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強詞奪理

第23章強詞奪理

陰陽宗,千島陰陽潭,海中萬里環礁圍繞。

陰陽宗位於十萬萬大山之西南,汪洋大海零丁洋。

據傳陰陽宗現如今的千島格局,乃是開宗祖師,以大法力從十萬萬大山中挑選而來,掘斷地脈無數,曾經因此引發人族與妖族大戰。

因幾十萬年前,陰陽宗開派老祖陰陽子,主修和合陰陽雙修大道,雙修道侶三萬人,空前絕後,故而只其一家之力,就將妖族擊敗,從此萎縮與十萬萬大山中心地帶,只求自保,不敢與人族挑戰。

而陰陽子以一家之力開宗立派,可謂是風騷無量,無人可與之爭鋒。

每一個進入陰陽宗的修士,都必須找一位具有陰陽子血脈的雙修道侶,二人一起和合雙修,據說只有那樣,才會修鍊到天人合一之境,再現祖師陰陽子數十萬年前的輝煌。

只是,陰陽宗功法需要大量女修參與,故而經常有傳聞,陰陽宗修士強搶女修入宗之事發生,事後有故友親朋得到確切消息找去,那些女修現身後,卻會異口同聲,言必稱陰陽宗之美好,在此修鍊是甘之如飴,樂不思歸。

有大能親自出手探查,發現那些女修言語,皆是自主自願,沒有絲毫丹藥禁制拘束。

久而久之,世人也只好聽之任之。

因此一點,陰陽宗有比佛門皈依更為厲害的洗腦法門,便被世間修士列為了四大邪宗之一。

陰陽宗一處靠近主島桃花島的千里大島,是為梨花島。

島上一處洞府,靈力濃郁,洞府前梨花簇簇盛開。

“島主,你身為門中長老,難道就這麼看着自己兒子被人滅殺,而無動於衷么?”一艷麗女子嚶嚶哭泣,一條華美手絹已是濕透,還是哭個不停,可見喪子之痛,痛徹心扉。

一方臉中年男子本是手持書卷,面對雪白梨花,體味着書中意蘊,渾沒想到身邊女子哭起來沒完沒了。

男子正是陰陽宗金丹大長老皇甫端康,他將手中書卷就要狠狠一擲,卻想起這乃是不多見的手寫孤本,又忍下怒意,寒聲說道:“當年我本不想叫才三歲的康泰去做什麼暗子,是你說他外公會親自關照與他,絕對不會有什麼閃失。

如今你當年的話言猶在耳,你難道忘記了嗎?

你還說萬年佈局,總是需要小心再小心,可是有你這麼拿着自己兒子送死的女人么?

如今還有臉在我面前哭泣,想要我為你陰魂宗去當前鋒,拋灑熱血,你倒是好狠心的算計。

你為什麼不去找你那個最會佈局善謀的爹!”

聽到這個一向溫文爾雅的男子突發惡言,那艷麗女子頓時呆住,愣了一會,掩面跑了出去。

“葉晨,你敢殺我兒康泰,我皇甫端康必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皇甫端康見到艷麗女子哭着離去,有些不忍,恨恨說道。

揚手一道劍符浮現:“傳訊血燕,探查消息,佈局滅殺葉晨,為我兒復仇!”

法力一擊,劍符如箭,射空而去。

皇甫端康喃喃:“康泰一死,陰無量就沒了繼續扶持與我,插手我陰陽宗的借口,且看他還會使出什麼手段。”

……

混元宗大殿,本以為來的很早的葉晨,一進大殿正門,剛剛跟掌門人遲重見禮,就聽一聲有些嘶啞的聲音傳來:“葉晨,你還我周家滿門命來!”

