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殺朝臣

第二章 大殺朝臣

韓長興披着一條黑色的披風,陰森的背影在昏暗的夜色之下如同一個索命的幽靈,兩隻眼睛透露出的光芒猶如一陣陣冷風吹得高濟后脊發涼。

韓長興緩緩地往高濟靠近,然後伸出兩根手指捏住高濟緊握在手中的劍柄往輕輕地往下放,高濟不由自主地將劍垂了下來,突然意識到自己竟被韓長興如此輕易地震懾住,指着韓長興大聲呵斥試圖為自己打鼓助威挽回剛才在他面前失掉的尊嚴。

“韓長興你深夜闖入本王府中到底想要作什麼?你要再不離開本王明日早朝一定向陛下參你一本看你如何收場?”

“博陵王高濟接旨!”韓長興根本不吃高濟這一套,似乎也不想跟他過多的廢話,拿出高緯給他的聖旨便打開在高濟面前。

高濟聞言立馬與王妃一起跪下聽旨。

“博陵王高濟大逆不道意圖謀反,特命爾就地自裁!”韓長興沒有對着聖旨上寫的一一念完,只是簡單地將自己所來目的說給了高濟。

“你胡說,本王是皇太弟怎麼會謀反,你一定是假傳聖旨,我要面見皇上!”高濟立馬意識到情況不對,準備逃出王府進宮去找高湛。

高濟剛挪了一腳,韓長興身後的士兵便前進一步,把王府的人死死的堵在了裏面,博陵王府的侍衛也拔刀相向。

“放下兵器可饒爾等不死,否則與博陵王同罪!”

韓長興話剛出口,王府的侍衛面對眾寡懸殊的態勢立馬猶豫不決,高濟見勢不妙跟王妃耳語了幾句王妃轉身便走,高濟擔心王府士兵倒戈馬上令杜讓迎戰。

“大家與本王一起殺出王府!”

高濟舉劍一聲令下兩邊人馬頓時開打。

“一個都不要留!”韓長興冷漠地環顧了一下博陵王府四周,身後的士兵舉起兵器衝殺而去。

一時之間寧靜的博陵王府變成了廝殺的戰場,而王府里那些用來看家護院的侍衛哪裏是韓長興手下那些在戰場上茹毛飲血嗜殺成性的將士的對手,那些士兵一個個像是宰牛殺雞一般一袋煙的功夫已經殺得王府的人所剩無幾,只剩下博陵王和杜讓以及一個不知蹤影的王妃。

博陵王和杜讓已經被逼入了一個死角,面對一個個如狼似虎殺紅了眼的士兵,高濟和杜讓孤零零地蜷縮在牆角像兩隻無可奈何地等着屠夫宰殺的小雞一般,滿身的傷痕和滿臉的血跡已經模糊了他們的視線。

“韓長興你身為鎮軍將軍犯上作亂殘殺皇親你不得好死!”高濟和着滿手的血跡往自己的臉上一抹,義正嚴詞放聲怒罵。

韓長興看着高濟身處絕境臨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會落到今日這般下場而臉上卻洋溢着一絲滿足和欣慰的表情不覺地替他感到可憐而又可悲。

“把人帶出來!”

韓長興知道高濟慶幸的是自以為他心愛的王妃已經跑掉,當他的王妃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唯一的一絲希望希望和寄託就這樣被韓長興活生生地毀滅。

“王妃!”

“王爺!”

高濟和博陵王妃想要擁抱在一起,卻被身後的士兵硬生生地拽了回來。

“韓長興你放了王妃,本王的命你現在就拿去!”

“博陵王你是天真還是無知,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我不但要你的命我也要王妃的命!”韓長興的聲音仍然一如既往聽着柔軟卻像一把把冰冷的刀子戳在高濟的胸口。

“是誰派你來的?這到底是為何?這到底是為何?”高濟忍不住對着漆黑的夜空發出絕望而不解的吶喊。

“為什麼還不動手?”

韓長興甚至覺得高濟都不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在博陵王府下了最後一個冰冷的命令,身後的士兵全部往高濟和杜讓涌去,兩人舉刀反抗,卻被無數把嗜血如命的兵器刺穿了身體,血水流過高濟的肉皮,順着一桿桿冰冷的長矛緩緩地滴到院子裏與高濟腳下的泥土融為一體,高濟和杜讓的生命就這樣慢慢地靜止。

“王爺!”

