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狂粉(第三更)
“就連學宮女院開歷古風氣之先,雖實際操作的是姚居士,可替她抗住無數風雨、謠言,讓她能一心一意心的將女院辦成的姚山長才是最大功臣。他甚至為此賭上了個人的所有名譽。”
聽到和自己老婆相關,皇帝陛下好奇的道:“女院的事你給我具體講講吧。”
自從莫丹青的畫室初見之後,他就很關注婉兒的消息,她創辦女院的事自然知道很多,不過神都中人對這消息大多都是道聽途說,不知經過了多少張嘴,口口相傳中被不斷加工變形,而且他們對女院本身就帶着看“稀罕物”的心態,自然也就不指望從他們口中知道多麼真實的情形。
所以,他對女院的印象一直很籠統,只停留在“女權意識的覺醒萌芽”這個概念上,還是今日婉兒換裝出來的幾句有關着裝的話才讓他有了一些實感。
鄭教導正要開口細說,忽聽得樓下喧嘩聲大起,隱約還能聽見些喝罵爭執的聲音。
鄭教導眉頭一皺,道:“陛下請稍坐,我出去看看。”
他在學宮就是幹這一行的,近在咫尺處有騷亂他自然要去過問。
鄭教導當先出門后,軒轅啟明對曾國潘道:“咱們也去看看。”
走出隔間走廊,就看見樓下門口處那個叫聶光義的翮國少君和另一個年紀相仿的青年鬥雞眼一般彼此怒視。
那個叫塗三夏的年輕人則是頗為無奈的樣子擋在二人中間,一手按住一人的肩膀,壓製得他們不能動彈。
而在二人不遠處的地面還有好大一團摔碎的碗盤和四濺的菜羹湯汁。
旁邊還有一些學子在圍觀看熱鬧。
“怎麼回事?”鄭教導站在樓道上皺眉喝問。
場中氣氛陡然一靜,那些圍觀的學子刷地一下讓開遠遠的,表示和此事無關。
教導處、教導主任之所以對眾學子有着如此威懾力,來自於姚山長的一個精心設計。
他將侍弄葯園果林田地等勞作分解成一般任務對所有學子們發佈,而將一些在眾人眼中顯得低賤甚至有失身份的活計交給教導處來分配。
其中最厲害的就是打掃凈室了,是專為行為不端的學子設計的“教導”任務。畢竟都是未來的一國之君,大國重臣,體罰不太好,那就撿屎摳糞去吧。
不是體罰,勝於體罰。真被按頭上,那真是一生之恥!
可行為不端的學子不常有,凈室打掃卻是要天天有的,那教導處也只能矮子裏面挑搞個,總會有表現相對“出挑”的,雖夠不上“不端”,但也比其他學子更適合。
所以,沒事不要在教導處特別是教導主任面前露臉這就是常識了。你離得近除了增加去干這活的幾率沒有任何好事發生。
鄭教導也因此在諸學子中有如此之大的威懾力,一看到他,就會讓他們和濃濃的凈室氣味聯繫在一起,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不然被他記了個臉熟不是好事。
三個當事人無奈的站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塗三夏放開了手,向鄭教導問候道:“學宮學子塗三夏見過鄭教導。”
“學子聶光義見過鄭教導。”
“學子張躍見過鄭教導。”
另兩個青年也緊跟着問候着。
鄭教導點點頭,神色也緩和了些,道:“你們說說,為什麼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彼此撕扯爭執?”
聶光義囁嚅着說:“他……要打我!”
學子張躍也憤憤的道:“他先辱罵我!”
鄭教導皺眉,撇開二人,對塗三夏道:“你來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隨着事態在塗三夏口中還原,樓上旁聽的軒轅啟明滿臉的意想不到。
想不到啊想不到,這件事居然還和朕扯上了關係。
更沒想到的是,朕已經如此低調了,卻依然如此閃亮出眾,不然為何有狂熱粉絲。
這一次的事件,可簡單歸類為自己的狂粉與黑粉之間的鬥爭啊。
沒想到啊,在挖出一個狂粉的同時還挖出了張躍這麼個狗東西,真是的,朕刨了你家祖墳啦,這麼看朕不順眼!
……
塗三夏口中事件回演。
一群學子坐在一起暢談,張躍開口了:“柳兄此言已經過時了,要說以前你那‘自古昏君排行榜’自然沒錯的……”
咔——
皇帝陛下想着:“能公然的對帝國皇帝評頭論足,該說是帝國開明呢還是該說這些皇帝都當得窩囊呢。”
……回演繼續……
張躍說,“……建安帝雖然登基不久,更是毫無作為,可只從其所做的一件事就可以看出,讓其名列五千年來歷任昏君榜首是實至名歸的……”
咔——
皇帝陛下疑惑,建安帝是誰?
好大一會才回過神來,心頭怒罵,好大的狗膽,居然敢當面辱罵朕!
……回演繼續……
張躍站起來,意氣昂揚,揮灑間有指點江山的雄魄,“……此君之荒唐簡直亘古未聞,看看他對後宮的縱容吧,我從未聽說帝后帝妃有不思勸誡帝君勤勉國事而早出晚歸、拋頭露面天天往外跑的,這真是打破了五千年以降的……”
“虛偽!”張學子的話還沒有完,一個聲音在他側方忍無可忍的出聲了。
張學子正自由自在的飛翔在天空中,從莫名之處突然伸出來一根竿子把他狠狠干在了地上,令他雲鬟不整,驚魂不定。
他怒目圓睜的循聲瞪去。
就見聶光義端着他們所點的菜品站在他側后不遠,一副忍無可忍的表情回視他。
張學子暴怒,氣勢逼人,上前幾步,逼問:“剛才是你在說話?”
聶光義繼續忍無可忍的看他,道:“就是我說的!”
“你罵誰虛偽?”張學子眉頭暴跳。
“我罵你虛偽!”聶光義義正言辭。
“你有什麼資格胡亂辱罵同學,你要不說出個道理來,我現在就要拎你去教導處理論!”
張學子拳頭緊握。
聶光義面帶不屑。
“哼,道理不是很清楚嗎?……你以前多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讚揚說姚居士的品行脫俗,志趣高潔,還說願這一生做居士的牛馬走狗。
可是你卻在姚居士和陛下大婚後態度大變,在各種場合抨擊姚居士,污衊姚居士。現在更是連當今陛下也都一起罵進去,誰還不能看出你的用心?
哼哼,說你虛偽真是一點沒錯,從你這前後不一的表現,分明就可看出你以前公開讚揚姚居士,其實是懷着極其險惡卑劣的用心,根本不是你說的什麼認同其品行志趣的高潔脫俗,不然你也不會在姚居士大婚後態度大變,你這分明就是欲求不得后的惱羞成怒。”
說到這裏,聶光義腦袋四十五度仰望,滿臉的崇敬道:
“要我說,當今陛下是太宗聖祖之後最聖明的君主,敢於打破數千年的陳規陋習,這需要多麼強大的勇氣和魄力!
世間能配得上姚居士的,唯有當今陛下。能配得上如此陛下的,唯有姚居士。他們二人的結合簡直是命中注定的事,世間最圓滿的事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