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齊白的話令喬西西傻在了那裏。混蛋!叫媽叫得這麼熟悉、自然。再一看喬母,喬母一臉的感動,喬西西心裏一涼。
齊先生接著說「有阿白照顧西西,你不用擔心。」
喬母點點頭,心裏的擔憂也放下了,她很擔心他們兩個人不能好好相處,沒想到齊白這麼懂事,喬母看着齊白的眼神格外的歡喜。
喬西西簡直要氣瘋了,齊白這個小人!
右肩不着痕迹地被某人捏了捏,喬西西仰起腦袋,正好對上溫潤如玉的齊白,「媽放心,西西是我妹妹,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喬西西放空自己的神情,齊白爐火純青的演技她甘拜下風,彷佛剛才那嘲弄她、欺負她的人根本是她幻想出來的。
「西西怎麼了?」喬母疑惑地問。
「媽,我看西西是累了。」齊白溫和地說。
「也是。」齊先生好脾氣地說「西西,我們再敬幾桌酒就好了,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喬西西努力地微笑,「好。」一頓,喊道「爸。」
齊先生非常滿意地笑了,摟着喬母,帶着喬西西和齊白繼續招呼客人。等到宴會結束了,喬西西的臉都僵了,可不想被齊白小看了,她硬是扛了下來。
「好了,我們回家吧。」齊先生一聲令下,他們一家四口便坐車往齊家開去。
到了門口,喬母溫柔地吩咐齊白和喬西西去休息。齊白笑着頷首,先上了二樓。喬西西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她的房間在齊白的隔壁。
齊先生和喬母則是住在一樓,他們不喜歡上下樓梯,嫌麻煩,而三樓則是齊家的書房以及齊白的工作室。
喬西西看着齊白先進了他的房間,她也跟着進了她自己的房間。一進房間,她就暴躁地揉亂了頭髮,天殺的,為什麼初戀是她的哥哥啊!
一切冷靜退去,喬西西如一隻暴躁的小獅子般走來走去,無聲地喊着蒼天啊。她一把拿起床上的枕頭用力地捶着,怎麼會這樣啊!
好半天,喬西西才緩過神,沮喪地進了浴室洗澡,她在裏面洗完澡又泡澡,磨蹭了好一會,她收拾好心情走出浴室。但當她看到躺在她床上的那個男人時,她熄滅的火又燃了起來,「你在我房間幹什麼!」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共處一室,你說能做什麼?」齊白一手撐着腦袋,好整以暇地問她。
她的眉眼狠狠地跳了跳,「你……」
「聽說你不打算住在這裏?」齊白打斷她的話。
喬西西冷着臉,「我繼續住我自己那裏。」
「聽說你租的公寓又小又簡陋。」
「齊白,我媽嫁給了你爸,但是呢,我沒有打算要享受你爸以及你們的一切,我還是住我原來的地方,做我原來的工作,我也不會改姓齊,所以你放心吧。」
如果他是擔心這些的話。喬西西慶幸她從未懦弱、貪婪地要齊先生和齊白所賺來的錢,否則這會她的腰板都挺不直了。「所以你不打算住這裏?」
「沒錯。」她用力地頷首。
「你怕我?」齊白細細地打量着她。
只見她像是被踩了一腳的小狗,憤怒地搖着腦袋,「我才不怕你!」
呵呵,他越發覺得她在怕他了,「你不用分得仔細,我爸要是知道了,會很傷心,他想要一個女兒想了很多年了。」
「反正我不會貪你們家的錢。」
「但你媽已經嫁進來了,以後就有權分齊家的財產。」齊白的唇角始終勾着嘲弄的弧度。
喬西西的頭都大了,被怒火燃燒得理智全無,「我媽不是那樣的人,齊白,你自己是一個不要臉的小人,就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他一點也不惱,她甚至沒有激起他一絲火氣,「嗯。」他慵懶地應了一聲。
「你出去!」喬西西望着齊白。見他不動,上前要拉他,當被子拉開,看到只在腰上圍了一條浴巾的齊白時,她整張臉都紅了,低喊一聲,又把被子蓋了回去。
「害羞?」齊白笑了,「你又不是沒看過。」說著,大方地將被子掀到一邊,讓她清清楚楚地欣賞。
「誰、誰看過!」喬西西睜大了眼睛,下一刻,手腕被他重重一扯,整個人倒在了他的身下。
她的手慌得沒地方可以放,又不想碰到他會炙熱的肌膚,她最後將手往身邊一放。
「你不僅看過還摸過……」齊白似在回憶,拉過她的手放在胸膛上,「你摸摸看,喜不喜歡?」
「你神經病啊,大晚上地發春,跟一個牛郎一樣,腦子有病啊!」喬西西忍不住地破口大罵。
他忽然冷了臉,坐直了身體,「你既不是為了齊家的財產,也不是要勾引我這個人,那麼你到底要什麼?」
