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女鬼歌盈盈

4.第4章 女鬼歌盈盈

再說在千羽從阿海幾人面前消失的時候。

胖子簡直是破口大罵:“果然俗話說得好,戲子無情!女表子無義!小娘兒們害慘了我們自己倒是跑得快!”

耗子拉拉他的衣袖,示意阿海臉色難看。

胖子狠狠一甩胳膊:“怎麼,許她做得出來,還不許我說得出口?”

阿海轉過頭,看着他:“你從哪裏學來的話,真難聽!”

胖子都氣樂了:“喲,這才和那娘兒們認識多久,都開始嫌棄兄弟粗俗了?難不成你還要老子念首詩來罵人?要不要乾脆去考個秀才給她看看?”

阿海皺皺眉,胖子又道:“哎呀瞧我說的,秀才哪裏夠,怎麼滴也得考個狀元郎才夠看不是!”

“夠了!”阿海顯見是怒了,重重包圍本就令人壓抑,加上胖子滿口胡話,寡言的他也難得多說了幾句,“她應該不是自願要走的!”

試圖拉住她的時候,阿海看到了千羽臉上的驚訝和慌張,可看得出胖子對這話根本嗤之以鼻,他只好補充,“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逃走吧!”

“逃?”胖子笑,一把扔了手裏的棍子,“還逃個屁啊!天羅地網都沒這麼嚴實的,胖爺不逃了!”

他一轉頭,端起一張笑臉:“各位爺,誤會,都是誤會,我這裏先放下武器,您看,能給個活路不?”

牛大富陰沉着臉回答:“行啊,那你先把你身後的倆小子給綁了!”

……

千羽回來的時候人早就走乾淨了,她想找個人問一下情況,又怕打草驚蛇壞了事,可不問吧,連阿海他們到底被抓去哪兒了,還活着沒都不知道,真是焦心!

恰此時,林子深處傳來一陣歌聲,那聲調婉轉悠揚,前面聽着歡快動人,到後頭卻越聽越哀怨,越品越斷腸,千羽一時沒忍住,就循聲走了過去。

七彩霓裳,隨風飄揚,歌聲的主人正月下獨舞,任憑那舞步如何美妙,獨獨就看出一份凄涼。

輕輕地,有人在嘆息,不知是這女鬼,還是自己有感而發。

“你怎麼又回來了?”那女鬼轉過頭,依舊是青白的臉,沒了擾人的尖叫,千羽才發現這張臉,即便若隱若現,也堪稱傾國傾城!

注意到千羽毫不掩飾的讚賞神色,那女鬼低頭掩唇,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俱都優雅異常,也不知哪家風水,養出這麼位國色天香。

可她語氣中也是透骨的涼:“再美的皮相,如今也只化作紅粉骷髏……”

她揮了揮長袖,朝半空中畫了個圓,又朝千羽作揖,“總算有人能看完這支舞,”她抬起頭,青白的笑容透出濃濃的哀傷,她看着西南方,那裏有座高高聳立的尖塔,“夙願已償,多謝姑娘!”

“你的朋友被帶去了公主府,就是那座最高的觀星塔所在之處。”她的身體開始消失,同時又露出解脫和悲憫的神色,“其實,司徒,司徒駙馬,他,他,也是個苦命人,如果可以,還請仙姑救救他……”

這沒頭沒腦的話聽得千羽一頭霧水,好在她又說:“這支霓裳舞,是我打算成親時跳給他看的,可惜……”

她的身影消失在從七色泉盪出的波紋里,千羽知道,這是因為她的魂魄無法解脫,附地成靈,這座泉附近,恐怕就是束縛了她肉身的地方。

況且她魂體不凝,似乎並不完整,不能離開,不能轉世,長此以往,永不超生。究竟發生了什麼,令這女鬼被困在七色泉,又是誰用這麼惡毒的辦法對待一個虛弱的殘魂?

這個束縛了魂魄的泉水,又是怎麼傳出了可以許願和出現惡鬼的傳言?

這個女鬼又是誰?

初次見面,故意嚇唬他們,顯然是想逼他們離開,這次再見,莫名其妙又讓她救人!仙姑?她就是個凡人啊!

看女鬼的樣子,再不解脫,恐怕就再也無**回,可是她魂魄不全,無法超度,即便她想幫忙,也沒辦法啊!

從剛才的話里,千羽腦補出一個負心漢為權勢拋棄原配,還埋屍荒野的戲碼,為自己的腦洞點贊之時,她忽然發現彩璃城四處零零散散都燒起了紙錢。

她掐指一算,原來今天是寒衣節!