博陵王妃用盡她柔弱的身體撞開抓着她的士兵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奔向高濟,她身後的士兵不假思索地舉起手中的屠刀砍向她嬌弱的身軀,博陵王妃也跟着高濟一起倒在黑暗無邊的血泊之中。

韓長興冷漠地看着他們,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微微閉了一下眼睛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王府,騎上自己的戰馬揮舞着手上的鞭子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下。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短短的幾個時辰寂靜的鄴城已經一連發生了兩件足以震動天地的大事,而這個都城裏大多數的人都還安然沉浸在睡夢之中。

第二天一早,太陽依舊從東邊緩緩地升起,巍峨莊嚴的宮殿依然高高地聳立在齊都華麗平坦的宮城之內,日出之下一道道溫暖的陽光從一塊塊硃紅色的牆磚之上閃過,照映在那些乘着晨光趕來上早朝的睡眼惺忪的王公大臣的臉上,一切似乎如同往常一樣什麼也沒有發生,但一切都已經發生,一切都已經與昨日迥然不同,大殿之上迎接他們的將是一個個完全不同的命運。

所有的王公大臣按照往日的慣例一起有序地進入太極殿站在一根根高聳的鑲金木柱之下等着皇帝高湛的臨朝,可所有的大臣等了許久也不見高湛出現在那個至尊無上的龍椅之上,此時距離平日早朝開始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所有的大臣私下開始交頭接耳議論他們的皇帝為何遲遲沒有到來,甚至連一個前來傳話的宦官的影子都沒有。

正當大家議論紛紛各種揣測之時,太極殿的大門之外終於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他就是高湛平日裏最親密的宦官黃門令彭范,但這次從彭范雞公嗓一般刺耳的聲音中喊出來的卻不是高湛的名字,而是太子高緯。

“太子殿下駕到!”

眾人還在納悶為何太子殿下到現在才出現在早朝之上以及皇帝為何到現在還遲遲沒有出現的時候,高緯已經手握寶劍威風凜凜地帶着全副武裝的士兵走進了大殿裏面,而他身後還有兩個手握重兵的大將韓長興和馮朔,以及身份尊顯的安德王高延宗。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得快要落掉下巴,身為太子的高緯竟然當著滿朝文武公然持劍上殿,而他身後的士兵很快便堵住了大殿的大門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許多見慣了場面的老臣立馬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以及將要發生的事情。

高緯避開眾人灼熱的目光,快步走到大殿前面,一雙虎眼在滿堂大臣身上來回掃視,然後高高舉起手中的聖旨用力將它垂下展示在眾人面前。

“先帝駕崩,特傳位於太子殿下!”彭范輕車熟路的口述着聖旨上的主要內容。

眾人驚得長大了嘴巴,像一隻只落枕的鴨子伸着脖子一動不動地盯着高緯手上的聖旨以及聖旨上面那個鮮紅的印章,不等眾人從驚慌中抽離,高緯也大聲喊了起來。

“博陵王高濟意圖謀反已於昨日被誅!”

高緯的聲音雖然稚嫩但卻帶着一種令人滲汗的陰冷,他的聲音還在大殿的柱子上飄蕩馮朔已經將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了殿上文武大臣的中間,嚇得他們紛紛退到了兩邊,而那顆人頭正是博陵王高濟的,頓時所有人如同被一道從屋樑上直擊而下的閃電給迎頭劈中,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滾落的汗珠。

“拜見陛下!”

韓長興、馮朔和高延宗率先跪在高緯面前參拜,周圍的許多大臣見狀趕緊也趕緊跪在地上連一聲粗氣都不敢出,而站在場上的只剩下大都督胡律光,衛將軍徐寒山和國子祭酒顧汝正等少數一些人。

“陛下曾有言要將皇位傳與博陵王高濟,博陵王怎麼會謀反?陛下駕崩之前可有諸王嬪妃在場?宮中為何遲遲沒有派人傳出消息直到現在太子殿下帶着全副甲胄的將士來到太極殿到底又想要做什麼?”

高緯身為太子但平日裏驕橫放縱全然沒有儲君的風範,因此在一眾大臣之中都沒有什麼形象,一向以正直敢言著稱的國子祭酒顧汝正首先站出來質疑高緯,但所有發聲或者沒有發聲的人心裏都清楚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面對殿上手持兵刃的士兵沒有一個人敢出頭。

“書生誤國!”高緯還沒等顧汝正把話說完突然抽出握在刀鞘中的寶劍划向他,從他的脖子上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頓時鮮血如同噴泉一樣湧出,當場斃命。

大殿上的朝臣一臉驚恐,沒人敢再多說一句話,大都督胡律光沒有想到高緯竟然會如此的殘忍,終於忍不住喝道,“太子殿下你這是要幹什麼?顧大人公忠體國何罪之有你竟然不過府司藐蔑律法在朝堂之上濫殺大臣,先帝怎麼可能會把皇位傳給你?”

“陛下已經傳位於我難道你年紀大了耳朵聾了剛剛沒有聽見嗎還在叫我太子殿下?”高緯就像是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一樣衝著胡律光的耳朵大聲地叫喊,然後又用力把胡律光往後面猛推,可胡律光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將像一尊石像一般站在那裏巋然不動,高緯頓時大怒,拔劍而起又準備往胡律光身上砍去,結果被韓長興給攔住。

“陛下且慢,胡律光手握兵權不能就這樣殺了他!”

“胡律光勾結博陵王意圖謀反,眾將士速速將他拿下推出大殿就地正法!”高緯的性子如同爆竹一般一點就着,但又能很快恢復理智,胡律光身為大都督、大將軍,掌握着齊國絕大多數的兵權,如果在朝堂之上像殺顧汝正一樣輕易將他殺死,很有可能會引起他手下將士的兵變,他必須給他扣上一頂謀逆的罪名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穩定他靠着不光彩的手段奪來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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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重重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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