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娘娘這話沒說錯,但是……「娘娘,莫忘了此時佔了上風的是皇后,就算是瞎貓也是好運的瞎貓,皇上十分看重她,不是召她到龍泉宮,便是皇上到鳳儀宮留宿。」

聽到留宿兩個字,蕭鳳瑤的臉色猛地一變,她妒恨的表情像條毒蛇,想狠狠地將毒牙刺入皇后咽喉。

「你別嚇娘娘了,留宿就留宿,只要我們照樣在鳳儀宮的膳食里下點料,皇后這輩子連只耗子也生不出來。」聽說先前那些宮人,就是幫貴妃用這方式對付其它嬪妃,以致皇上至今連個子嗣也沒有。

周嬤嬤不以為然的潑冷水,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貴妃娘娘又狂性大作,砸了一宮的御賜物品。

自古以來后妃難相容,沒有一個妃子不願晉位,舉凡有推倒皇后的機會,自是不遺餘力的嘗試,把擋路的那一位給拉下來,自個兒上位,貴妃娘娘是離那個位置最近的人。

有了蕭鳳瑤奶娘做為殷鑒,周嬤嬤只想好好的多活幾年,不讓任性的主子再生是非拖累底下人,聽說那一日的碧瑤宮血氣衝天,光是被拉出去的屍體就有一百多具。

想想就心驚,希望不會有那樣的下場,她現在不求善終,只求不橫死,主家想謀的事太驚人,成者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反之,滿門血流成河,但見今朝,不見明夕。

「周嬤嬤,你來了這些時日,終於說了幾句中聽的話,我以為你只是來混吃等死的。」蕭鳳瑤嘲諷道。

是呀,她擔心什麼,只要一小撮粉末撒在飯菜上,這宮裏誰能母憑子貴,還不全都在她的掌控中。

蕭鳳瑤陰惻惻的笑了,一想到其它殷切盼穿着皇上雨露的女人,她的心中便有抑不住的快活,她們怎麼也想不到多次受到寵幸,肚皮卻毫無消息,全是出自她的手,勾引皇上是白費勁。

周嬤嬤哈着腰,乾笑道:「娘娘,當務之急是趕快懷上皇子,有了皇嗣為依恃,誰還能壓在你頭上?」

「若萍,我爹怎麼說?」她也曾想過要一個孩子,但是一想起父親的大業,她頓時打消念頭。

一個皇子代表什麼,稍有腦袋的人都曉得,若有一天父親的事成了,他只有死路一條,絕無生機。

她覺得自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不是好人,可是真有了孩子,她能狠下心捨棄嗎?

對於沒把握的事她不輕層嘗試,除非迫不得已,否則她寧願獨善其身,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若萍低聲回道:「挾天子以令諸候,老爺的意思是,宮中該有個皇子了。」眼看着就要成事了,只要等皇上斷氣就能引起宮亂,趁眾大臣慌亂之餘奪城,萬無一失。

偏偏皇上命大死不了,都只剩一口氣了還能挺過來,讓被掏空的身子又再次生龍活虎,重擁生機。

那葯是秘制的,無色無味,查不出藥性,只會讓人亢奮,在床事上需索無度,初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只是嗜睡,心神不寧,常常出現幻覺,在女色上不節制。

但是用了一段時間後會累積毒素在身體裏面,戒不了也不易根治,成癮之後便會離不開,直到形銷骨立,再無生氣。

「你是說……」幼子繼位,當個傀儡君王。

「娘娘,你要收斂性子,裝得更楚楚可憐,皇后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絕對敵不過你的似水柔情,多加把勁就能把皇上拉回你的身邊。」若萍又道。

「哼!我才不把皇后看在眼裏,她不過靠了些手段令皇上另眼看待罷了,等我把身子養好,定要把皇上迷得團團轉,像狗一樣趴在我一下……」

皇后,你等着瞧,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第八章】

一片靜默。

許久之後,終於有人清清喉嚨,帶着幾分懷疑,又有幾分謹慎地問道:「皇上的意思臣等不敢妄加猜測,可是禁衛軍副統領一向是……」

他沒敢說是蕭家的,停頓了一下又結道:「卸了蕭副統領的職務,改交給臣掌理,合適嗎?」

這驚喜來得太突然,教人難以置信。

三營五衛中有一半掌控在蕭家人手中,其餘也是受蕭家提拔的將領,皇家手裏的兵不到三分之一,若是遇到宮變,根本阻止不了。

他們這些效忠君家的臣子力挽狂瀾,把蕭氏的野心壓了下來,讓他們對謀反一事稍有忌憚。

但是大家都很清楚一件事,表面的平靜遲早會被掀開,問題只在於何時,情況有多慘烈。

因此群臣挑選心目中的明主,各自站邊,文人多風骨,支持正統的大多都是文官,而武將論的是實力,誰能給他兵,誰有糧草、馬匹他們便跟着誰干,支特正統的武將,多半和蕭家有過節、受打壓。