寒衣節,每年農曆十月初一,又稱“十月朝”、“祭祖節”、“冥陰節”,民眾稱為鬼頭日,是漢族傳統的祭祀節日,相傳起源於周代。這一天,特別注重祭奠先亡之人,謂之送寒衣。寒衣節與春季的清明節、上巳節,秋季的中元節,並稱為一年之中的四大“鬼節”。同時,這一天也標誌着嚴冬的到來,所以也是父母愛人等為所關心的人送禦寒衣物的日子。

最後一句用不着,她在這世上只剩下瑤光,可他壓根不是人,根本不覺得冷!她甚至懷疑他有沒有感覺!

明明是他養大了她,她卻始終覺得他們之間有厚厚的隔膜,他寵着她,卻根本不關心她要的是什麼,他按照自己習慣的方式,護着她,也困着她。

想到這,千羽一陣煩悶,一腳就踢起顆石子,石子蹦蹦噠噠敲響一座紅漆大門,她注意到,附近的人腳步忽然就頓了頓。

“老丈,這家住的是什麼人?”

別說回答了,剛剛還在門口燒着紙錢的人們呼啦啦關門關窗,影子都不見一個!

“莫名其妙!”

“可不是!”接話的,是個沙啞的嗓子,千羽看到一張被燒的不成樣子的臉,她眨眨眼,確認自己沒看錯。

那人居然笑了:“小丫頭膽子不小!看見我這張臉,居然也不害怕!來,你要是敢聽,就進來聽我說一說這宅子的主人,歌盈盈的故事。”

他說到歌盈盈的名字,那股溫柔幾乎化作春雨,綿延欲滴,千羽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而且歌盈盈這三個字,忽然讓她有了種猜測,婉轉的歌聲,盈盈的舞姿……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和公主府絕對有關係!

“八年前,彩璃城舉辦第十一次花魁大賽,這花魁可不是青樓那種花魁,而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之爭,住在這家的歌盈盈,乃是曾經大儒歌未央的後人!不但書畫雙絕,一支霓裳舞令彩璃城再無舞伶——笑話,那些人跳的,還配稱得上是舞嗎?”

說這話時,這老丈意氣風發,彷彿當初技壓群芳的,是他自己一樣。

“自古才女配英雄,”說到這,他的嘴角添上幾分苦澀,“歌盈盈和司徒少將軍被稱為天作之合!”

“呸!什麼少年英雄!什麼鐵血丹心!什麼狗屁的真情厚意!”

他指着那座觀星塔:“如今,他是駙馬,而盈盈,卻不知去了哪裏!還被那惡毒的公主描繪成了蠢頓愚笨的無鹽陋婦!她被罵著陰險狡詐人盡可夫時,那所謂的英雄在哪裏?她被誣陷偷盜貢品毒害公主時,那可笑的真情厚意又餵了哪只芻狗?”

他端個酒壺,剎那就喝了個精光。

那眼神早就稱不上清明,他仍痴痴望着迴廊:“盈盈小姐,你究竟在哪兒?”

他把頭埋在腿間,聲音梗塞:“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不信!那日的大火里,根本就沒有你!你從來不是軟弱的會尋短見之人!沒了那負心漢又如何!我定會重新找到你的……”

身子軟軟倒了下去,千羽趕緊伸手托住,因為距離近,更能看清他臉上的慘狀——連五官都看不出來的傷勢,可想而知,他的身上也不會有一塊好皮,只為了證明歌盈盈不在火里……

這是一個有情有意的漢子!

相比之下,司徒駙馬簡直就是個超級渣男!

千羽把那人放平,看得出他今晚壓根沒打算走,或許今日就是歌盈盈的忌日,他雖不願相信伊人已逝,卻又擔心萬一……她會孤單寂寞……

被褥棉衣樣樣齊全,除此之外,就是一大壺一大壺的酒,千羽嘆口氣,把這人挪到堂內,蓋上被褥,倒也不怕被冠個擅闖民宅的罪名——一來宅子的主人歌盈盈已經沒了,二來,這位大哥懷裏正攢着一把鑰匙呢!

回憶了一下不久前剛剛消失的歌盈盈的模樣,千羽大大方方找到了她的閨房,找到擺放的整整齊齊的一疊霓裳綵衣,抓散了頭髮,踩上她唯一一把可以駕馭的飛劍——瑤光特製的一把嬌小的匕首。

只需少許靈氣,就能體驗飛行!飄飄蕩蕩朝公主府晃了過去。

她捏了捏嗓子——

“恆郎——我死的好冤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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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火——男神,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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