喬西西唇角一抽,難道他剛才真的是在色誘?她實在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入,「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希望落空了。」
「你最好做到你自己說的每一件事情,若是我發現你想藉齊家接好處,喬西西,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喬西西愣愣地看着他丟下這句話,轉身出門,直到聽到隔壁的關門聲,她將臉埋在了自己的手掌心裏。
跟初戀相遇的戲碼真的可以再狗血一點,她沒想到,當初要跟她分手的人現在卻懷疑她用心不良。
她實在想嘲弄他,可她有氣無力,再一次的相遇,卻是這樣的不愉快,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許人長大了,變了。她一直沒有變過,他卻早已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少年齊白。
「我要出國了。」
喬西西在知道齊白要出國的時候,哭得不能自已,抱着他,捨不得他走,「齊白,你走了,我怎麼辦?」
「我不會跟你分手。」齊白臉色發青地看着她。
「我又沒有要跟你分手。」
齊白的臉色這才好些,微冷的薄唇印上她的唇,「你不能騙我。」
「誰騙你?騙你是小狗啦。」她用力地咬了一下他的唇,卻捨不得咬破他好看的唇。
喬西西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是淺黑色的,她睜着眼睛躺在床上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剛才在作夢,她夢到了齊白要出國時候的事情。他才是小狗,最後先說要分手的人是他。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傻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齊白剛出國的時候,他們的關係很好,常常聯繫,可是後來他的學業忙起來了,聯繫也變得少了,乾脆就發電子郵件。
半年後,齊白的死黨幫忙帶了一封信給她,那封信不是情書,是一封分手信。她看了之後便打電話給齊白,卻一直聯繫不到他。
在連着打了他無數通電話卻找不到他之後,她才明白他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跟她分手,連給她一個質問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要要狠,那她就比他更狠,她將他的信箱帳號列入黑名單,隱藏了他的郵件,換了手機號碼,兩人共同的朋友也不見。初戀,就這麼有始無終,結束了。
那時她心裏很空蕩,所以她毫不猶豫地工作,賣力地工作,把多餘的時間都賣給了工作,時間長了,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喬西西恍惚地起來,刷牙、洗臉,換了一套衣服。她就坐在床上,等着天亮了再離開。
昨晚會留在這裏,也是因為她媽媽跟齊先生結婚了,她身為這個新家庭的一分子,不想讓他們多想,才留下住一晚。
以後若是有空,她會過來陪他們一起吃飯,但是住的話,她實在不想了。
齊白是其中一大原因,既然齊白認為她的出現心懷鬼胎,她不能坐實了他的想法。
何況,她覺得她跟齊白之間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她不是那種分手了還能做朋友的人,既然她跟齊白都分手了,朋友都做不了,更別說兄妹了。
她在齊家也沒有什麼東西,只有兩套換洗的衣服,喬母想替她多置辦些物品,被她拒絕了,以前是覺得不好意思,現在是無法在有齊白的情況下住。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喬西西看了看手錶,六點半了。她站起來,背着包包出門了,樓下一片安靜,她在便利貼上留了話,貼在冰箱上。
喬西西神色萎靡地推開門走了出去,接着人頓住了。她看着門口準備進來的齊白,心中暗罵自己運氣不好。
「你要去哪裏?」齊白剛跑完步回來,額上掛着晶瑩的汗珠,「今天星期天,不用上班吧?」
她心中一嘆,「我回家啊。」
「回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