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參見府尹大人
懷着忐忑的心情，葉雲飛終於見到了府尹大人。
在此之前，還看到見義勇為的小偷兄，被打得血肉模糊地抬了出來。
據說僅僅是六鞭而已……
葉雲飛都想哭了，你一個當街偷東西挨打也就算了，我就退個婚，怎麼說也是為社會貢獻了寶貴資源啊，憑什麼也要挨打呢？
輪到他上堂時，抬頭望去，滿堂肅穆，十二位衙役分列兩旁，堂頂懸着一塊碩大的琉璃鏡，其下桌案后坐着一名身穿淺綠色衫子，頭挽飛仙髻的美麗女子。
肌膚勝雪，娥眉似月，神情間帶着一縷如同空山靈雨般的清冷與恬靜。
葉雲飛與對方目光一觸，心跳都停了一拍：這麼漂亮的姐姐大人……哦，府尹大人。
不過，府尹大人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怎麼看上去沒有焦點似的？
葉雲飛硬着頭皮上前一步，“參見府尹大人。”
嗯？沒有反應。
大點聲再說一遍……還是沒有反應。
這是什麼情況？
葉雲飛求助地看看旁邊站着的金碧輝，這裏就她稍微熟一點兒。金碧輝無力地揉了揉腦袋：不用問，大人這又是睜着眼睛睡著了……
作個眼色，眾衙役一齊搗動手裏的水火棍，大聲呼道：“威……武……”
葉雲飛死盯着堂上看，就見府尹大人的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震，眼睛眨了兩眨。
真的是睡著了……汗啊。
府尹大人的目光在葉雲飛面上停了一停，清聲道：“堂下之人，可是葉氏雲飛？”
葉雲飛心中怦怦直跳，拱手回道：“正是。”
“你欲投筆從戎，本值得誇獎，但無故提出退婚，有損女方名節，按律該鞭三記，枷禁五日，可有異議？”
再不掙扎就真的要挨鞭子了。葉雲飛深吸一口氣，努力道：“我……在下有下情回稟。”
府尹大人目光閃了閃，淡淡道：“說來。”
“這個……”葉雲飛遲疑了一下，“有些地方事關隱秘，不便對外人言，可否賜下筆墨？”
府尹大人往堂下一指，自有人帶葉雲飛到文書側坐下，安排筆墨讓其書寫。
片刻后，文書交到府尹大人案上，卻是一紙方勝。
府尹大人微微搖頭，自家妹妹這場婚事是自幼定下，也算得上通家之好。後來聽說男方父母意外身故，家境中落，家中有些親戚便有些想退婚的想法。不曾想男方居然以從軍為由，主動提出退婚，家中親戚們竟然又覺得被削了面子，居然跑到男方家中去，將對方打了一頓。
聽到這事，對這從未見面的名義上的妹婿便有了些同情。然而，見了面卻讓人覺得有些失望。
長得還算帥氣，但似乎有些怯懦，小妹一向慕孺堅毅英武的男子，這人……只怕非她良配。
罷了，隨他說些什麼，就讓他陪個禮，消了這樁婚事便了。或許對雙方都是個解脫。
想着，隨意打開手中的方勝，一行字映入眼中，令人意外的是跟婚事竟然毫無關係。
“金碧輝極有可能是日本間諜，小心！”
這個意外委實出乎府尹大人的意料，花了兩秒鐘，才確認是寫的這麼回事，再望向堂下的葉雲飛時，心情便有些複雜。
這人倒蠻有些心計嘛，不過，這寫得什麼字啊，差點都認不出來，還書香門弟呢。
府尹大人略略遲疑，便道：“事涉家務，閑人退避。請葉公子隨我到二堂說話。”
說著，起身準備退堂。
忽然間，堂下一陣喧嘩。
剛扭頭看去，就見適才還“怯懦”的葉雲飛張牙舞爪地猛撲過來，將她重重地壓到地上！
瘋了這是？！
不等她掙扎斥責，耳聽見“砰砰”兩聲，兩顆子彈打在面前的桌案上。
原來，方才府尹大人說出退堂之時，堂下忽然間竄出幾個人來。
幸虧堂上高懸的琉璃鏡，葉雲飛在鏡中看得分明，就是小偷事件中報案的那幾個人，作為事主一同到衙門裏來的。
這些人各自抽出手槍，直叫：“莫要走了狗官！”這架勢，自然不是什麼好路數。
