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萱兒是個好姑娘

妙令瞳倍受打擊，跌跌撞撞的出了茶館，這才想起與扶胥的相約，摸遍了全身，也沒摸到那個字條，這下懵了，硤州自己又不熟怎麼去找白歆，暗暗又罵了自己一番，妙令瞳啊妙令瞳，叫你多管閑事！你活該！

身後卻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姐姐姐姐的叫着，妙令瞳心想反正也不是叫我，便沒有理會，不想卻被一個姑娘擋住了去路。定睛一看，這姑娘有些眼熟，卻實在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那姑娘開口一笑，露出漂亮的虎牙：“姐姐，謝謝姐姐剛剛為我出頭。”

這一說卻又戳到了妙令瞳的痛處，她便記起來這不就是剛剛那賣魚的姑娘么，退去了灰黃的粗布外衫，着實是美人一個，明艷動人。這也難怪趙世子能看得上，轉一想，趙世子除非眼瞎了才看不上。但又有些莫名的氣，便正色道：“你是跑來消遣我的？你們是相好，着實是我搞不清楚狀況了，還破壞了一出郎情妾意。”

姑娘臉一紅：“姐姐，切莫這麼說，我自己是什麼身份我還是醒得的！是在是抱歉，可是姐姐不是沒給我機會解釋么！”妙令瞳心一想，她說的也是，自己確實是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眼下硤州自己又不熟，不如跟這姑娘搞好關係，說不定還可以混口飯吃。

姑娘見她神色難定，便睜大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問道：“姐姐可是有什麼難處？”妙令瞳回神：“那確實”報之一個牽強的笑，便將她出來尋找白歆的事編成了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是這樣的。

舅舅家的表姐白歆在春遊的時候遇上了翩翩公子，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後來便鴻雁傳情，不過數日，表姐便深陷進去，舅舅家是開鏢局的，自然想表姐嫁個武夫，這樣好接舅舅的衣缽，表姐不樂意，便半夜跟那公子私奔了，我妙令瞳那也是舅舅親自教出來的，身手不凡，舅舅令我來尋表姐，我便出來了。

這個故事俗，簡直是俗的透頂，但是眼前名叫白萱兒的姑娘卻信了，唏噓感概一番，感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妙令瞳差點沒被酸死，看着白萱兒那黯淡的眼神，心想，恐怕她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安慰道：“得之我辛，失之我命，天命自有定數。”白萱兒眼睛一亮，讚賞道：“姐姐的心境果然不同。”妙令瞳被她這麼一誇，低下了頭，半響才道：“其實，男女之間的事，我是不懂的。”

夜幕上來，煙雲散去，朗朗碧空繁星，妙令瞳與白萱兒坐在城牆垛子上，妙令瞳的衣衫被微風吹得好遠，白萱兒昂頭問道：“姐姐就沒喜歡過人么？”妙令瞳想了想：“當然，我喜歡爺爺，婆婆，還有扶胥，不過他們都是家人，不知道算不算？”白萱兒又問：“姐姐動心的人呢？”妙令瞳看向天空，一顆流星隕落，神思跟着流星飄走，那流星，會不會是他，若說是心動，千年來就那一次，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的魂，那顆耀眼的掌心硃砂，他現在會在哪裏！千年來自己靈力不散唯一的堅持，不就是想知道他究竟還在不在這輪迴之中。

回過神來，見白萱兒正用樹枝在畫著什麼，仔細瞧瞧，她原來在寫字：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妙令瞳不由得笑出聲來：“你就那麼想世子啊！”

白萱兒低頭輕聲道：“姐姐誤會了，我想的並不是世子！”

妙令瞳很是驚訝，像發現什麼珍寶一般看着白萱兒。白萱兒笑道：“姐姐不要這麼看着我，我是真不喜歡世子”說完又繼續寫字。

妙令瞳有些暗喜，這一回剛出來，就遇見了苦命鴛鴦，着實要發揮自己管閑事的專長，頂了月老的神差。見白萱兒的字寫的還不錯，便問道：“沒想到你居然讀過書，我印象中，大家閨秀都不見得會識字。”

白萱兒自顧寫字，小樹枝在她手中打顫，她道：“父親年輕時也中過舉人，只是後來為了生計，才不得已做了漁夫。小時候，父親閑暇在沙地上教我寫字”

妙令瞳心嘆，這年頭，不得志者十有八九，為謀生，碎了多少人的夢。妙令瞳道：“你父親也是用心，我也聽過一個故事，說的是歐陽公四歲而孤，家貧無資。太夫人以荻畫地，教以書字，這個歐陽公是不是你家親戚。”

白萱兒差點沒噎到，漲了半天才回道：“歐陽公是當今書法大家，朝廷重臣，我們家怎能攀得上。”

妙令瞳見宣兒小臉通紅，便笑道：“同你開個玩笑，你竟當了真！”如此說白宣兒才釋然，妙令瞳心想這白萱兒還是個有些見識的女子，難怪趙世子能看上。

這說著便覺得天色已有些晚了，白萱兒邀請妙令瞳去她家做客，一便用晚飯，這正和妙令瞳的心意。肚子早就餓的叫了，桃花魚也隨着趙世子射下的稚鷹隨水付之東流了，想想心口還有一口悶氣，改日一定要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