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你的中磊哥同意你跟小月去酒吧?」唐旭風揉揉眉心。

「中磊哥去美國出差還沒回來,他說那邊有點狀況,可能要等到我生日過後才有辦法回台灣……」藍家綺有些沮喪,「你買給我的衣服鞋子,我都還沒有機會穿到……」

唐旭風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暈,他站起身,決定儘快離開這個空間,「早點睡吧,你大概是沒喝過酒,所以醉了。」

他轉身打算離開,手卻被藍家綺抓住,她眼神有些迷濛的對他說:「大唐哥哥,我覺得不只是因為喝了酒……那種感覺很奇怪……我蹲在行人路旁邊時全身發熱……想着你……想着……」身體生出更強烈的燥熱感,那感覺自從喝了小月帶來的那杯酒後時而出現時而消失,但隨着每一次出現,燥熱感就會變得更強烈,幾乎要讓她發狂。

殘餘理智告訴藍家綺應該放開手,可是身體那股熱度卻讓她想緊緊抓住他,想要抱住他,想要做一些……她不該做的事情。

她不懂身體為什麼可以凌駕理智,但是這一刻,她不想讓唐旭風離開。

唐旭風被抓住的剎那,有股熱流從掌心飛快觸碰到他的心臟,觸及他的大腦,那瞬間他覺得自己被融化,他想抽手,卻抽不開。

他回頭看藍家綺,帶着指責的語氣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藍家綺奮力睜大眼睛,點點頭,說:「我當然知道,我很清楚我的身體想要做什麼……」

唐旭風完全沒料到會聽見這個答案,他聲音沙啞,極力剋制自己,「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嗎?」

「大唐哥哥,我、我想要你……你可不可以摸摸我、抱抱我……」

唐旭風從來不認為自己脆弱,但這一刻,在藍家綺用哀求語氣,請求他抱她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脆弱到無法抵抗這種誘惑。

不!他不能這麼做!唐旭風告訴自己,此刻的藍家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他雖然喝了酒,但他應該要保持清醒,他應該拒絕她……

但下一秒,藍家綺從床上坐起身,一把抱住他的腰,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唐旭風僵着身體無法移動,藍家綺順勢吻上他的唇。

理智在碰上藍家綺唇瓣的剎那徹底崩解,碎成了粉塵,唐旭風順着生理本能回應了藍家綺顯得青澀,又有些粗魯霸道的索吻。

接下來的事他沒有多少印象,甚至想不起來他們是怎麼倒在床上的,只聽見藍家綺輕軟的聲音傳進他耳里——

「大唐哥哥……旭風……抱我……請你抱我,我想要你……」她邊說邊用雙手觸摸他早已發燙的身體。

她的唇輕輕地、不規則的在他頸間碰觸,偶爾發出低低呻吟,唐旭風縱使有再強大的剋制力,也抵不抗不了這樣柔軟的請求。他的手探進了她衣服底下,撫摸着她光滑細緻的肌膚,當他的大掌貼上她胸前的柔軟,兩人同時發出喟嘆,像是口渴的旅人終於喝到清涼的水。

可那短暫的喟嘆終究止不了渴,反而讓一切失控,瞬間將慾望轉變成燎原大火,讓他們對彼此需索更多。

藍家綺掙扎着坐了起來,強烈的慾望讓她主動褪去身上的衣服,也幫忙褪去唐旭風的衣服,她不停親吻着他,纖細的手指在他身上遊走,將他逼成了一頭野獸。

唐旭風貪婪地汲取她身體每一寸芬芳,那動人的香氣從他的鼻間鑽進他的身體裏、他的心裏,也鑽進了他的靈魂里。

他品嚐她胸前那兩朵綻放的柔軟粉紅,換得她高亢的呻吟與催促,「我想要你……好想、好想要你……」

他如她所願,沉下身子佔有了她,他們饑渴的擁抱對方,向對方索求全部,最後一同抵達他們不曾到達過的歡愉高點——

「我愛你……」藍家綺語氣恍惚、神色也恍惚,在高潮餘韻里,她抓住一閃而過的念頭,化成語言說出了口。

「我也愛你。」唐旭風低喃。

當歡愉的高潮退去,他清醒幾分,理智回來了,他也看得更清楚,他對藍家綺的愛的種子早已開了花、結了果,以至於今天的他全然沒有能力抵擋誘惑。

性愛像場夢境,所有的細節激情又甜美得不像真實發生過,他的手曾經在她細膩肌膚上撫觸的感受,他的唇曾嚐到她身體泌出的甜,他的剛強遇見她的柔軟,在佔有她、進入她那一瞬間的契合,被定格在他的腦海里。

奇妙的是,他總覺得這銷魂的感受他也曾在夢裏經歷過?

