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例外的異變
我們離開菜市場回到停車場的時候,我看到我的車頭凹了一塊,我幾乎可以想像是楊奕憤怒之下一拳打在上面的畫面。
我們之前明明是那麼好的朋友,一切都從王天成的出現發生了轉變。
他的出現讓所有人都跟着痛苦,偏偏他還不滿足。
我回頭看向提着魚一臉事不關己的王天成,“你真可惡!”
“弟妹,你的車可不是我弄得。”他說完,自己先上了副駕駛座。
我怒氣沖沖的坐到駕駛座上,不打算理他,他開口了:“弟妹,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壞人,從裏到外都壞透了!”我惡狠狠的說著,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冷哼了一聲,“所有人都這麼以為,但我只不過是個被所有人拋棄的可憐人!”
我懶得理他,他也沒再說話。
我們到家的時候,江天易在客廳里哄孩子,原本還很好看的臉色,抬眼看到我們就變了。
氣急敗壞的走過來就問我:“你的衣服為什麼換了?還化妝?你們剛才去幹什麼了?”
剛才心太亂了,我在路上根本就沒時間想該怎麼和江天易解釋的事情。
這會他一連串的質問出來,我瞬間就懵了。
接着,我耳邊傳來了王天成不緊不慢的聲音:“能幹什麼,剛才去找劉然,劉然說弟妹臉色太難看,給她化了個妝。化完妝要走的時候,劉然她兒子尿了弟妹一身,難道你要她穿着一身尿味的衣服回來?”
解釋的滴水不漏,可我知道江天易根本就不信。
這種解釋,應該我自己來的。
江天易這個人的細心程度比我更甚,他面色雖然已經好了很多,眼底的某些細枝末節還是清楚的告訴我,他根本就不信。
“孩子該換紙尿褲了。”江天易說著抱着孩子就走,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也走。
我跟着他上樓,走到卧室里,他一下子關上門,黑着臉問我:“到底怎麼回事?”
在顧安熙家裏發生的那些事,我完全無法啟齒,只能回答:“的確和王天成說的一樣。”
他看着我,眼神直勾勾的,似乎想直接看穿我的心思。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我覺得自己就要破功的時候,他又回答了一聲:“哦。”
說完,他真的轉身去給女兒換紙尿褲。
“她應該餓了,早上餵過就沒餵了,沖點奶粉。”他低着頭很認真,臉上的表情都沒變,似乎我們就和平時一樣。
我懸着一顆心去沖奶粉,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平靜的江天易總讓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似乎下一秒就會無情的戳穿我的謊言。
我沖好還沒拿過去,他就來了,無聲無息。
我嚇得一個激靈,他就像是沒看見,拿着奶瓶轉身去給女兒吃。
我站在一邊,就像個犯了錯的學生低頭等着老師訓誡。
“言言,你說女兒喝奶的時候,在想什麼?”江天易突然開口。
隨着他說話,我覺得空氣里的寒冷消失了很多,怔怔的說:“不知道。”
“她其實什麼都不想,只是單純的想吃東西。”江天易的回答讓我有些茫然,但下一秒他又說:“小孩子的心思總是單純的,不像大人,總是口是心非,很多人就算是夫妻,一生也看不懂彼此在想什麼。”
“你想說什麼?”他的話讓我的太陽穴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他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
看着他,我頭一次慌亂的不行,說:“不如我們離開晉城吧,我們帶着女兒去環遊世界。”
“嗯?”他聲音微微上揚,似乎真的感興趣。
“去過我們想要的生活,我們現在的資產,就算一輩子不工作也夠用了,不是嗎?”我看着江天易,突然想放棄掉自己努力才做好的傳媒公司。
從前我就覺得江天易比事業重要,可也沒這一次來的那麼深刻。
江天易看着我,笑的很無奈,“怕什麼?我不認為自己會輸。”
所以,他選擇了繼續和王天成爭鬥。
他的話依舊是不認輸,可從他對王天成的妥協來看,他現在就已經輸了。
自從王天成的出現,我們的世界一團糟。
從前的江天易不是這樣的,要是有人敢這樣逼他,那個人早就被卸了。
我的沉默並沒有讓他不高興,他轉而問:“對了,你送安熙回去,他有說什麼嗎?”
他一下子提到顧安熙,我呼吸都停滯了一下,避開了他的目光,假裝看孩子,說:“我和他解釋了之前的事情,他說他相信,但是心裏有點過不去。他是那麼理性的人,慢慢的應該就想明白了。”
我和江天易都是這麼以為的,畢竟顧安熙和別人都不一樣,即使發生了那種事,我總是相信他會想明白的。
可事實卻不一定。
顧安熙說過,他很討厭商人,因為商人總是在計較得利。但是他又說江天易對他來說是個例外,當例外轉變成了厭惡,那麼痛恨就會變成雙倍。
一周之後,顧安熙突然來了。
我和江天易都聽意外的,顧安熙就提着手裏價值不菲的英文酒,說:“一個客戶送的,拿來和你們分享。”
江天易臉上的表情雖然有些驚訝,還是很快就正常了,說了一句:“歡迎。”
顧安熙和江天易點頭微笑,而後看向我,看到他的目光,我腦子裏自動浮現了那天在他家的事情,下意識的轉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我炒菜的時候,王天成來了,他靠在灶台上,說:“弟妹,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悲?”
我瞪了他一眼,沒答話。
他也不氣,自顧的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在兩個男人之間很糾結?實際上很多東西都是被別人影響的。比如說天易之所以會選擇你,是因為有個李成輝在。而顧安熙之所以對你那麼執着,都是因為你是天易的妻子。如果你只是單獨的一個人,天易不會注意到你,顧安熙也不會對你那麼感興趣,你說是不是?”
他的話句句都說到了重點,我終是無法反駁,卻還是白了他一眼,“你一向這麼喜歡挑撥離間?”
“不,你心裏很清楚,我說的都是事實。”他微微一笑,隨着動作,那片斜長的留海又滑落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看着他,我猛地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