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到冀州
又過了兩日,天終於放晴,袁紹的大軍得以啟程前往冀州。
在出發時,韓湛本來想騎馬,但張郃等人堅決不允,非讓他和荀諶一起乘馬車不可。張郃振振有詞地說:“公子,郃奉命保護您和荀先生。如今眼看就要回冀州了,假如有什麼差池,末將就是萬死莫辭了。”
趙雲等張郃說完,也幫腔道:“公子,軍司馬所言極是。您還是坐在馬車裏吧,就算途中遭到賊子襲擊,我們也能保公子無恙。”
見張郃和趙雲都在勸說自己騎馬,韓湛也不打算讓兩人為難,在略作思索后,便爽快地答應:“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我今天就坐馬車!”
聽到韓湛同意坐馬車,張郃和趙雲都暗鬆了一口氣。為了確保馬車的安全,張郃專門安排了二十名手持盾牌的騎兵,護衛在馬車的兩側,以便在遭到襲擊時,能擋住來自兩側的弩箭射擊。
大軍在路上行進了兩天,才接近冀州城。而負責刺殺韓湛的刺客首領,化裝成一個行商,騎着馬遠遠地跟在後面,雖然沿途有山丘、森林,但由於張郃他們的保護措施嚴密,他愣是沒有找到任何有乘之機,別說趁着夜色潛入軍營,就連靠近兩百步範圍,都是一個奢望。
眼看距離冀州城不過五六里,刺客首領知道要再想刺殺韓湛,無異於痴人說夢,他長嘆一聲,拔出佩戴的寶劍,架在了脖子上。當劍鋒劃破他頸部的皮膚時,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我只是受雇於公子,又不是他的屬下。沒能完成刺殺任務,大不了不要剩下的那一半賞金,為何要自行了斷呢?
想到這裏,刺客首領將寶劍從自己的頸部移開,重新插進了劍鞘內。他望着冀州的方向,冷笑着說道:“公子,對不住,雖然沒有完成你的使命,但陳某還不想這麼早死,就此別過!”
在停頓片刻后,他又接著說:“韓公子,你的手下殺了我三個兄弟,這筆賬我早晚要和你算。你等着,我會再回來找你的!”說完,撥轉馬頭,就朝着來的方向而去。
……
……
冀州西門城樓上的杏黃色的“韓”字大旗,在風中來回擺動着。城門內外,冀州的百姓夾道而立。衣甲鮮明的冀州軍,手持長戈,站在道路的兩側,不許看熱鬧的百姓衝到路中間。得到消息的冀州牧韓馥,親率手下的文武百官,在門外迎接袁紹一行。
遠處傳來了隱約的馬蹄聲,立即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沒過多久,遠處就出現了數千騎兵,正在向著冀州城緩緩移動。騎兵隊伍的前面,是一隊旗手,中間一桿大旆旗,上面寫着一個豆大的“袁”字。
看到袁紹的騎兵出現,最興奮的莫過於辛評,他用手指着那桿大旆旗,情緒激動地說:“府君,快看,那是邟鄉侯的旗幟。”他急於改換門庭,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倉促間對韓馥的稱呼,已經從以前的“主公”變成了“府君”。
韓馥察覺到辛評對自己稱呼的變化,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情,但考慮到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是為稱呼的問題訓斥辛評,恐怕會影響到自己聲譽,便只能忍了這口惡氣。
騎兵來得很快,頃刻之間,便距離不足百步之遙。大旆旗停了下來,緊隨其後的旗手也停了下來,隨後整齊地閃到兩側,讓開了一條通道。袁紹帶着顏良、文丑和逢紀,騎着馬從通道里走出來,向著韓馥站的位置緩緩而來。
韓馥連忙迎上去,在距離袁紹還有十餘步的地方停下,深施一禮,恭恭敬敬地說:“冀州韓馥,恭迎邟鄉侯、車騎將軍大駕!”
袁紹連忙翻身下馬,笑着走上前去,握着韓馥的手,笑呵呵地說:“文節,你我乃是故交,不必如此多禮。”
就在韓馥和袁紹兩人敘話時,韓湛和荀諶也從馬車下來,各自騎了一匹馬趕上來。在距離兩人二十餘步的地方停下,兩人翻身下馬後,快步地來到了韓馥的面前。
荀諶上前向韓馥躬身一禮,而韓湛則心不甘情不願地雙膝跪下,向韓馥磕了一個頭,恭恭敬敬地說道:“父親,孩兒幸不辱命,已經將袁車騎請到冀州了。”
“湛兒,辛苦你了。”韓馥連忙上前將自己的兒子從地上扶起來。
“為父親效勞,乃是孩兒的本分。”韓湛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文節啊,”袁紹等父子兩人說了兩句話之後,插嘴說道:“令郎年紀雖輕,但卻見識出眾,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你的左膀右臂。”
“邟鄉侯過獎了。”韓馥聽到袁紹誇獎自己的兒子,頓時喜笑顏開。但他沒有忘記正事,朝後面招了招手,一輛早就準備好的馬車便駛過來,在幾人的身邊停下。
韓馥將車夫攆下車,朝袁紹拱了拱手說道:“請邟鄉侯上車,帶馥親自為汝駕車!”
“文節親自為紹駕車,紹怎麼得當得起。”袁紹假意推辭道:“我看還是步行進城為好。”等韓馥第二次相勸勸時,袁紹便不再推辭,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馬車。
韓馥駕駛的馬車啟動后,剛剛趕到的荀諶,和韓湛、顏良、文丑、逢紀等人騎馬緊隨其後。再後面,是張郃帶來的兩百騎兵和袁紹麾下的五百精騎。
圍觀的百姓看到坐在馬車裏的袁紹,有人好奇地問:“這就是那位四世三公的袁車騎將軍嗎?”
“可不是嘛,這就是邟鄉侯、渤海太守袁本初。”旁邊立即有知情人答道:“我聽一個當差的親戚說,韓府君已經把冀州讓給了邟鄉侯。喏喏喏,你快點看,跟在馬車後面的那個年輕公子,就是韓府君的長子,據說就是他親自把冀州的印綬送給邟鄉侯的。從現在開始,冀州就改姓袁了。”
冀州的百姓想法很簡單,只要能天下太平,大家可以安居樂業,那麼誰當這個冀州牧,對他們來說,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因此大夥亂紛紛地說:“這真是太好了。前段時間說公孫瓚要打過來,搞得人心惶惶的,如今邟鄉侯來了,冀州就天下太平了。”
在街道旁邊的一家酒舍二樓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衣着華麗的年輕公子,身邊站在一名管家和兩名家丁。他此刻正在用惡毒的眼光,盯着跟在馬車後面的韓湛,咬着后槽牙,惡狠狠地說:“姓韓的,這次算你走運,幾個刺客都沒能要你的命。不過你不要得意,快則三天,慢則五日,我一定讓你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