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夜飛鴻留泥爪(1)
第五卷高山仰止－氣節
發佈第十二章暗夜飛鴻留泥爪
發佈月涼如水，殘月半天，入夜的大宅格外寧靜，向晨輾轉難眠，從小的自主總是能令他居安思危，先一步觸到危險的味道，這或許是一種不自覺的本能，思及日前之事，總覺那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隱隱總覺太過順利未必就是好事，他寧願明刀明槍的打一場，也不希望發生一些不可預料的事，可能這是人類通病，總是對一些無法預知的事，存着一種莫名的恐懼，即使再強的人也會有這種情況，人畢竟不是神。
發佈向晨心緒煩亂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習慣性的去摸口袋內的香煙，卻一無所得，不禁苦笑，肯定又被寶寶沒收了，寶寶一直很不喜歡他吸煙，究其原因，也怪他自己，誰讓他總是喜歡偷襲寶寶的小嘴，慧心收繳的理由光明正大，試問，那個女人能忍受愛人帶着滿嘴的煙油味來親吻自己呢，或許大部分男性被妻子禁煙的理由多是如此吧。
發佈“當。”一聲輕脆的響聲打在他的窗戶上，向晨一激零反應甚快，雙掌在床上一震，飛身而起，幾個跨步行到窗前，毫不猶豫，揭窗躍了出去，不知是義高人膽大，還是他的心機反應過快。
發佈月光下，一道雄偉的身影，閑庭信步，悠哉前行，即使是一道背影也顯出一份洒脫，向晨輕輕一笑，這世上除了那個另類的老爸誰能有這般閒情逸緻，不分時間地點，想什麼就做什麼，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發佈歐陽震負手而行，也不回頭，微笑道：“臭小子，反應到挺快的，也不怕有人伏擊嗎？”
發佈向晨嘻笑道：“在家族的集居地有可能嗎？即使有人能潛入，那也只有高手能做出來，這種人就更不屑做了，以響示警也只能是召喚了，是不是。”
發佈歐陽震停了下來，仰面大笑，笑罵道：“你這臭小子鬼心眼就是多，難怪家族被你攪得雞飛狗跳，不過行事太過不動腦，全憑臨時起意，莽夫。”
發佈向晨自然知道他講的是什麼，抓了抓頭，嘿嘿乾笑道：“沒那麼差勁吧！”
發佈歐陽震以指虛點，輕輕一哼道：“傻小子一個，光有一副傻大膽，做事就不能考慮周全一些，胡沖亂撞，你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發佈隨是輕責，聽在向晨耳中卻是那般的舒服，他自幼喪父，從未享受過父愛，雖然現在已然成年，可潛意識中還是喜歡被人寵的感覺，而歐陽震無疑補償了他的那心中那份遺憾。
發佈向晨心中一熱，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獃滯起來，脫口道：“老爸……。”
發佈歐陽震轉過身來，感受到了他眼中那份孺慕之思，心中也是高興的很，雖然與他接觸時間不多，卻對他有一種莫名的喜愛，總能從他身上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和聲道：“心兒還沒嫁你呢，叫得比她還順口啊。”
發佈向晨驕傲的一挺胸道：“除了我，心兒不會嫁任何人，她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發佈歐陽震淡笑不語，他說的又何嘗不是真的，事實擺在眼前，心兒對他的愛甚至已經超過了對自己的依戀，有時多多少少都會生出一股醋意，真是不甘心，耗盡無數心血將愛女培養的天下無雙，可就這樣輕易被他搶走了，輕罵道：“臭小子。”
發佈向晨嘻嘻一笑，一抹鼻子，掏出火來道：“憋的好難過，老爸，你沒有帶煙來頂個先。”
發佈歐陽震失聲音一笑道：“有火無煙，你這是幾級抽煙的。”