葉雲飛一時間居然沒有想到害怕，反而猛地衝上去，將姐姐大人，哦，不，府尹大人按倒在桌案后，又將重重的桌案翻倒，檔住子彈，這才鬆了口氣，跟着便是一陣后怕。
這是真的槍啊，可不是在電腦前面打CS。
好怕怕啊！
身下一個聲音怒道：“快放開我！”
啊，忘記了，府尹大人還被他壓着呢。
葉雲飛趕緊讓開身體，“抱歉，這個，事急從權……哎喲！”
他的動靜大了一點，身子一抬，一顆子彈擦着他頭髮飛過去，頓時冒出一股糊味。
趕緊又把身子一低，這下好，把剛爬起一半的府尹大人再度壓在地上。
剛才情急之間忘了感覺，現在可感覺到了，暖玉溫香抱滿懷，便是這樣的滋味吧。
“你……”府尹大人又羞又氣，用力一掙，掙到一邊，也不好開口怪他，紅着臉道：“他們是什麼人？”
“就是被那個小偷偷了錢物，報案同來的事主。”葉雲飛道：“他們應該是早有預謀，或許，都是日本的間諜也說不定。”
外面槍聲轟鳴一片，他想要探頭看看，卻又不敢。想到之前金碧輝將一雙布鞋塞到他手中的樣子，忽然間有些傷感。
以後，就是敵人了嗎？
府尹大人一身裙衫，什麼武器也沒有，匆忙間抓了一塊驚堂木在手上，算是聊勝於無。問道：“你有什麼武器沒有？”
“我……”葉雲飛準備說“我哪來的武器……”，誰料剛一出聲，腦子裏忽然刷地一下，閃出無數槍支的畫面。
從一戰間的LahtiL-35、恩菲爾德MkI、解放者……，到後世的64式、54式，柯爾特M1911/M1911A1……，甚至影視中才見過的激光手槍、能量槍、電磁脈衝軌道槍……，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地一聲驚呼，府尹大人扭身看他時，就見他手裏抓着一支從未見過的手槍。
54式，中國仿製前蘇聯TT1930/1933式手槍的產品，於1954年定型，7.62毫米，有效射程50m，最大射程100m。
“你有槍？”府尹大人驚奇了一下，不過也來不及多問什麼，“快開槍！”
“……好吧。”葉雲飛鴨仔上架一樣探頭出去，看到衙役們各自藏身在柱子後面跟一幫人槍戰，一個傢伙邊開槍邊向這邊衝過來。
狠下心一扣板機，“砰”地一聲大響，對面的傢伙胸前冒出一團血花，倒了下去，跟着自己“哎喲”一聲，手腕崴了。
第一次開槍便打倒一個敵人，同時崴了手，真不好說是露臉還是丟臉。府尹大人很乾脆地搶過他手裏的槍，“讓我來！”
“砰砰砰砰！！”姐姐大人一出手，頓時霸氣側露，一連串的點射打倒兩人，壓得另外幾人縮在堂下不敢抬頭。
葉雲飛探頭看到那個一身血肉模糊的“小偷”也站了出來，甩過來一顆手雷！
府尹大人“哼”了一聲，左手抓着的驚堂木隨手扔出去，半空將手雷打飛，“轟隆”一聲大響，跟着又是“砰”的一聲，“小偷”應聲而倒，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葉雲飛心中那一陣高山仰止啊，真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姐姐大人真是太帥了有木有？！
他擔心姐姐大人子彈不夠，心念一動，嘿嘿，一個彈夾出現在手上。
再來一次吧，嘿嘿，又一個彈夾……嗯？腦袋怎麼這麼暈啊？
心臟也急劇地跳動起來，府尹大人一回頭，剛好看到他流下一串鼻血，軟軟地往地上倒去。
“你怎麼了？”
聲音好象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葉雲飛想回答，但是眼前一片黑暗襲來，身子似乎落入一個溫暖的所在，幸福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