葉晨極速退開幾步,避過刺來的劍鋒,這才看清楚持劍,朝他急速衝過來的男子,一身白袍,樣貌與周雲才有三分相像。

大殿一旁站着的血魂門掌門馬未名,長袖一卷,一隻法力所化的大手,便將貌似情緒失控的周雲偉,撈到了身邊。

馬未名向著混元宗掌門告罪一聲,死死地制住了周雲偉。

一邊的陰魂宗掌門陰無量,心裏暗暗遺憾不已。

這一出,是他與周雲偉私下傳音吩咐好的,若是周雲偉可以將葉晨一擊刺殺,那麼今日之事就成了一半。

他今日來到混元宗,是另有私密要事,周府滅門之事,不過是來這裏的一個借口。

“不知前因後果,你這王八蛋竟敢在我混元宗拔劍殺我,是當我混元宗無人?

還是認為我葉晨是泥捏的,不堪一擊!”葉晨暴怒吼道。

你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將我滅殺,那就不要介意葉某人給你扣個大帽子。

“我周雲偉敢說你殺我全家,就是有證據在身。”周雲偉怒目看着葉晨,像是確實有依仗在身。

“證據?你拿出來啊。”

葉晨看着周雲偉,老神在在,他不信周家滿門死了快一個月了,他也將屍體燒毀成灰,隨風飄散。

便是連魂魄,都被他的靈台漩渦吸走了,想要找證據,除了他自己承認,別人還真是沒轍。

“哼,你不知道吧,我父周高庫處,有我宗門賜下的隱魂香,那隱魂香液被我父每日塗抹在師尊附身的小木人之上。

只要激發小木人,就是到了我父周高庫性命不保之時,小木人一旦化身我師尊,那隱魂香就會悄悄吸附在在場之人的身上,歷時三月不消。

而你看,這是用隱魂香每日餵養的尋香獸,它的長鼻子是不是一直指着你?”

周雲偉手中一隻長鼻子的小獸,巴掌大小,倒是跟食蟻獸有些相像。

說起來,這尋香獸就是食蟻獸的一個妖獸變種,被人飼養,尋找特殊靈香之物,用來煉製女修所用的靈材。

葉晨心裏暗暗心驚,沒有想到周高庫那個老頭子,還會有這種心機。

“哼,這隻能說明我去過現場,又怎能說我殺你周府全家,你這麼說豈不是說,那幾日去過你周家院落的人都有嫌疑了?”葉晨盯着周雲偉面不改色。

周雲偉咬牙切齒:“隱魂香只有三十息的留空時間,這些常識,一般的煉丹師都是知道的,你又何必狡辯,我老父身死之時,就是你在場之時。

你因一己之恨,滅殺凡人上千,該受道盟炮烙而死之刑。”

“道盟?呵呵……”葉晨剛要開口,就被一個瘦高老頭子打斷話語。

“怎麼,你這鍊氣期小子竟然敢質疑道盟的威嚴么,老夫乃是上清宗掌門穆榮祖,兼任道盟大執事。”

葉晨一回頭,竟然看見一個中年漢子沖他擠眼,似乎是叫他不要衝動。

葉晨轉身迎上瘦高老頭的威嚴逼視目光,高聲喊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晚輩現在就可以發誓,周高庫與周雲才父子,絕對不是死在我葉晨之手,他二人之死,絕對與我葉晨無關。

若是有一句謊言,就叫我葉晨天雷加身,轟烈成渣,遇關破障,心魔叢生,道途斷絕,從此沉淪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誰若是殺了周高庫與周有才,就叫誰渾身生瘡,頭髮掉光!

諸位前輩,我葉晨這種心魔誓言如何,能不能證明我的清白!”

葉晨暗道:他奶奶的,周家父子是被馬未名的分身拍死的,跟老子一點關係都沒有,真是要應誓,也應不到老子頭上。

斜着眼,葉晨又看了馬未名一眼,暗罵一句:叫你老小子帶着周雲偉過來噁心我。

不知為何,一邊的馬未名突然感覺身上痒痒難忍,實在是忍不住,又怕當著眾人撓痒痒,有失體面,只好拚命死死忍住。

見到葉晨信誓旦旦的樣子,在場眾人也是迷惑不解。

人家姓葉的小子連這麼詛咒自己的心魔大誓都發出來了,再不相信葉晨,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血魂門掌門馬未名思慮一會,上前一步,問道:“那你怎麼解釋你身上的隱魂香?”