發佈向晨難為情道：“被心兒沒收了，她不讓我吸。”
發佈歐陽震輕喔一聲，道：“那我要是給了你，不是跟小寶貝做對了。”
發佈向晨諂媚道：“咱們爺們間應該好說話一些的吧！您也知道煙癮犯時是很痛苦的，就算要戒，也不能一下就掐了吧，要與人餘地嗎！”
發佈歐陽震笑道：“你還真是個賴皮，我很少吸煙的。”
發佈向晨大感失望，癟着嘴，臉上閃過一絲難過的表情，歐陽震搖了搖頭，詭異一笑，道：“我拿不出來，可我知道那有。”向晨眼睛一亮，仿若看到了苦海明燈，甜甜的叫了聲：“老爸。”
發佈歐陽震渾身打顫，只覺得一股寒意上身，一招手道：“跟我來。”向晨心喜，緊步相隨。
發佈翁婿兩人穿過走廊，七拐八拐，大路小道行過幾趟，向晨已是暈頭轉向，渾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這深宅大院通道甚多，即使是白天一個不留神也容易迷失方向，何況深夜無人之時，行了片刻，來到一座院子外，借光看去，只見額篇上書《烤煙別院》，向晨心中暗笑：“這處名字起得好，不知是那位長輩的住所，如能結交豈不美哉。”歐陽震止住腳步，用手一指，輕聲道：“臭小子，不用我說了吧！這院內，正房三間，左右偏房各兩間，在那偏房內，隨手一抓都是上好的煙葉，就看你小子自己的本事了，隨我來。”
發佈宅子中大多圍牆丈高，等閑之人是翻不過去的，轉過正門，歐陽震卻帶他來到一顆約兩人合抱的古樹下，那大樹枝繁葉茂，幾枝樹杈俏然伸進別院內，歐陽震也不做聲，身形撥高而起，在樹榦輕輕一點，在牆壁與樹榦間來回幾個借力已然站在枝臂粗的樹枝上坐了下來，真可謂身輕如燕，體態輕盈，蕭灑之極，似乎全然不廢什麼力氣，不愧是家族的頂級高手，這一出直看得向晨羨慕不已。
發佈要論輕身，向晨也非一般庸手，雖然做不到他那般輕若無物，卻有精鋼爪這般好的小巧之物輔助，也是存心想露一手給岳父看，手臂一揚，一道寒光射出，釘在牆頭之上，身形向上一竄，乾淨利落的攀了上去，轉瞬坐在牆頭之上，也是面不紅，氣不喘，歐陽震啞然失笑道：“難怪你在宅中能夠暢通無阻，原來藉助此物，用得這般熟練，你還真有幾分做賊的潛質。”
發佈向晨嘻嘻輕笑道：“老爸這手功夫才真了得，想來也是尚練的結果，同道中人，孩兒一定向您看齊。”
發佈歐陽震輕哼一聲，揚手一指道：“誰來與你耍嘴，那處房間就有，不要貪心，快去快回，我在靜心湖的亭內等你，有這個物飾幫你，回去應該不難。”說完，輕身躍了下去。
發佈向晨偷笑，捅到他的軟肋上了，這套業務這麼熟練，年輕之時不定怎麼皮呢，借爪之力，輕身朝院內飄然而落，將身形隱於暗處先做一翻打探，院內空間頗大，無甚雜物，卻是幾排架子，想來是是晒煙用的，在上面時還不覺得，這時才聞到一股淡淡煙草的香味，向晨愛煙之人，不禁大饞，憑這味道就知，絕對勝過平時所吸的煙草，難怪老爸會提醒不要貪心，確實值得，打探左右無聲，這才謹慎的伏行，來到那偏房外，尋求入室之道。
發佈借光打探，那藏煙室四下窗戶緊閉，房門上卻掛着一把年代久遠的銅鎖，向晨不禁苦笑，他雖有開鎖之物，可是對這種鎖卻是沒有辦法的，此處不敢久留，心中不由急了起來，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豈不讓老爸小看。
發佈驀然，正房內的燈光大亮，向晨機靈的閃到牆角的暗處，不大會，兩道穩健的腳步聲由遠漸近朝這處行來，向晨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恐被人發現。
發佈隨着，一陣門鎖的響動聲，兩人行進藏煙室，這時傳來一道沙啞之聲：“阿爸，您真的不肯…..。”一道蒼老的聲音，低喝道：“住口，以後不準再提了。”
發佈那人氣憤道：“這次是個很好的機會，當初他歐陽震不顧兄弟之情，強行將我趕出長老會，真的是我能力不行嗎？這般欺我，您連問都不問，就憑他是掌宗之子，就可以目空一切，我不服。”
