制在我們手中。”
“這邊有爺爺盯着你放心。”沐項南道,“還有一事,西燕王前幾日傳召你,不知又想做什麼。”
沐兮染笑道,“以西燕王的作風,現在不是應該盡量低調,希望我們永遠不要注意到他們嗎?”
“我也覺得事有蹊蹺,所以才跟你知會一聲。”
沐兮染起身往外走,“我現在先去曬會太陽,一會兒去皇宮看看,沐家的事就讓爺爺費心了。”
沐項南不厭其煩的叮囑,“去皇宮的時候小心點。”
“知道了。”
從宮門口到御書房,沐兮染一路暢通無阻,無人敢攔。
御書房外的侍衛都假裝看不見她,離她近的甚至都在打哆嗦,他們之前沒少跟着太子和公主嘲笑沐少主,現在想來,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拔了。
“皇上在裏面嗎?”
被沐兮染盯着的侍衛,動作僵硬的轉過頭,正要說沒在,突然從裏面出來一個小內監,“沐少主,皇上請您進去。”
那內監在沐兮染的目光下兩股戰戰,在即將要癱在地上的前一刻,沐兮染突然開口道,“開門。”
“是,是。”方才那一瞬間,他彷彿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劫後餘生,狠狠的鬆了口氣,努力平穩打着轉的雙腿推開御書房的門,在門口給她做了個請的姿勢,自己候在了一旁。
“你不進去?”
內監一抖。
“這裏面該不是陷阱?”
內監又是一抖,心中忐忑,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到沐兮染道,“好吧,我進。”
推門入殿,殿中空無一人,沐兮染一步一步的緩緩踏出,難道是在埋伏她?西燕王不會這麼天真吧。
屏風后漸有水聲傳來,沐兮染心中的好奇更甚,想像的也更加離譜,難道她來的不是時候,該不是西燕王突然來了興緻,再跟哪個妃子洗鴛鴦浴。
腳步停在屏風前方,沐兮染覺得若真是這樣,她看了說不定要長雞眼。
那小內監目光閃爍,該不是故意讓她撞破皇帝的私事,以褻瀆皇家的借口與沐家開戰?
西燕王的腦子是不是被撞壞了,這個時候跟沐家對上,他們可半點好處都討不上。
可若不是,這…尷尬的境遇怎麼解釋。
沐兮染自行在腦補了一篇陰謀論,最後決定將那小內監拎進來探路,她可沒有工夫再往皇宮跑一次。
殿門從裏面打開,小內監心中一跳,就被扯着衣領拖了過去。
“我問你,這裏面是不是有位娘娘?”小內監臉上猛地出現了一瞬的空白,又聽沐兮染問道,“或者是哪個宮女?”
“不,不…”
沐兮染凝眉,“不是?”
“是,是。”
沐兮染連拖帶拽的把弄進來,“你去屏風後面看看什麼情況。”
“奴,奴才不敢,公…皇上會殺了奴才的。”
公?公主?燕雲舒?
難道是燕雲舒假傳聖旨將她騙來的?
燕雲舒怎麼敢在御書房耍花樣?
沐兮染眸光微寒,“你若不去,本少主現在就殺了你。”
她的手微松,小內監就腿軟的跪在了地上,“沐少主饒命,奴才去。”
沐兮染提起他往殿內扔了扔,“別出聲,快去。”
“是,是。”
沐兮染靠在內室外一側的牆上,聽着裏面的動靜。
不知是不是被沐兮染嚇得,內監跨進內室時,竟被矮小的門檻絆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