“這個么,晚輩當時確實在現場,只是碰巧在那裏罷了。”葉晨裝着回憶當時場景的樣子,眉頭緊皺。

實際上他早就將各種可能模擬了無數遍,包括今日在大殿之中可能會遭遇的盤問。

“當日我剛剛接任小山子鎮的土地一職,那時,上一任土地與晚輩有故交,所以將土地神職,臨終託付給了晚輩,雖說那樣做,有些不合宗門規矩,卻也在情理之中。

那一日,我就想要進城,給裴土地購置一些紙錢香燭,做場法事,祭奠一番。

誰知剛剛來到周府附近,就恰好見到一個邪修,手持煉魂幡,放出無數幡鬼,將周府團團圍困了起來。

晚輩不幸,恰好被圈了進去,陰鬼阻路,想出都出不去。

那邪修還在空中大喊,說什麼周府依仗着兩個兒子在血魂門中,其中還有一個是血魂門真傳弟子,就敢不把他陰魂宗內門弟子任三平放在眼裏。

還說什麼當時說好一半的好處,到了周府,卻改成三成,實在是欺人太甚,他現在就要滅了周府滿門,狠狠出了這口惡氣。

就在那邪修失去理智之時,周老爺子手裏的一個小木人激發開來,一個跟這位前輩差不多模樣的人憑空出現,應該是這位前輩的化身吧。

當時前輩一出現,大展神威,一掌把那邪修給拍到地下,那時,恰巧我混元宗在玉羅城的駐守弟子朱子奇前輩趕到,見到晚輩差點被餘威波及,趕緊將晚輩用法器護在身後。

誰知那邪修被馬掌門化身打的惱羞成怒,手裏一下子掏出來一枚鵝蛋大小的黑乎乎東西,說是,老子就是死,也要叫你這個馬鼻子嘗一嘗陰雷珠的厲害,然後就突然引爆。

陰雷珠威力太大,我驚慌失措,一下子想起裴土地送給我的小龜甲法寶,說是老祖把玩的,應該防禦還行。

當時時間太緊,只有我自己躲進了小龜甲里,其他人都被陰雷珠化成了灰燼,煙消雲散了。

所幸,也許我離着爆發之地夠遠,這才活了下來。

可惜朱子奇前輩本是念着同門之誼,前去救我的,同樣死於非命,實在是可惜可憐,令人敬佩,我輩當以朱子奇前輩為楷模,扶持同門,相攜相守,共求大道。”