唐旭風越來越清醒,他聽着藍家綺漸趨均勻的呼吸,輕輕地、小小聲地,他知道她睡著了。

他輕輕抽出擁抱她的手,從床頭櫃拿下先前擰來的毛巾替她擦拭下身,淡淡血跡在毛巾上暈開來,紅得有些刺目,像是在控訴他佔有了她。

唐旭風下床,替沉睡的藍家綺蓋上薄被,走進浴室將毛巾清洗乾淨。

回到房裏,他套上衣服,再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一撿拾起來摺疊好,剛才的瘋狂再也沒有痕迹。

走出客房,唐旭風打開落地窗,走出陽台。

夜裏,此起彼落的霓虹燈閃爍不停。

他望着灰濛濛的夜空,毫無意外的,一顆星子也看不見。

忽然,一道清脆聲音響起,帶着一包花生的神仙又出現在他的陽台,剛才那記清脆聲響是擠壓花生殼的聲音。

唐旭風對這情形已是見怪不怪,甚至連一點驚訝的感覺也沒有。「她被下藥了。」神仙說。

唐旭風一動也不動,對神仙剛剛那句話置若罔聞,他的眼睛望着沒有邊際的夜幕,有些希望能在混濁的天空裏找到一顆明亮的星星,哪怕一顆也好,也許能讓迷惘的他找到方向……

「你佔了她的便宜。」神仙又說。

唐旭風依舊動也不動,也沒打算理會愛吃花生的怪神仙。

「你佔了她的便宜。」神仙丟了一顆花生進嘴巴,又說了一次,這回語氣帶了點指控。

唐旭風終於轉頭看了他一眼,懶洋洋的說:「是,我的確佔了她的便宜,你懲罰我下地獄吧,這應該是你擅長的。」

神仙又拿出一顆花生,邊壓碎殼邊幸災樂禍地說:「不必我懲罰你,你已經有身在地獄的感覺了不是嗎?」

唐旭風什麼話也沒說。

神仙又開口,「我說過,你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這就是你忘記的事,依照你原來的記憶,今天應該怎麼樣你還記得嗎?」

這就是他忘記的事?唐旭風很訝異地開始回想——

原來的今天,他也是送母親去機場,因為母親告訴他,她跟父親已經辦好離婚手續,以後可能不會常常回來台灣,希望他能送她去機場。

「你送你母親到機場后把行李放下來,連一句再見也沒說就開車離開了。你不知道的是,你母親非常難過,在原地足足站了十分鐘,才進機場大廳辦登機手續,雖然你也不好過……」

唐旭風打斷了他,「我知道原來的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不必你提醒。」

原來的今天,他沉默着送母親去了機場,從頭到尾面無表情,也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原來的今天,他一樣跟幾個客戶在招待所喝酒,因為心情不好的關係,他喝多了,究竟怎麼回到家的已經記不清楚,他只記得小光將他送回住所,當他搖搖晃晃走進大廳時,藍家綺正在那裏等他。

記憶一點一滴回來,他想起是藍家綺扶他上樓、進了屋子,再扶着沉重的他進主卧室,他卻心情惡劣的對她惡言相向——

「你究竟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藍家綺難過地說:「我從來沒有想得到什麼,我只是想愛你……」

他不高興地大吼,「我沒有愛可以給任何人,也不想要愛任何人!只要我不愛,別人離開時我就不會有痛苦。」之後便是一連串胡話。

他還記得藍家綺擰了一條毛巾過來,說要幫他擦臉,然後……發生了什麼事?看他苦思良久,神仙遞了一顆花生給他,「吃吃看,我剝的花生可不是誰都能吃得到,也許你吃了,頭腦會更清醒。」

唐旭風睞了神仙的手掌一眼,拿起那顆花生吃了下去,咽進去的瞬間,有股清涼漫過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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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你不嫌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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