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程府
研究方子、整理方案、配藥,是錦書一連幾日忙碌的唯一的一件事。
在她的努力和秦勵的配合下,秦勵的病情沒有再惡化,當然也沒明顯的好轉,轉眼已是八月初了。
秦勉張貼出去的榜終於有人揭,這日進來了一個自稱專治疑難雜症的一個大夫,在錦書和阿良的注視下,他給秦勵把了脈,便說:“這是將死之人,我有一靈丹還能救他一命。”
錦書聽說忙問:“什麼丹那樣靈驗?”
那人看了一眼錦書說:“就是靈丹,專能管人起死回生的。”
秦勉聽說便知那人肯定不會白給,忙問:“這靈丹怎麼賣?”
那人笑道:“好說,好說,你們王府肯定買得起。我這丹藥要煉夠七七四十九天才得這麼一粒,所以價錢嘛,自然昂貴一些。要一百兩黃金一粒,貴公子病得如此厲害,一粒只怕效用還不夠,需要兩粒才行。”
也就是說要二百兩黃金,用二百兩黃金換秦勵的命,倒不算吃虧的買賣。不過世上真有那麼靈驗的葯,錦書心道難道還有另一種迴轉丹的存在?她表示疑惑,因此睨了一些秦勉,秦勉卻開口道:“葯是好葯的話多少錢都值,你要二百兩黃金我們也付得起,不過我話說在前面,我們要先看效果,果然能達到藥到病除的效果,我們就付這個錢,如何?”
那人聽說忙道:“小氣,買賣,買賣,誰做買賣是先用再給錢的,沒這個道理。”
輕輕一試,立馬就分辨出來了,秦勉讓人將這個騙子給捉住了,王府里的護院給了這個騙子一頓教訓才將他扔了出去。
之後又接二連三的所謂神醫、名醫湧進王府,可是沒一個能拍着胸脯保證能有把握治好秦勵。
折騰一番下來,齊王妃也沒了信心,錦書接手秦勵的治療不敢掉以輕心。初五的那天,程家來了人。
“三老爺回來了,請四姑奶奶和四姑爺明天回程家吃頓飯。”
父親回來了,錦書顯然還是高興的,點頭道:“必去。”
第二日錦書去重華殿請安時向齊王妃說明了此事,齊王妃自然沒有阻攔,還讓人收拾了幾樣見面禮讓錦書一併捎上。
錦書與秦勉坐車回壽春伯府,算來錦書已經許久沒有回去了,或許那個家她已沒回去的理由了吧。
車上兩人之間話不多,秦勉甚至有些擔心。
“我們之間的事還沒和你父親說,你說他要是依舊討厭我怎麼辦啊?”
錦書見他雙手捂臉,好像有些難為情,她拉過了秦勉的手,溫柔的撫着他指腹上因為練習射箭而留下來的繭子。
“你對自己沒信心嗎?”
秦勉搖頭,他哪裏有信心。
錦書握着他的手,含笑道:“你是我自己選的,他不會怎樣的。”
這些日子因為弟弟的事錦書很操勞,兩人之間幾乎沒有甜蜜的時候,秦勉覺得對她有些虧欠,所以突然攬過她的腦袋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錦書一手推着他,驚呼道:“這在外面,你做什麼?”
“噓,小聲點,不然別人可就聽見了。”秦勉明明打算只是淺嘗輒止,但看見錦書兩頰帶赤,壓倒桃花,他情難自已,一手穩穩的扶住錦書的頭,一手扶着她的腰,嘴唇往下噙住了如薔薇般粉嫩的菱唇。他一遍又一遍的描繪她的美好,後來猶覺不夠,終於撬開了她的貝齒,吸吮着只屬於她的芬芳。
錦書終於推開了他,氣喘微微道:“你當真瘋了。”
“誰讓我遇見了你。”秦勉將她緊緊的護在懷裏,此刻他把那些糟心事暫且拋開,只想擁着屬於他的幸福。
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秦勉依舊先跳下了馬車,不等後面的丫鬟上來,就去扶錦書,不對,他不是攙扶錦書,而是將錦書抱下來的。
程家的婆子見了四姑爺如此,都忍不住笑,錦書想到了在車上他的舉止,臉微微的有些發熱,後來掙脫了秦勉的大手大步的朝屋內而去,好再秦勉的腿足夠長,很容易就跟上了錦書的步伐。
進了青桐院的院門,院子裏的梧桐樹越發的碧綠青翠,從甬道到了檐下,廊下立了好幾位僕婦丫鬟,見錦書回來了,紛紛上來與兩人行禮問好,香雲替他們打了竹簾。
這時候程知允坐在中堂上,陽氏端了茶盤立在跟前,她聽見簾櫳響動,目光自然的就往門口瞥去,卻見錦書和秦勉進了屋。小兩口上來與程知允行禮問安,程知允見了女兒、女婿,面露微笑,點頭道:“來了。”
陽氏不動聲色的打量兩人,見秦勉穿了身簇新的二藍色織錦柿蒂暗紋的箭袖,戴着褐色的網巾,長身玉立,英姿勃勃,白皙的臉上泛着健康的紅潤。心道不是說沖喜么,一年多過去了怎麼生得越來越好呢?再看錦書,梳着百合髻,插戴的首飾不多,但有一枝嵌紅寶的簪子,紅寶的光芒閃花了陽氏的眼。
“父親怎麼突然回來了,是有事嗎?”
程知允道:“我告了兩個月的假,抽空回來一趟。”
錦書想要請這個假不容易吧,她沒有深究下去。
錦書他們才到家不久,錦繡也回來了,不過她是一人回來的,趙世恆不可能和她一道回娘家。
程知允也沒正眼看過這個女兒,神情淡漠的掃了一眼,接着便和秦勉道:“我們出去說話。”
秦勉看了一眼錦書,似乎在詢問錦書的意思,錦書微笑着點點頭,秦勉這才跟程知允出去了。這一幕不偏不倚的落入了陽氏母女的眼中,錦繡心中憤懣,陽氏卻不屑的撇撇嘴。
錦書可沒什麼話和這對母女有什麼好說的,有些尷尬的坐了會兒,她總算是問了句:“小妹呢?”
陽氏敷衍了一句:“不清楚。”
錦書便決定去菱花閣,起身說了句:“我去看看她。”便轉身離去。
錦繡繃著的臉瞬間就垮塌下來了,她茫然的看了一眼母親,淡漠的說:“早知道她在我就不回來了。”
陽氏道:“你父親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怎麼可能不回來。你不喜歡她別去招惹她就行了。”
錦繡對錦書不是不喜歡,而是恨呀。她現在過着水深火熱的日子,可都是拜錦書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