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喬西西保存好檔案,關了電腦,看了看時間,已經中午了。她站起來動了動身體,骨頭髮出喀嚓喀嚓的聲響,她打算去外面吃飯。
剛走出辦公室,手機響了,她接通,「喂?」
「是我。」
喬西西臉色發黑,「齊白?」
「嗯。」
「什麼事?」
「媽做了午飯,你上來吃。」齊白吩咐道。
「不用了,我去外面吃。」
「那你自己跟媽說一聲。」齊白絲毫不勉強她。
喬西西看着被掛斷的手機,靜靜地嘆息,喬母簡直是她的死穴,齊白是百試百靈,她欲哭無淚地進了電梯。
午休的時間沒什麼人,齊白的秘書琳姐看到她,「喬小姐,副總經理在裏面等你。」
「好。」
喬西西敲了敲門,推了門進去,齊白正坐在辦公桌前,沙發前的桌上擺着飯菜。她看了一眼,是她喜愛吃的菜,看來齊白沒有騙她。
喬西西坐了下來,看了一眼仍在工作的齊白,「你不吃?」
齊白將文件放下,走了過來,坐在她的前面,拿起了筷子。喬西西看他動了,也不客氣地端起飯碗,挾菜吃。
嗯,果然還是媽媽做的菜好吃啊。喬西西滿意地吃着,沒有注意到對面的男人用一種隱晦的目光在注視她。
喬西西吃飯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吃飽了,摸了摸鼓起來的肚子,她實在喝不下山藥排骨湯了,可惜地看了看,她心中一嘆,她只能看看了。
最後山藥排骨湯全部進了齊白的肚子。齊白飯後拿着衛生紙擦了擦嘴,喬西西看了他一眼,「我吃飽了,下去了。」「嗯。」
喬西西出去之後,二丈金剛摸不到頭,看着窗戶外的天空,天都沒變,今天齊白居然沒有說她一句話?呸呸!她是有多犯賤啊,想着齊白說她壞話,他不說不是更好嗎?她真是傻了。
喬西西拍拍腦袋,一步並做兩步,開心地回辦公室了。
齊白一定是吃錯藥了!
喬西西很肯定她不是抖M,一點也不喜歡齊白時不時地用言語刺她幾刀,但是齊白真的很不對勁啊,他不找碴,也不再冷嘲熱諷,這一點也不像齊白的作風。
喬西西摸不出頭緒,也不想再糾結。但每日她都要跟齊白共進午餐,因為是喬母準備的愛心午餐,她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以前喬母是管不到她,現在她跟齊白同一個公司,喬母照顧齊白的同時,自然不會忘記自己的女兒。
喬西西心裏腹誹,嘴巴和胃卻是很滿意的,喬母的手藝很好,她還記得自己考上T大,獨立在台北生活的時候,她每天想念的都是喬母做的飯菜。
現在她天天吃到喬母做的飯菜,又能不再被齊白這個變態攻擊,她真的覺得這段時日是她過得最幸福、最安穩的生活了。
但很快,喬西西發現,不管她如何避開別人的限,午休時候去跟齊白共進午餐的事情還是被爆出來了,不少人開始八卦她跟齊白的關係。
喬西西摸不準齊白的心思,也不知道齊白願不願意在公司里承認她這個便宜妹妹,於是別人問起來,她就說是去跟琳姐一起吃飯。
幸好琳姐很夠義氣,承認喬西西是跟她一起吃飯,跟齊白真的沒有關係,可不能因為琳姐是齊白的秘書,就間接認為喬西西跟齊白有關係。琳姐是公司有名的大冰山,一言一行很讓人信服,於是緋聞剛起了浪,就拍死在岸邊了。
於是今天中午跑去吃飯的時候,喬西西便跟齊白說「以後我讓媽分兩個飯盒。」
齊白自然也聽到風言風語,他不為所動地說「為什麼?」
「引起別人誤會多不好。」喬西西理直氣壯。
齊白幽幽地望了她一眼,「跟我有誤會不好?」
「呵呵。」喬西西壓低了聲音,「你不知道啊,這一人一張嘴,隨便張張就能掩死人了。」
「你也會怕?」齊白不由冷了聲音。
「當然怕,而且我看你也不想別人知道我們爸媽結婚了吧。」喬西西說。
齊白皺了眉,看了她一眼,「這件事情以後不用再說。」
「嗯,那就這麼定了。」喬西西覺得齊白似乎變得好說話了,心想他之前的不正常,應該是他還沒有接受她。現在,他習慣了,正在逐漸接受她的新身分,他的妹妹。
她揺頭晃腦,他是改變了想法,她卻不是真的想做他的妹妹,只要兩個人別針鋒相對就好。
喬西西吃了飯,準備要下去的時候,齊白突然開口,喬西西這時才發現齊白沒怎麼動筷子,他碗裏的飯還有一大半。
「我沒有要跟你分手。」
喬西西以為自己聽錯了,揉了揉耳朵,又看向他,「你說什麼?」
「我沒有要跟你分手……」齊白用力地揉了揉限角,舒了一口與,認真地將當初的誤會說清楚。
當喬西西聽完之後,她彷佛被五雷轟頂了,外焦里嫩,好一會,她才找回了她自己的聲音,「所以你沒有甩我,我也沒有甩你……」
「嗯。」齊白沉沉地應了一聲,他覺得有些事情要說清楚,他們對彼此都很不滿,而這種不滿本該是無中生有,他們不該是這樣。那麼他們該是怎麼樣的呢?
