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實逼處此(10)
阿海紅着眼睛,一時無語。
稍後,白雨秋道:“阿海,兩天後的夜晚我們實施。到時候,我會準時出現在當年的那個地方。”
阿海離開后,白雨秋緩緩的關上院門。
阿玲立在綉莊的大門外朝四周張望着,遠遠望見彷彿阿海的身影從白雨秋家的院門口離開,朝綉莊內大聲喊道:
“雨軒,詹雨軒,你過來一下。”
雨軒正在內院裏與雲帆規劃着什麼,聽到阿玲的聲音只是透過內院的門口朝外面望了一下。
阿玲不見雨軒回應,再次大聲喊道:
“詹雨軒,你沒有聽到我在叫你嗎?快出來。”
“雨軒”,雲帆道:“快出去看看阿玲什麼事兒。”
雨軒不屑道:“阿玲一慣如此,凡事兒咋咋呼呼的,從來不如寒煙說話溫婉遇事穩妥”。
雲帆臉上閃出醋意,起身站起。
只見阿玲不悅着進來,一把揪住雨軒的耳朵。
“哎,詹雨軒,你這耳朵是幹什麼用的?”
雨軒依舊不屑道:“當然是聽人說話啊,耳聽八方啊。”
“那我剛才喊你,你怎麼不回應呢?”
“好好好,對不起。”“雨軒道:“我在忙着,什麼事兒你說。”
阿玲將雨軒拽出內院,附耳悄聲說道:“雨軒,我剛才看見宅院的阿海了。”
“阿海叔?”雨軒驚訝道:“阿海叔來綉莊了嗎?在哪裏?”
阿玲噓了一聲,“你小聲一點,雨軒,我剛才看到阿海從阿姨家的院子裏出來。”
“是嗎?”雨軒疑惑着目光,“阿玲,你會不會看錯了?阿海叔如果來杜家莊的話,一定來綉莊,她去阿姨家做什麼?再說,寒煙也在這裏呀。”
阿鄰朝綉莊大廳內看了一眼。“噓,雨軒,阿海肯定有事兒。我總覺得阿海這個人有故事,不單單阿海,宅院的阿梅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切,阿玲,你這腦袋想的也忒多了吧,阿海叔和阿梅只不過是宅院的下人,他們能是有故事的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雨軒,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我的意思他們肯定有事兒瞞着大家。”
“那會是什麼事兒?”
“我哪裏知道,如果你剛才及時出來,說不定能追上阿海叔問問。”
“那我現在追過去問問也不晚啊。”
“我看還是算了吧。如果真的有事兒,我想阿姨會告訴寒煙的。”
寒煙正在指導阿芳刺繡,阿芳想起這次訂單的私人訂製,忍不住說道:
“寒煙,好可惜哦。”
寒煙不解,“阿芳,可惜什麼?什麼好可惜?”
“寒煙,阿川哥沒有告訴你嗎?”
寒煙懵然着表情,“阿川哥沒有對我說什麼啊。阿芳,究竟什麼事兒你告訴我。”
阿芳怔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多嘴,下意識拿手捂了一下嘴巴。
“阿芳,我們是好姐妹,一向無話不談,你快說啊。”
“沒,沒什麼,”阿芳道:“寒煙,可能是我聽錯了。”
這時,阿玲悄然站在了二人身後。“阿芳,寒煙,說什麼呢?”
寒煙回過頭,目視着阿玲的眼睛。“阿玲,我們還是不是好姐妹?綉莊里的姐妹們還是不是好姐妹?”
阿玲怔怔着眼睛,“寒煙,為何要這麼問?我們一直是好姐妹啊。”
“是嗎?”寒煙佯裝生氣,“那為何你們都瞞着我?是不是欺負我失憶?”
“寒煙,”阿玲握住寒煙的雙手,“我阿玲跟你保證,永永遠遠是你的好姐妹。綉莊的姐妹們無論什麼事兒都不會瞞着你。”
“那好,你告訴我,什麼事兒讓你們好可惜。”
阿玲疑惑的望着阿芳,“阿芳,你剛才跟寒煙說什麼了?什麼好可惜?”
