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收尾（十二）
“大人，她便是候府的二姑娘宋文丹。”
紅芳說著，拉了拉魏文丹的手道。
許年點點頭，對於宋文丹在候府中的排行她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她是庶出的。
但是確實不知曉宋文丹還有一個雙胎兄弟
“那位余姨娘和二姑娘的雙胎兄弟是怎麼去的？”
許年一聽紅芳的話，就敏銳的察覺到這二人死的必定不尋常。
“是二夫人，是二夫人害了他們。”
紅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道。
“紅芳，你這個賤婢，竟敢血口噴人，我定要將你……”
“宋趙氏，你再擾亂公堂秩序，就別怪本官先對你用刑了。”
許年沉聲喝道。
其實他這也只是威脅，現在並不宜對趙氏用刑，若不是因為是安成侯爺的狀子，以宋謙祥和趙氏的身份，雖然他心裏明白他們罪責難逃，但是因為還沒有判決，本來是連跪都可以不用跪的。
可是這也要看原告和被告的身份，所以許年才可將宋謙祥和趙氏當做普通的庶民看待，讓他們跪着聽審。
趙氏被許年一再威脅，心中早已氣怒不已，“大人，你怎可聽這賤婢的一面之詞，堂堂府尹大人，就是這麼審案的？”
“宋趙氏，你稍安勿躁，本官自會給你們辯解的時間。”
許年鎮定的回道:“現在，龔芹，你可以繼續說了，你方才為何說那位余姨娘和宋家二房的庶長子乃是宋趙氏害死的？”
“因為奴家聽到二夫人和趙嬤嬤的談話了。”
紅芳道:“奴婢正巧要進去稟報事情，二夫人和趙嬤嬤正在討論這件事，奴家當時聽了，心中既震驚又害怕，沒想到二夫人因為生了兒子，就要了紅芸姐姐和大少爺的命。
當初紅芸姐姐本也不願做二爺的屋裏人的，是二夫人勸她，又承諾她，生了庶子，必定會善待她們母子，紅芸姐姐不敢違逆二夫人的意思，這才被趕鴨子上架，做了二爺的屋裏人。
卻沒想到最後落了個這樣的結果。
奴家因為心中太過震驚，離開時，弄了些微動靜，二夫人和趙嬤嬤並不敢確定在外偷聽的人就是奴家，她們便將懷疑的幾人，包括奴家，找了借口，發配到了莊子上。
大人，奴家並不記恨被二夫人發配到莊子上，說真的，奴家離開候府，離開二房的時候，心裏是大鬆了一口氣的，起碼這條命是保住了。
大人為了查當年世子爺被擄之案，問詢府里以前的下人，奴家想了一天一夜，想着紅芸姐姐和紅芍，心中實在難安，這才寧願背着背主的名聲，也要站出來將奴家所知的事情一一道出。”
紅芳話音一落，在堂外聽審的眾人，發出一陣陣“嗡嗡”的議論聲，有感嘆趙氏惡毒的，有說紅芳講義氣的，也有說紅芳再如何辯解，對主人不忠是肯定的，又慶幸這般下人幸虧不是自家的。
宋知玉宋知言和宋知硯三人已經聽呆了，他們哪裏知道一個審訊，竟然審出府中這許多秘事。
“靳夫人，你有何話要說？”許年將目光轉向宋文丹。
宋文丹夫家姓靳。
宋文丹已經出嫁，這次也是宋謙祥在查探當年之事時，一個意外的發現。
“回大人，當年之事，妾身看到了……一半。”
宋文丹一語驚人。
“細細道來！”許年也不多說，直接命令道。
“當時外面鬧哄哄的，大家分頭往各自的院子跑，我們本來對公主府就不甚熟悉，乳娘帶着我就漸漸的跑散了。
我們正跑到一條小道時，正巧看到紅芍姐姐和世子以及世子身邊的四個丫鬟一起從旁邊拐了過來，我們很高興，就想迎上去，卻見到紅芍姐姐忽然發難，對世子身邊的兩位姐姐偷襲，妾身當時嚇了一跳，便要喊叫出聲，是乳娘及時捂住了妾身的嘴。
好在那條小道兩邊都是高大蔥鬱的樹木，陽光只是零星的從樹葉的間隙灑了進來，乳娘反應極快，將妾身拉到了一顆大樹后藏着。
紅芍姐姐那時想必也甚是緊張，並沒有發現我們。
我就看到……看到紅芍姐姐將世子身邊的四個丫鬟都殺了，然後一把抱住世子就往小路的另一頭走。
我被嚇呆了，乳娘也嚇壞了，我們一直在樹后躲着，不敢出來。
後來……”
宋文丹想了想，估計了一下，“大概過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紅芍姐姐又回來了，我就看到她拿起匕首，往自己胸腹部刺去，口中還發出幾聲慘叫！
然後……紅芍便倒了下去。
乳娘在其他人到來之前，帶着我偷偷的走了，並一再告誡我，那天所看到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說，否則母親以後就不僅罵我，還要打我了。”
趙氏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是她似乎想到之前許年的告誡，還是閉了嘴。
許年似乎猜到趙氏在想些什麼，指了指手中的信件道:“靳夫人所言與信中所說甚是相合。
武師爺，念！”
許年將信交給下首的師爺，讓他當著眾人的面將紅芍留下的信念出來。
信的內容與紅芳和宋文丹所言大致相同，只是多了最關鍵的兩點。
一是在紅芍將小世子身邊的四個丫鬟殺了之後，她抱着小世子去了公主府內的密道入口，紅芍父親原是鏢師，紅芍自小便開始學習武藝，因此腳程比一般女子要快的多。
她將小世子帶到密道入口，交給了早就等在那裏的張道等人，這才原路返回，而後自己刺了自己一刀，便是為了佯裝她們五個人都被匪賊刺中，小世子是被匪賊所搶。
二是紅芍在心中明確說明這一切都是趙氏命令她做的，趙氏拿她在府外的父親和弟弟的安危威脅她，她才不得不如此做。
還有便是小世子身邊的晴雲晴彩二人本就身懷武藝，二人的武藝皆在紅芍之上，紅芍之所以得手，乃是因為在涼亭時，她便對二人下了葯，葯是下在從園子裏順手摘來的幾朵從百香國傳過來的奇花中，藉由讓晴雲晴彩嗅那花的芬芳香味，使她二人中了散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