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批評羅秀的人
第二章批評羅秀的人(本章免費
像寒冬盛開的優銀香花一般驕傲的羅秀,微微挺起胸膛,眯着眼睛走出了瑪吉斯家在郊外的莊園,僕人們微微彎腰送別,不敢露出面對旁人時的傲慢,他們並不知道這個不屑於用眼角打量一下他們的格利沙爾塔小姐,剛剛對芬格爾斯做了什麼,依然規規矩矩地趕在她出門前,為她準備好回去的馬車。
“瞧瞧,這就是你們瑪吉斯家的僕人嗎?居然在白色的女僕服里穿着黑色的胸衣,還露出一點蕾絲邊,你是花街的賣笑女子嗎?別給瑪吉斯家丟人了……”羅秀提起裙腳,在邁上馬車的時候,突然厭惡地瞅了一眼一個站在邊角的女僕。
女僕緊張地拉了拉衣服,這種蕾絲內衣能夠最好地襯托出她碗狀的胸形,可憐的她並沒有羅秀所說的哪么不堪,看到這個身份和自家小姐相當的貴族千金出言諷刺自己,怯弱的她只好把目光求救似地投向一旁尷尬地管家。
“帕克,你這個管家怎麼當的?好好管教下瑪吉斯家的僕人,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管別人的事情。”羅秀並沒有放過這個管家,在她看來,一切讓她不順眼的人和事,都是一種不應該出現的罪。
“是,是,您教訓的是。”管家哪裏敢多嘴,本來以這位小姐的身份,不應該由他這個管家來送別,但今天瑪吉斯家的少爺並不在,而芬格爾斯小姐不知道為何沒有陪伴羅秀小姐出門,他這個管家只好出面了,“還有……我的名字是雷蒙德,不是帕克。”
“都一樣了,我走了,別忘記跟芬格爾斯說,明天我會讓她大吃一驚。”羅秀並沒有和一個管家深談的慾望,勉強地走進不怎麼符合她審美觀的馬車。
管家苦笑着躬身送別,瑪吉斯家的管家,身份可不低,一般的貴族只有巴結的份,如今卻只能無奈地被一個少女教訓,他目送着馬車遠去,對那個可憐的女僕道:“你別害怕,這裏不是她烈金雷諾特家的莊園,我們沒有隨便換人的習慣……我問你,帕克和雷蒙德,兩個詞是一樣的嗎?”
女僕快速地搖頭,只有看守公園或者農莊的人,才會取名叫帕克,在櫻蘭羅語裏,雷蒙德是保護者的意思,就如同這位資深老管家,強大而擁有智慧,具備保護瑪吉斯家的資格。
至於羅秀最後的留言,雷蒙德覺得,不過是貴族小姐間無聊的攀比罷了,倒沒有特意去馬上轉告芬格爾斯。
在每年的冬季,斯羅蘭行省都會出現一種特殊的景象,璀璨的光芒降臨在喜拉雅山脈的雪頂之上,這些五顏六色的光,以各種各樣的姿態展現着自然的瑰麗美景,或如箭矢般激昂,或如流水般柔和,甚至會像一灘池水般安靜,這樣的景象,會持續三到四天,然後斯羅蘭行省北部的大部分地區便會沉淪如連續的黑暗,這段日子會持續兩個月之久,只有黑夜沒有白天。
而在那種光芒降臨的日子,便是櫻蘭羅帝國一年一度的禱告日,普通的人們會在這一天,向神禱告這一年自己所得到的財富,愛情,友誼,所失去的信心,仁善,親密,所做的好事,所犯的罪。
軍人們在這一天,要接受皇帝陛下的檢閱,貴族們要遞交自審書,說明自己沒有做愧對貴族身份的事情,大臣們要向上議院送去一年的行政日記,而學院的學生們,要在這一天考試。
切不說皇帝陛下是否滿意花架子一般的檢閱儀仗,也不去計較每個貴族是否都像他們所說的那樣高貴仁慈端正,不談上議院對大臣們流水賬似的行政日記有多反感,總之絕大多數櫻蘭羅多明尼卡神學院的學生們,會對這一天感到恐懼。
今年的羅秀不會……並不是是說她對今年的考試有多大的把握,而是羅秀小姐從來就不知道恐懼為何物。
用多明尼卡神學院的現任院長,歐拉迪諾.薩斯.崔凡希的話來說,“不愧是驕傲的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千金,羅秀就算是考了倒數第一,但看她的表情,你一定會以為登上學院年度全優學生名單的是她。”
作為羅秀的母親克莉絲汀.歐德修凡克.烈金雷諾特夫人的好友,歐拉迪諾院長對烈金雷諾特家族驕傲風格的揶揄,並不會讓當事人反感,卻讓旁人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對啊,既然是烈金雷諾特家的千金,完全可以輕輕鬆鬆地繼承公爵爵位,學院成績什麼的自然無關重要。
和所有崇尚優雅生活的貴族一樣,烈金雷諾特家的莊園,也坐落在帝都倫德的郊區,淡金色的草地是這裏最泛濫的色彩,零落的高大樹木以千奇百怪的姿態,吸引着人們的注意力,清澈的天空上有被和風撕扯碎裂的棉雲,安靜的房子在低矮的灌木牆后露出身形,黃灰色的小路僅容一輛馬車經過,掛着瑪吉斯家徽的馬車踢踏着走到了一座高塔前。
這座上窺雲端的高塔,在這裏顯然是一個異端,尤其是在安靜祥和的鄉村景緻中,這座高塔還被修建成倒插入大地的巨劍形狀。
櫻蘭羅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諾特的守護——奧布里.巴奈特.安東尼奧。
這樣一行鑲金巨字飛舞在高塔正對着伊蘇河的一面,每天走河道出入倫德的人們,都會看到這樣一行字,以提醒他們對烈金雷諾特家族心懷敬畏和感激。
羅秀在這個名為榮耀劍塔的建築物旁下車,揮揮手示意瑪吉斯家的馬車不要再污穢她的品味,撇了撇嘴,“奧布里陛下固然英明神武,但這字可真不配他,明明是一個儒雅斯文的紳士模樣,卻寫一手狂放散亂的字體。”
“小姐,批駁櫻蘭羅帝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皇帝,並不是一位貴族小姐應該做的事情。更何況,這位奧布里陛下,帶給了烈金雷諾特家今日的榮耀。”
瑪吉斯家的馬車嘎然而止,坐在侍從位上的護衛長探出頭來,臉上帶着好奇的神色,他很想看看,是什麼人,竟然敢公然批評這位心高氣傲的貴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