阿芳立在寒煙身後,朝阿玲連連擺手,被突然回頭的寒逮個正着。
寒煙眼睛一陣泛紅。
阿玲不忍,笑着道:“我當是什麼事兒呢。嗨,寒煙,是這樣。阿川哥和陸伯父此次外出訂了大批量的訂單,其中的三分之一是你的私人訂製。因為你現在失憶,雖然訂單存在着,不得不暫時擱淺。”
寒煙似信非信。
阿芳肯定的點點頭。“寒煙,我剛才說的正是此事兒。不想告訴你,是擔憂你心有餘而力不足而自責。”
寒煙一陣沉默。
阿芳拿起綉布上的綉針,阿玲將寒煙拽住一旁。
“寒煙,我再跟你說一遍,我阿玲此生此世都是你的好姐妹。這麼說吧,如果沒有奇迹,你和陸雲帆不能終成眷屬的話,如果你願意和雨軒締結良緣,我阿玲甘願成全沒有一絲怨言。”
寒煙內心一陣顫動。“阿玲,好傻的阿玲,你愛雨軒,如同我愛雲帆。你怎麼可以捨棄雨軒的愛戀呢?”
寒煙暗自想着,安撫阿玲道:“阿玲,你好傻,我雖然失憶,但是我知道我對雨軒的情感,我待雨軒為兄長,是永遠都不可能改變的。所以,請你不要再有這種荒唐的想法和念頭,好嗎?還有,不要因為我的失憶而內疚,我的失憶與你無關,卸下你心靈上的重負,好好的與雨軒愛一場,好嗎?”
阿海從杜家莊離開后,並沒有直接返回宅院。路過烏鎮毫不猶豫的進了劉醫生的診所。
十幾年來,劉醫生不僅是宅院老夫人的專職醫生,也是阿海能夠交心的好朋友。
阿海從杜家莊至烏鎮的這段路程,內心一直在思忖着。這件事宅院的上下可以隱瞞,但卻不能隱瞞劉醫生,他不但要負責老夫人的安危,更要保證白姑娘萬無一失。倘若發生不可挽回的什麼,至少還有劉醫生在,心中多少總是一種安慰。
阿海和劉醫生相對而坐。儘管阿海滿臉平靜,劉醫生還是從中看出了一絲不安。
“阿海,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決定?”
阿海無聲的點點頭。劉醫生又道:
“阿海,我們是好朋友,需要我做什麼?”
“劉醫生,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十九年前你在鳳凰山底一位山中大嫂的家中診斷過一位姑娘,是嗎?”
“是啊,”劉醫生目光中閃出亮光。“阿海,實不相瞞,當時的情景我至今記憶猶新,如同昨天發生。雖然姑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她的氣韻和美麗驚詫了我,從此以後,影響了我的一生。”
“那,劉醫生,寒煙呢?是不是寒煙在你的腦海里同樣深刻?”
劉醫生不解的盯着阿海,“阿海,這我就不明白了,你什麼意思?”
“記得前不久在宅院裏,你第一次看到寒煙的背影,說是寒煙跟你記憶里的那位姑娘很相像,不是嗎?”
劉醫生點點頭,“是啊,我是說過。阿海,我的眼力一點都沒錯。對了,忘了告訴你。時隔這麼多年,真是一個大大的驚喜啊。不久前在杜家莊給一位病患問診,你知道嗎?當看到那位病患的時候,我簡直不能呼吸了。不,不是不能呼吸,而是驚喜的讓我心跳加速。”
望着劉醫生滿臉的亮光,阿海脫口而出。“這位病患是當年你的初見,是嗎?”
“你怎麼知道?”
“這還用說嗎?都在你臉上寫着呢。”
“對了,阿海,寒煙是她的女兒。”
“你還知道什麼?”阿海盯着劉醫生。
“阿海,我只知道這些。”劉醫生突然想到了什麼,質疑着目光。“阿海,莫非你接下來所做的決定與寒煙和她的母親有關?”
阿海沉思了片刻,“劉醫生,我給你講一講柏文少爺的故事好嗎?”
“阿海,你今天怎麼了?為何要給我講柏文少爺的故事?要知道柏文少爺的故事你之前可是閉口不談的。”
接下來,阿海便把傅柏文與白雨秋的愛情故事詳細的講給了劉醫生,以及老夫人自孫少爺離世之後頑疾的由來。只見劉醫生的臉色有開始時候的稍微驚訝逐漸發展到驚訝的張大着嘴巴。不等阿海說完,連連示意阿海打住。
“阿海,這麼說,白姑娘就是當年宅院傳說的姨少奶奶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阿海道。
“完了,完了,再次遇見白姑娘,我原本還期待着自己能夠有希望,如今看來只能是泡影了。”
劉醫生不由一陣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