陰雷珠乃是上古修士遺留下來的一次性古寶,若是元嬰後期修士不提防,一樣被陰雷珠炸的魂飛魄散。

這種大威力的一次性古寶極為罕見,一般人就是得到了,也是珍而重之的收藏着,當做萬不得已之下的護身之寶。

只是這種古寶威力着實太大,往往施放之人還沒有跑遠,就會被同樣波及,所以最多使用在無路可逃,想要同歸於盡之時。

故而要在這種陰雷珠的激發之下活下來,還必須有超出一般人的逃命法寶,和飛遁速度極快的功法才行。

有記載的,在陰雷珠激發后逃出生天的,都是元嬰修士的元嬰,拋棄肉身,採用元嬰瞬移之法,不惜耗費本源,連續施展,才留下一命。

即便是那樣,也是極不容易,元嬰本源受創,根本就是與大道無緣了。

所以,也不知是此物太過於惡毒還是怎的,此界的煉製之法已經消失,現如今已經數千年沒有陰雷珠出現的消息了。

葉晨能夠用陰雷珠吸引注意,就是因為他知道,三百年後的一個古修洞府,出現了三枚陰雷珠,當時當日,因為陰雷珠的搶奪,引起了無數的血雨腥風。

最終一個元嬰修士因為道侶在大戰之中離世,神魂同樣被滅殺,悲傷過度,在拚死接觸到那三枚陰雷珠的瞬間,用元嬰本源瞬間煉化,全數激發開來。

當時的慘烈無以復加,方圓十里之地化為灰燼。

那一戰死去數千修士,其中元嬰百十人,金丹上千人,築基修士三千多人。

修真史上記載為‘陰雷之殤’。

葉晨講述的經過,配合著聲情並茂和對於朱子奇的由衷讚美,加之敘述之前,發下的潑天大誓,全場之人,竟然沒有一人懷疑與他。

“該死!”陰魂宗掌門人陰無量,惡狠狠的自言自語,滿含惋惜。

不知是在咒罵那個不知死活的任三平,還是惋惜一顆不可多得的震懾至寶,竟然就那麼被一個鍊氣期弟子激發了,還只是為了出一口惡氣。

陰無量甚至在想,若是那個什麼任三平還活着,他也許真的會親手活活的劈了他。

“你胡說八道!陰雷珠若是那麼厲害,我周家的房門瓦舍怎麼還是還好好的,沒有倒塌?”周雲偉一副仍然不肯相信的憤怒表情。

葉晨用一雙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着周雲偉。

周雲偉不解,回頭看向血魂門掌門馬未名,還有陰魂宗掌門陰無量,還有上清宗掌門穆榮祖,還有……

他竟然發現所有人都是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突然,周雲偉臉上急速的抽動了幾下,再也沒有了那種強忍着憤怒的堅強,兩行清淚如大江決堤,奔涌而下。

他噗通跪在了馬未名的身前,嚎哭着:“掌門人,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周家上千人就那麼白白死了么?那是上千條人命啊……那不是雞狗畜生……那都是一條條的人命啊。”

“痴兒,你還是醒一醒吧……一顆陰雷珠激發,是不會破壞死物的,只會針對活着的肉體神魂。

只有兩枚陰雷珠以上,互生感應,才會產生毀滅萬物的效果,這就是上古修士的奇思妙想,我輩智慧實在是不及上古修士之萬一啊!”

馬未名撫摸着周雲偉的頭頂,同樣有些痛惜。

“馬掌門何出此言,上古之時,靈氣濃郁,空中時常飄動着靈氣凝聚成液,形成的靈霧。

那時天材地寶層出不窮,俯拾即是,千里之地,就可以供養一個化神修士修鍊,據古修洞府中記載,那時候真的是化神滿地走,元嬰多如狗,飛升如出遊。

而今呢,資源貧乏,已經有數千年沒有化神修士的蹤跡了,就是進階元嬰,沒有機緣,沒有良好的資質,一切都是枉然。

這都是道法末世造成的,並非是今不如古,而是天地日漸貧瘠導致的。

只要有靈根的修士,就在費盡心思的從天地掠奪資源,試想一下,再過上幾萬年,靈氣消耗一空,還會有修士存在么?

上清宗掌門穆榮祖清朗出聲,摸着短須,侃侃而談。

眾人聽了,一起點頭,皆稱言之有理。

“葉晨,三年之後的十萬萬大山西側的鐵溪嶺密地,又到了兩百年開啟之日,你可願去求取機緣?”

穆榮祖看着葉晨,微笑着說道。

混元宗掌門遲重大驚,正要開口阻攔,因為這鐵溪嶺密地,不僅妖獸眾多,還有魔獸出沒,被稱為練氣弟子之墓。

鐵溪嶺密地入口處有禁制,只有鍊氣期修士才可以入內,因密地中有一種潤丹草,就生長在其中,是煉製結金丹的必須之物,所以最主要的爭奪,就發生在搶奪潤丹草上。

不過裏面還有一處神奇的靈潭,入內浸泡一個時辰,就可以自行提升修為,練氣後期修士在裏面浸泡,出來后,就可以百分百的進階築基。

所以那些資質太差,無數次築基失敗的鍊氣期後期修士,幾乎會為了搶奪進入鐵溪嶺密地的資格而打起來。

所以,雖說,這歷練太過於危險,可在葉晨看來,危險同樣意味着機緣。

“我去!只要前輩能給我保證出入令牌即可。”葉晨大聲回答。

“好,這塊令牌道盟給你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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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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