齊白忐忑地看着她,見她某愣在那裏,他就知道她還在消化。
喬西西用雙手捧着腦袋想了很久,一字一句地去深思,到了最後,她忽然笑了,「哦。」
所以,這段時間他才變得溫和,不再像之前那樣,刺蝟似的逮到她就刺,好像非得弄死她不可。
喬西西深吸一口氣,壓抑着泛酸的眼,她突然覺得還不如他甩了她,她起碼還能理直氣壯地討厭他,現在這樣,她要怎麼辦啊?他沒有錯,她也沒有錯,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錯,到頭來居然只是誤會而已。她垂下頭,看着腳上的高跟鞋。
在齊白以為她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她忽然抬頭,眼睛閃閃發光,宛若璀璨的星光,讓人看着就深深沉醉在其中。
「不管我們之前發生了什麼,我們的爸媽已經結婚了,我們呢,算是兄妹關係,以後請多多指教。」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她朝他伸出一隻白嫩嫩的小手,齊白愣愣地看着她潔白的手,那手他以前不僅牽過,還吻過。
他的眼神倏地幽暗了,手掌伸了出去,在他的指尖快要碰觖到她的手指時,啪的一聲,他將她的手掌拍開了。小
喬西西還來不及感受那被拍疼的手掌,水眸震驚地瞪他,「你幹什麼!」
齊白的唇角噙着冷笑,「以前的事情當作沒發生?呵呵。」
喬西西被他陰森森的笑聲笑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下一刻他如巨人般將她撲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有力的手指緊緊地捏着她的下頷。他不懷好意地在她的耳邊低語道「你忘記我們曾經做過什麼了?」
正午的陽光很亮,齊白的辦公室為了保證光線充足,窗帘是用半透明的白色輕紗。
層層的白紗隨着空氣的冷氣微微地淳動着,光線如五線譜般落在齊白的臉上,映照着他的模樣猙獰、陰鷙。
喬西西不覺得自己說錯話。他們分手了,就算當初是誤會,可他們這幾年早就不是男女朋友了,如果不是這一次相遇,也許等他在美國娶了老婆,她在台灣嫁人,他們之間的誤會仍然存在。
但是,如果他們那時候相遇,也不可能再說什麼了,因為彼此都已經有了新生活。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提前了,他沒有結婚,她沒有嫁人,可是這樣又意味着什麼?只是時間提前了,結果是不變的。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我們之間曾經做過什麼。」
齊白的話如冷水般一絲絲地浸透了喬西西的心,冷得她幾乎要跳起來,身體卻被他壓制着,怎麼也掙脫不了。
最可怕的是,她越是冷,他就越是熱。他指尖的熱度通過輕觸她的肌聯,快要燙傷她。
「齊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喬西西伸手要推他,手卻被他用一手固定在了她的頭頂上。被他以男人的先天性力量死死地壓抑着,她就跟死魚般,翻不出一點浪花。
「你這幾年都沒有交過男朋友,為什麼?」齊白的指尖蠱惑地順着她的鎖骨往下,指尖靈活地解開她的鈕扣。
她胸前一涼,黑色的蕾絲胸罩若隱若現。她臉色發青,「我沒交男朋友關你什麼事情?」
「媽說你工作忙,我說……」他邪魅一笑,「要嘛是你真的忙,要嘛是你根本忘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