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感覺
六萬大山深處，某處海岸線。
一個有着數百工作人員，八個泊位的前進基地就坐落在這裏。
晁鍾坐在海岸附近的一處懸崖上，一眼望過去都是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附近有白色的飛鳥在翱翔。
陽光，魚鷹，濕潤的空氣，以及無處不在的海腥味，就是這裏的全部。
在他下方便是人族在六萬大山裡最後的一處海港，幾首鋼鐵軍艦停在海港，早上剛到的兩艘鋼鐵貨輪上正在忙碌的往下搬運物資，一個個人看起來只有螞蟻大小。
這些就是這裏的全部。
在很多人看來，這裏很枯燥。
除了維修，檢修，就是訓練。
在這裏呆上三個月，看母豬都是眉清目秀的。
不過對於晁鍾來說，這裏就是他最愛的。
從十幾年前看到《海賊王》漫畫開始，他就被那種自由自在以及與天相爭所吸引了。
最後選擇提前畢業，加入剛成立的海軍。
不過海洋上的生活和他想的不一樣。
沒有那麼多海島，也沒有大口喝酒的海賊，有的只是海天一色，是海岸線千萬米外的無盡亂流，有的是海岸中無數的暗礁，是海洋中偶爾過界的海獸。
從望京一路向南，這數萬里中，沉了十三艘船。
外有暗流海獸，內有暗礁，在夾縫中尋找路線，這一路危險無比。
他的好友和下屬，有太多人死在這一路上，就連他的旗艦都換過兩次。
這片海，這支艦隊，寄託着太多東西了。
他覺得他已經離不開了。
他有一個最質樸的念頭：“離開大海，就是背叛了那麼多朋友和下屬的犧牲。”
不過此時晁鐘沒有在想那些，只是很平靜的看着遠處的大海，暢想着在大海深處，到底有什麼？
就在這時，基地內的大鐘突然被人敲響。
晁鍾伸手一撐便從地上跳起來，飛快趕回基地。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六聲鐘響，是遇敵了！敵人在哪？”
基地內到處都是亂跑的水兵，其中一部分是古族，還有一部分是出雲人。
在出海這方面，出雲人比古族強多了。
“怎麼回事？”晁鍾如今不過三十歲，卻頗為沉穩，絲毫不亂，很多人看到他就平靜下來。
“都統，是鼉龍號，在南方兩百海里處遇襲了！襲擊者是刀鐮族。”
晁鐘面色詫異，刀鐮族是在南方五百海裡外，他們的活動範圍通常不超過兩百海里，這次怎麼會到這麼遠的地方？
“鼉龍號還能堅持么？讓他們迅速脫離，等待救援。”晁鍾沉聲道。
此時急也沒用，二百海里，起碼要十個小時才能到達。
“來不及了，鼉龍號……沉了……他們遇襲的瞬間，船底便被開了大洞……對方中有高手在，他們只傳回了位置和敵人是誰……就沒動靜了……”
回報的人面色黯然。
晁鐘的臉頓時變得鐵青，轉身一拳將牆壁打出一個大洞。
鼉龍號上有他的同學，還有一百二十名海軍……
“都統，召集人去報仇吧！”
“不就是刀鐮族么，咱們還有不少炸暗礁的炸藥，大不了把命也搭上，怎麼也得連本帶利收回來！”
晁鐘被他們吵的心煩，冷着臉道：“都住嘴！”
“你們以為是街頭鬥毆呢？還是江湖廝殺？還匹夫一怒血濺當場？你們死了不要緊，耽誤了殿下的事，不知道還要多少人命來填。是拿你們的命來填？是拿其他人的命來填！
半年前在夾頭澗，死了多少人？”
“那總不能這麼算了啊！”有人不服氣道。
對於古族人來說，死不可怕，怕的是死的憋屈。
若是被人殺了同僚不能報仇，那就太憋屈了。
晁鍾心裏也憋屈，可他是水軍都統，本來就在紫竹學府上過學，對人族和異族爭鬥的事也有些了解，哪怕再憤怒，也不能如其他人那樣冒失。
他現在對一句話特別有感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如果自己沒讀那麼多書，自己可能就直接衝上去了。可恰恰是自己讀了那麼多書，想太多的東西，此時反倒不能像他們那樣輕率魯莽。
自己和“君子”一樣，讀書讀太多了，反倒不能肆意恩仇了。
“我們和他們早晚要開戰，這仇早晚要讓他們還回來。你們退下去安排一下，鼉龍號雖然沉了，可同僚的首級要帶回來，而且要查查他們為什麼活動範圍擴大這麼多！”
將人都趕下去，晁鍾留下通訊員聯絡帝都，沒片刻就接到任八千那裏。
任八千聽了事情原委沉默一下，說道；“你們這些天活動範圍縮小一些。至於仇，很快就會報，很快就會對他們動手了。
不過你們不能私自去與他們衝突，我還要準備一點東西運過去，動手時就要雷霆一擊，不能讓他們留下半個活口。至於查探他們擴大活動範圍的事，你們就不要去了，我會調一些高手去。”
晁鍾聽了這話，心中多少有些安心。
他就怕報仇拖的時間太長，既然殿下這麼說了，想必很快。
這一條海陸運輸，之前進度慢是因為需要找出線路，躲避暗礁，清理暗礁。
如今航線已經開闢出來，單程只需要兩個月。
任八千掛了電台，就又聯絡上兩界牆那裏，李福等人在地靈族離開后已經重新佔據那裏。
將事情交代給李福，自然會有幾個擅長刺探的開天地域高手前往。
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那些刀鐮族會擴大活動範圍，是因為最近無垢城的調動，還是其他一些原因，對接下來的戰鬥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接着他便回了一趟地球，帶來兩套飛船上的核動力設備，送到實驗室進行改裝。
飛船引擎的核動力設備主要是平穩平穩，穩定性要高，而自己想要電魚的話，就需要在短時間內最大功率輸出，才能對一小片海域中的刀鐮族產生致命傷害。
半個月一晃而過，當核動力放電設備改裝好后，經過測試后便送上了停留在望京的貨輪。
與之隨行的還有實驗室的一些研究人員，對這套設備的實戰威力進行測試和記錄。
這次的作戰代號就是——合法電魚！
而在此之時，李福也傳回了刀鐮族出現在那片海域的原因——他們在追趕一條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