「朕說你行你就行,小小的禁衛軍副統領你就覺得燙手嗎?」不趁機狠咬一口哪有他的分,即使燙嘴也要吞下去。

水連城大聲一應,「臣不怕,就怕辜負皇上的期盼。」

他是雀躍的,暗暗歡喜,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會落在他頭上,自從蕭正贊把持大權后,很多人都被他打壓得沒有生路。

沒有男人不想陞官,封妻蔭子立下不世戰功,他亦不例外,只缺個一展長才的機會,但蕭正贊只想拍死他,不可能給予高位。

如今他雖身為禁衛驍騎尉,但事實上他手中無兵,只是個虛職,是先帝因他父親交出兵權所做的補償,他頂着將軍之名卻無所事事,整天遊魂似的不知該幹什麼。

以前有肅王在,還能帶着他們一群兄弟胡鬧,可是今非昔比了,當年追隨的身影已經不在了,且年歲逐漸增長,那種年少時的放縱不會再被寬宥,要肩負起家族的責任,不能胡作非為。

「不去做怎知你不是良才將相,朕不會看走眼,就是你。」他也該安插自己的人馬,培植自己的班底。

「臣受皇上恩澤,定會全力全赴,馬革裹屍死不足惜。」皇上敢把重任交給他,他怎能不表現一番。

「馬革裹屍死不足惜?」君無垢揚眉一笑。

見皇上笑得很怪異,水連城的心七上八下的,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不斷想着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連城呀,京城不打仗,若是連身為禁衛軍副統領的你都得馬革裹屍,那意味着京城不保,有人正帶兵攻打皇宮。」禁衛軍負責的是皇宮安危,若讓他舉劍防衛,只怕大樹將傾。

水連城喉頭一窒,冷汗噴發。「皇上,臣……用語不當。」

「無妨,放寬心,不要把自己嚇死了,朕對你有信心才交託重任,你就當朕是兄弟,隨意談笑,不用拘束。」看他拘謹的模樣十分好笑,完全沒有了昔日的洒脫和飛揚。

聞言,水連城的冷汗流得更多了,誰敢把皇上當兄弟看待,又不是命太長,想不開,找死。

「還有你,懷石,朕要交託你一件更重要的事。」一說起待會兒要做的事,君無垢的面色變得凝重。

「皇上請說。」心性較為沉穩的君懷石一揖,朝水連城拋去一個眼神,提醒好友不要慌。

他是清平郡王,當今聖上的皇叔,也就是魏王的獨子,目前任職於戶部,為從五品員外郎。

「朕要你前往北境,迎回肅王的屍身。」這事不能一直拖延着,人死無法復生。

「什麼,讓臣去?」君懷石虎驅一震,眼中倏地浮現淚光,再也掩不住心裏的震驚和難過。

肅王與他自幼玩在一起,兩人雖為堂兄弟,卻有如親兄弟一般,舉凡肅王有的都不會少了他一份,仗着肅王的維護,他在京城裏橫着走也沒人敢喝斥,是為京中一霸。

他受封郡王,實則與質子無異,父親魏王遠在封地,鞭長莫及,若沒肅王護着他,只怕他沒有橫行霸道的一天,早被看人下菜碟的皇室子弟、權貴人家給弄得半生不死。

因此肅王戰死的消息一傳來,他先是不信,繼而確定此事無誤后,他不禁淚流,不敢相信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居然輕易的死去。

京城五霸只剩下四霸,他們相約老了竹林煮酒,桃花樹下吟詩的承諾已經無法實現了,少了一人何來痛快?

「朕要將他葬入皇家陵墓,享皇家永世香火,就葬在朕的棺槨旁陪着朕。」皇上有任性的權利,即便只是屍體,他也想好好安置,給予最隆重的祭拜。

雖然自己拜自己,那感覺還真是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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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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