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信與不信
“他不會信的。”我看着王天成,口氣篤定的要死,可只有我只知道,我心裏其實惶惶不安。
顧安熙會相信一切和江天易沒關係?不可能。
“信不信都沒關係,我是天易的哥哥,也是公司的副總,到時候就算一切都算在我頭上,你以為天易能撇的一乾二淨?”王天成臉上的笑半點都沒消散,然後說:“你們最好找醫生來給他看看,畢竟他的血是止不住的。”
我雖然滿心不忿,還是不得不放下怒火讓江天易找了醫生來給顧安熙看。
醫生大約半個小時以後才來的,他看完又給顧安熙上完葯,他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沒事,就是失血過去,掛點水就會醒的。”醫生估摸着以為顧安熙只是單純的犯病了,還安撫我們。
我們下樓送走了醫生,沒理在客廳里看電視的王天成,上樓守着顧安熙。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江天易站在窗口抽煙,一支接着一支,看背影都覺得他煩躁不已。
守了很久,顧安熙終於睜開了眼睛。
對上他有些茫然的眼睛,我趕緊叫江天易,“天易,顧律師醒了!”
江天易猛地把手裏的煙丟在地上一腳踩滅,急匆匆的走到了床邊,看向顧安熙,終是沒說話。
顧安熙目光沉靜的看着江天易,那雙平和的眸子裏摻雜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顧安熙終於轉頭看我,問。
我微微一窒,說:“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再說,事情有些複雜。”
他冷笑了一聲,“有什麼複雜的?不就是江天易叫人綁了我?我還以為你要好好揍我一頓呢,把我帶到你們房間幹什麼?看你們如何的恩愛?”
一字一句,全都帶着刺,刺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想到王天成這會還在客廳里悠哉的看着電視,我一股火氣猛地竄上腦門,看向江天易,說:“你和他解釋吧。”
說完,我也不管他們倆,直接衝下樓去。
王天成在客廳里看的居然是小品,看着電視,他的笑容也沒多大變化。我直接衝過去一把奪過遙控器,直接把電視關了,看向他,“事情是你做的,你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愧疚?”他微微偏頭,滿眼的嘲諷,“弟妹,我做了什麼嗎?”
“顧安熙這會醒了,你自己去和他解釋!”我喘着粗氣瞪着他,心裏也明白他根本可能去解釋,偏偏還是想試試。
“不。”他慢悠悠的搖了搖頭,“陳琛和劉然我還沒動呢。”說完,他微微眯眼,臉上的陰鷙因着這個小動作,爆發到了極致,說:“還有你和你們的女兒,這麼多人都沒解決,我為什麼要解釋?”
“靠!”沒忍住,我衝過去就給了他一耳光。
我打的很用力,手都有些發麻,王天成竟然只是微微挑眉,“弟妹,就你這點力道,打蚊子都不夠。要不要重新再打一次?”
聽着他的話,我被氣的一口血幾乎卡在喉嚨眼。
好半晌我不得不低頭,面對王天成,就連江天易輸的一敗塗地,更何況是我。
這種被凌遲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我看着他,“你想做什麼就一起來吧,拖拖拉拉的不像個男人。”
他嘴角勾了一下,“天易什麼時候受不了自己爆發了,什麼時候就是事情真正的開始。”
“你什麼意思?”因着他的話,我後背竄上了一股涼意。
“沒什麼,弟妹拭目以待吧。”他笑的勢在必得。
一股悲涼襲遍我的全身,我無力的轉身,說:“我鬥不過你,我認輸。”
“一切才剛剛開始,弟妹就認輸了?”身後傳來王天成掠到嘲諷的聲音,我微微頓了頓腳步,不再說話,直接上樓。
到房間裏的時候,顧安熙依舊躺在床上,江天易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我不知道我下去的這段時間裏,江天易解釋了沒有,或許他解釋了,顧安熙不相信而已。
我看向江天易,“天易,你去看看女兒吧,我單獨和顧律師聊聊。”
他點了點頭,沒有拒絕,直接出去了,還順手把門帶上。
我轉頭的瞬間,顧安熙就先開口了,他語氣很平和,說:“言希,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件事不是天易做的?又想說他認識你不是事先預謀的?”
他的律師,說話的時候喜歡掐重點。又很清楚我想解釋什麼,所以就乾脆直接截斷了我的思路嗎?
“對,這件事是王天成做的,你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緊張,王天成是來複仇的。至於以前的事情,我問過他了,他說是在你回晉城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我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可信。
他嘴角勾了一下,那個笑看着沒有一點暖意,說:“我從來沒在乎過順序的先後,只是有的事情既然已經捅破了窗戶紙,我們誰都不可能當做不知道。言希,如果我說我比你還了解天易,你會信嗎?”
他的話讓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還是說:“信。”
他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說:“天易的性子我太了解了,是有缺點,可優點比缺點多太多了。他不會那麼對我,這點我很清楚。可有些事情,想讓我忍氣吞聲,絕不可能。”
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想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顧安熙有多執着,我們心裏都清楚,想讓他就此罷手把這件事當做不存在,根本不可能。
沉默許久,我說:“可是你沒證據。”
他靜靜的看着我,說:“你可以給我作證。”
作證?證明什麼?證明一切是王天成做的?
我沉默了,他看着我,原本好了一些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他嘴角掛上了一個冷笑,“你不願意?”
不是我不願意,證明一切是王天成做的自然沒問題,可我一旦出面作證了,夾在中間的人就是江天易。
我的貿然證明,是否會促使王天成的報復來的更快?
微微垂眸,我生硬地問:“他們打你了嗎?我看你身上好幾處都有青紫。”
他下顎動了動,最後自嘲的笑了一聲,說:“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知道我不願意出面作證嗎?
我喉嚨里像是被東西堵住,上不來也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