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警惕
“就是那裏了。”
看見這地方，吳文森瞬間鬆了口氣，同時也有些無奈，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帶蘇錦來這種地方，京都大夫多的是，別的地方可是沒有這裏這麼難以接近啊。
蘇錦抬頭看去，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一把將要帶路的吳文森拉住，道：“前面的地方墳頭更多，我看師傅還是站在這裏好了，我很快就出來。”
既然已經知道了地方，她就已經可以自己去了，更何況要是吳文森去了的話，自己很多話都不好問出口。
“也好，你去了直接報我的名字。”
吳文森倒是沒有多想，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蘇錦一笑，快步向著那茅草屋走去。
走過去的時候，這一路上都是咯吱咯吱的響，就好像蘇錦每走一步都踩在碎骨頭上一樣。
這樣的感覺讓蘇錦渾身都有些不舒服，但是卻依舊走的非常的平靜。
“誰啊？竟然來這種地方……”還不等蘇錦上前敲門，茅草屋內就傳出一個聲音，很沉，很悶，但是也不能說難聽，只是有些奇特。
就好像是不經常說話，突然說話的時候一樣，有些異樣。
“我是聽了吳師的話，來這裏找你的，吳師說你醫術不錯。”
蘇錦聽見聲音也沒有遲疑，直接出聲。
“喲，還是個姑娘呢？”剛才還有些煩悶的聲音一下就活躍了不少，緊閉着的門也是一瞬間就開了。
一個小小的人從門后露出腦袋。
是一個身高和蘇錦差不多的小老頭，一雙眼睛倒是格外的黑亮，看起來十分的清澈。
“還是個小丫頭啊。”
看見蘇錦之後，他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掃了蘇錦一眼，餘光瞥了一下站在遠處的吳文森，道：“這老傢伙叫你來幹什麼啊？”
“老傢伙？”蘇錦有些無奈，在她看來，吳師可是一點都不老，反正是沒有一點能夠看出來是老態的。
“在我看來就是個老傢伙了，難得你也願意來，說吧，看你走到這裏的份上，我就聽聽你是什麼事情好了。”
他看了蘇錦一眼，也沒有開門的打算，就這麼靠在門邊上。
蘇錦也不介意，畢竟，一個能夠在這種地方生存的人，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正常的，總是會有一些和正常人不一樣。
“我來是想要問問你能不能解毒，我一個朋友中了毒，而且，這個毒還有一些時間了，現在……”
蘇錦的話還沒有說完，小老頭就直接出聲打斷：“毒藥這種東西，要是看不見人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解除，但是我倒是有研究的興趣，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小老頭說話的時候，眼睛中明顯有種蘇錦看不懂的光芒。
“你先說。”
因為這詭異的光芒，蘇錦也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多了幾分警惕。
“要是我治不好的話，你要把那人的屍體給我。”
小老頭眼中的精光更勝，不經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那樣子或許沒有什麼，但是在這種地方看起來，真的非常的瘮人。
湊巧，一陣涼風吹過，蘇錦瞬間覺得涼意從頭到腳。
“你要屍體？”
許久，蘇錦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看着小老頭詢問了一遍。
小老頭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個神秘的笑，道：“進來說吧。”
說完，也不等蘇錦說話，直接轉身就進了茅草屋。
蘇錦眉頭一皺，說到這份上了，她也沒有理由轉身離開，自然是跟了上去。
進門的瞬間，她的瞳孔就惹不住瑟縮了一下，臉色瞬間刷白。
整整一個茅草屋，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所有空着的地方都放着屍體。
有的屍體看起來臉色除了蒼白別的還是非常正常的，但是有的卻是已經殘破不堪，一眼看上去，只會讓人忍不住胃裏翻滾。
難怪剛才蘇錦讓吳文森站在外面，他這麼痛快就答應了，現在看來，這樣的地方，看過一遍估計就不會想來第二次了。
此時小老頭正趴在一個屍體的腦袋上，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想要找到什麼。
“我這個人啊，以前就是個仵作，但是因為一些原因，出了些差錯，本來是該死的，沒想到在這亂墳頭的時候還是奄奄一息的活了下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亂墳頭，不停的收集屍體，一些知道死因的，我就會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補救，不知道死因的就更好了，我可以研究更久。”
說話的時侯小老頭頭都沒有抬一下。
而這些話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感慨。
不管是什麼，蘇錦聽了這話，總算是明白了這人為什麼會被吳文森說厲害了，不管怎麼說，在這個地方這樣的研究醫術，真的是一般人不能做到。
就在蘇錦沉思的時候，小老頭突然抬起了頭，道:“所以你知道了吧，我碰過的人，除了屍體，就是一些極少數的能夠活下來的人。”
蘇錦下意識的點點頭，這話是非常的有道理的。
他現在的模樣，要是被人看見，嚇死倒是有些可能的，更不要說幫助別人了。
“看你也不是不明白的人，所以，我剛才說的條件，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小老頭好像也沒有逼着蘇錦的意思，說完之後又繼續對着屍體：“我能說這裏的屍體最多的就是被毒死的，所以我對毒藥的研究可是非常透徹的……”
“我要是將人帶來，你就一定要保證他活着。”聽見這話，蘇錦不知為什麼心頭微重，沉聲說道。
“哦？”
小老頭意外的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着蘇錦：“我從你的話中好像沒有感受到對我的信任，這樣說的話，難道我要是治不好，你還打算讓我償命？”
蘇錦微微搖頭，目光掃了一下房間中滿地的屍體。
心頭微微一動。
這地方這麼多的屍體堆積，第一眼給蘇錦的感覺是震撼，之後卻是有些意外，因為這些屍體，竟然沒有一點的氣味，就算是最殘破的看起來腐爛的只剩下骨頭的屍體也沒有一絲異味，不管他是怎麼做到的，能做到這一點，必然是十分的不簡單。
“我想要讓你盡最大的努力去治療，而不是還沒有開始就想着要屍體，你知道的，一個人死了之後就算是再有價值，也不會比他活着的時候更好。”異樣的感覺從蘇錦的心中一閃而過，隨後她的目光緊緊的落在了小老頭的身上。
“要是你能答應我的話，我可以讓你在我身上研究。”深吸口氣，說出這話之後，蘇錦看見小老頭整個人都有些怔愣了。
靜靜的看了蘇錦一眼之後，他眼中閃過笑意道：“你知道我用這些屍體做過研究？”
蘇錦沒有說話，只是掃了一眼距離自己最近的屍體，這是已經完全腐敗了的，也是會這些屍體當中，看起來破壞的最嚴重的，而距離小老頭最近的，卻是最完整的，看起來，像是剛剛死去不久。
“我不知道你做過什麼，但是沒有人會沒有目的的和這麼多的屍體在一起，所以你一定有什麼目的。”
蘇錦微微頓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這些屍體都已經擺放在門口了，想來是已經作用不大，或者你已經研究的膩味了，過不久你一定會丟棄。”
“你怎麼知道的？”
這會兒小老頭的眼中閃過警惕。
雖然他做的事情是對屍體，但是要是有人追查過來的話，也不是什麼輕易能夠解決的事情。
“因為我來的一路上，看見的屍體，都是殘破不堪，甚至有些怪異，就算一個亂墳頭屍體再怎麼誇張，也不可能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所以我想，你應該是將這裏的所有屍體都集中在你這裏了，而外面那些屍骨，就是你丟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