發佈那個老人默默無聲，半晌，輕嘆道：“奪兒，這些年你也沒少了榮華，何必為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呢，家族的狀態你比誰都清楚，就因為實行權力集中制才使家族百年不敗，歐陽震早晚會繼承掌宗之位，你又何苦惹他呢？”
發佈那人激動道：“歐陽家族不是他們一家的，是所有子弟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卻要愛他們一家驅使，您甘心嗎？您當年也是有資格繼續掌宗之位的，可卻被二伯……。”
發佈那位老人暴喝道：“住口，你懂什麼，沒有歐陽敬仁就沒有家族今天的輝煌，我是心甘情願的，你想重返長老會，可以申請，可你要再敢有這種仵逆的想法，我就趕你出家門。”
發佈那人顫聲道：“父親，您這是為什麼？”
發佈那位老人道：“歐陽家族，可敢競爭，絕不可以內鬥，誰敢違反，勢同叛族。”重重一哼，拂袖行了出去。那人苦笑道：“父親為什麼您就看不明白，他們都在打擦邊球啊！哎。”輕輕一嘆，帶上房門也行了出來。
發佈向晨從暗處站了起來，心中驚訝不已，這個老人是哪位宗長，好強的家族觀念，居然不避親疏，有這樣的老人坐陣，家族能不強大，倒是那人，如果繼續有這種心態的話，可是家族的不幸，聽他語氣，難道家族實力並不統一？好複雜的關係啊！心中疑惑甚多，當下，從那房中取了些煙葉，急忙返回。
發佈靜心湖上的涼亭內，歐陽震不知從那搞來一壺酒，對月小酌，何等愜意，遠處一道黑影閃過，向晨急行而至，幾個起落，快步行進亭內，歐陽震瞥了他一眼道：“怎麼這麼慢。”
發佈向晨坐了下來，抓了抓頭道：“老爸，我碰到件怪事。”一五一十的將剛才所聞盡述講了出來，歐陽震聽后，只是淡淡一笑，不已為意，向晨疑惑道：“老爸，聽他的意思，好象不止一個人想對您不利啊！”
發佈歐陽震哈哈狂笑，舉杯行到亭邊，不屑道：“就憑他們，還不夠那個資格。”
發佈向晨一皺眉道：“老爸，我不想參進家族的權利鬥爭，可是……。”歐陽震打斷道：“你怕他們拿心兒來做文章？”向晨道：“不是嗎？宗結大會在即，全體家族子弟盡數上山，難道不辦正事了，這般興師動眾，難道沒有異心？”
發佈歐陽震笑道：“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宗結大會？”向晨想了想道：“應該是家族每年的財務總結大會吧。”歐陽震搖了搖頭道：“財務總結，只要各司的財務總監來報備就可以了，何必那麼勞師動眾，所謂的宗結大會，不過是家族勢力的一次洗牌而已。”
發佈向晨愕然道：“族規不是說不許家族子弟內鬥嗎？這不自相矛盾。”
發佈歐陽震輕笑道：“不許內鬥，可沒說不許競爭啊！時代在變，家族的體制也要變，總是墨首成規，不利家族的發展，採取競爭的機制，只是為了促進家族的進步，卻被一群蠢才誤解了。”
發佈向晨低頭想了想道：“競爭機制有利有弊，如果沒有一套很好的監督體系，那無疑就是一場鬥爭。”
發佈歐陽震道：“家族的權力中心是長老會，就因為怕出現這種情況，才在此之上，設立宗長會，而少宗系統則完完全全是培養新血的後備力量，採取的是權力集中制度，可他們的手伸得好快啊！”
發佈向晨何等聰明，豈能聽不出這話中含意，失聲道：“他們是想利用我來求親之際，重新瓜分勢力，那麼開不開宗結大會都無所謂了。”
發佈歐陽震輕笑道：“自己想吧，我與人打了賭，不能幫你們的，能不能順利的求親，就看你自己的了。”
發佈向晨苦笑道：“老爸，我最不喜歡這種爭鬥了。”
發佈歐陽震呵呵輕笑，莫測高深道：“不參加就沒辦法了，哈哈……。”向晨苦笑不已，在這大家族中生存，真是他媽的讓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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