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百合也不知氣什麼,踮起腳尖,雙手越過了耿君浩肩膀,抵在牆壁上,將他圈在雙臂之間,「你也太不長進了,這樣就滿足了?」
耿君浩過去花名在外,從來都是他去壁咚別人,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生給壁咚,他被抵在牆上,她踮着腳尖雖很難與他平視,可嚴肅的聲音卻充滿了壓迫感,讓他老實了起來,「明明一直以來樂觀的是你、知足常樂的也是你,我以為你聽見我這麼說應該會很高興。」
見自己似乎話說得太嚴厲,讓耿君浩本來興匆匆的情緒像被澆了冷水,白百合放軟了語調,「我這麼心急還不是因為關心你。」
耿君浩像得到新奇玩具的小孩,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垂首拉近距離,白百合想退開,但他卻丟了手杖,雙手各抓住了她的手。
白百合就像「被迫壁咚」一般地維持着姿勢,「老闆……」
「百合,你可不可以改口喊我的名字?」
白百合發誓自己一分鐘前還想推開他的,但當耿君浩用魅惑的聲音問她可不可以改喊他的名字,還用燦亮如星的雙眼凝視着她,她根本沒注意到他何時放開她的手,改而將手放在她的腰間將她扯近身邊,舉止十分曖昧。
「老闆……」
「噓……」耿君浩以食指封住她的唇,見她不說話了,才改而捧住了她的臉,慢慢地拉近兩人的距離。
白百合已不能自主,漸漸闔上雙眸準備接受來自他的激情之吻,一個突來的聲響卻打斷了他們……
「咳咳咳!」
白百合聞聲立刻轉過身,看見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客廳里的江文旭,她抬起手搖了搖,「不是你想的那樣丨?」
被推靠回來的耿君浩站直了身子,臉上滿是不滿,「文旭,你如果這麼閑,去陪你的女朋友,別老是來找別人的。」
白百合回頭就瞪了耿君浩一眼,看見他試圖彎身拿手杖,幫忙他拿起手杖塞到他手中,嘴上反駁,「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別人的?誰的啊!」
「上迴文旭來,你們偷偷跑到院子裏去聊天,我可還在吃醋。」
江文旭聞言翻了個白眼,果然沉浸在愛河之中的男人都會成了傻子,他還站在這裏,他們又打情罵俏起來了。
今天他是有急事來找百合商量的,他有這裏的鑰匙自然進得來,只是他沒想到一來就看見百合及君浩一同由耿君浩的房裏出來。
他本就已經瞠大了雙眼,正要問兩人是不是一起過了夜,沒想到那兩個人居然都沒發現他,一副準備吻上的樣子,他這才出聲提醒兩人自己在場,可他們是沒繼續吻了,偏偏說了三兩句話就又開始鬥嘴。
「我不是解釋過了,上回是在談學姊的事,你亂吃什麼醋。」
江文旭見兩人老是曖昧不清,索性就挑明問:「就是啊!君浩,你吃什麼醋,又用什麼身分吃醋?」
「你都打斷了我們的吻,還不知道我是什麼身分?」耿君浩光說還不夠,左手往白百合的腰間一攬,就把她帶入了懷中。
「耿君浩,你胡說什麼?!」白百合死命地拍打着腰間耿君浩的手,「放開!」
「百合,我是讓你喊我『君浩』,不是連名帶姓的喊我!」
「誰要喊你君浩?」
「瞧你這樣不是喊得挺好的。」
江文旭受不住這對白痴情侶,他怎麼覺得百合嘴裏是拒絕,但態度看起來卻像是接受了君浩?
江文旭是很想把兩人送進洞房,但他還有要事,「君浩,把百合借我一會兒,我有關於『雅倩』的事要問她。」
白百合聽見關鍵字便停止了掙扎,她與江文旭有默契,只要提到關於王雅倩的事,就是他想與她私下談話的時候。
「好了!別鬧了,我喊你君浩就是了,快放開我,我回房梳洗一下出去買菜,之前我忙,午餐都讓你自己熱了吃,今天我有空,午餐做些好吃的給你吃。」
白百合嘴上是說有空才為他做好吃的,但事實上他的三餐她總是用心準備,像昨天她也忙着工作,晚餐卻沒隨便煮煮就好,他是不想她太累的。
「沒關係……」
只是耿君浩沒說完就被江文旭打,——
「那好,我開車載你去吧!」江文旭突然感到一道灼熱的視線,他望向耿君浩,是一個吃醋的男人的模樣,江文旭連忙追加了一句,「君浩說你老是搭公交車去,他看了心疼。」
這補充的一句話似乎讓耿君浩滿意了,這才收斂了怒容,「百合,你上回做的蘋果炒牛肉很好吃,我想吃。」
這是耿君浩第一次點餐,也是他第一次明白地稱讚她做的菜好吃,白百合停了腳步,看了耿君浩一眼,被肯定的她心情變得愉悅,雖然表情看來不變,但終是放軟了語氣,「你喜歡吃我就再做給你吃,那你今天先別去公司,在家裏等我。」
「好。」
怎麼君浩今天突然想去公司嗎?江文旭不自覺地抬手拭去了額上的冷汗。
【第七章】
江文旭正要接送白百合去菜市場買菜時,臨出門前,大門對講機響了,江文旭看見對講機蛋幕里的是陳玉鳳及耿育倫還有萬凱的法務人員,他沒應聲,糟糕!該來的還是來了,而且來得太早了!他與百合都還沒想出應對的方法。
門口的人不耐煩地又多按了幾次門鈴,惹得耿君浩莫名其妙,「文旭,怎麼不回?門口是誰?」
「找麻煩的人,當不在家吧!」
耿君浩親自走到了對講機旁,看見了外頭的人,他的繼母、弟弟居然會來找他?他一句話也沒說的就按了開門鍵讓他們進來,回頭就看見江文旭的臉色,這才知道有事,「文旭,你今天來該不會跟他們有關吧!」
江文旭與白百合對看了一眼,兩人都有些心虛。
「君浩,不管發生什麼事,我要你知道我是挺你的,我會在你身邊……還有,還有百合也會!」
白百合聽了,也只得猛點頭。
話越說耿君浩越一頭霧水了,但他也生出了不好的預感,他回到客廳等着,直到別墅大門的門鈴又響起,江文旭為外頭的人開了門,陳玉鳳率先進門,後頭跟着一臉為難的耿育倫,還有一向是面無表情的法務人員。
這個法務人員耿君浩有印象,因為人是他挑的,他喜歡這人公事公辦、一臉難以循私的表情。
陳玉鳳只覷了江文旭一眼,一臉的不屑,「我就知道你一沒了工作,立刻就會跑來這裏告狀,說了也沒用,公司已經不是耿君浩的了。」
耿君浩聞言,冷望了陳玉鳳一眼,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陳玉鳳看見耿君浩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端正坐在沙發上,像一個王者一般,沙發旁倚靠着一支手杖,若他不行走,不會讓人想到那是一把助行的手杖,倒象是一把權杖。
陳玉鳳殘忍地笑了,但今天不同了,她會把耿君浩那張總是看不起人的臉撕爛,看着他像乞丐一般的被趕出這裏。
「什商公司已經不是我的了?」
聽耿君浩這麼問,陳玉鳳又看了江文旭一眼,這才大笑出聲,耿君浩從小就覺得陳玉鳳的笑容跟巫婆一樣。
「想笑的話別在我屋裏笑,想說的話就快說!」
耿育倫實在不想看局面演變成這樣,他扯了扯母親的手,「媽,既然哥還不知道,讓文旭處理,我們過幾天再來。」
「什麼過幾天,我今天就要看見耿君浩搬出去!」
「你說搬就搬嗎?」白百合聽着陳玉鳳的決絕,相當不以為然。
陳玉鳳不屑地冷看了白百合一眼,「耿君浩,你腿廢了倒是擋不了女人爬上你的床啊!」
「你早上沒刷牙是吧,嘴真臭!百合不是那種女人!」
「耿君浩,一個周安琪你還看不清嗎?這些女人都是有目的爬上你的床的。」
「百合是我的看護。」
陳玉鳳先是愣了愣,接着又笑了起來,然而她越笑,耿育倫的表情就越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