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家有女
第2章李家有女
吉祥村裏有一戶李姓的農家，當家的李大石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子，已過三十有五。他的妻子陳氏倒是村子裏難得的漂亮女子。村民口中的漂亮也就是五官端正些，長相秀麗點，因為也沒見過比她更好看的，理所當然理解為是漂亮了。夫婦倆育有三個小子，老大已經十三，老二八歲，最小的也有六歲。
夫妻倆一直想要一個女兒，都說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看着別家的閨女出落得跟花兒似的，看着眼饞也想有個乖巧的女兒在懷裏撒撒嬌。可是接連三個都是兒子，如今這家裏整天有仨小子掏心地鬧騰，久而久之這求女的心愿就俞加地強烈起來。
村子裏的人都相信喀其山上有神靈，去求神靈幫助說不定能求得一女。從那以後，兩人一見着有機會就去喀其山跪拜神靈。定是夫妻倆的誠心感動了神靈，一年之後陳氏便有了身孕。看着她那圓圓的肚皮，村子裏有經驗的三婆說她這次懷的一定是個閨女，這可把李大石樂得，逢人就笑得合不攏嘴。李家那三兄弟的心裏也挺高興的，天天瞄着娘親的肚子盼着妹妹能早點出來。
十月懷胎終於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可那產婆都已經進去好幾個時辰了怎麼還沒有動靜？！李大石滿心焦急地蹲在院中“叭答叭答”地抽着旱煙，眼睛沒離開過那扇窗戶，聽得妻子在屋子裏面叫得慘不忍聞。
李家仨小子也急得在那裏團團轉，腳上沒閑着，嘴裏還不停地嘮叨：
老大說，“爹呀！娘怎麼還沒有生呢？”
老二說，“爹呀！要不你進去瞧瞧，看娘生了沒有！”
老三說，“爹呀！我肚子餓了！”
李大石惱火地將旱煙頭在地上磕了磕，扯了嘴罵道，“你們這三個渾小子，竟說些有的沒的，你們娘還在裏面遭着罪呢！還在這裏添什麼亂啊，去去去，都一邊獃著去！惹火了老子看不扒了你們的皮！給老子滾！”
仨小子見情勢不對連忙撒開腿兒撤出了小院。
李家院牆外站了很多熱心的村民，都伸長了脖子關切着裏面的情況，七嘴八舌地熱鬧開來。
“他大姨，你說這李家妹子都已經不是頭一胎了，怎麼這次生得這麼費勁呀？按理說這早該落地啊，怎麼到這點兒上了還沒動靜兒？真是急死人了！”
“可不是嘛！你看大石頭那樣子，臉黑得跟什麼似的！”
“希望她們母子平安啊！”
“就是，就是……”
……
“哇～哇～”一陣清脆的啼哭聲傳了出來。
“生了！生了！李家妹子生了……”
李大石猛地竄起身來，將旱煙杆子插進了褲腰帶里，見產婆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立馬眉開眼笑地迎了過去。
“咋樣了？！”
產婆用汗巾抹了一把額上的汗鬆口氣笑道，“謝天謝地！幸好有神靈的保佑，母女平安，你媳婦給你生了個閨女，這下可高興了吧！”
李大石憨厚地接道，“高興！哪有不高興的！五婆，今天太麻煩你了，這個你就收下吧！”從褲兜兒里掏出幾塊銅錢塞進了她的手裏。
五婆本不想要，早就收了他家一袋糧食了，現在又給錢這鄉里鄉親的多不好意思，李大石卻堅持要給就只好收下了。
送走五婆之後他趕緊進屋看媳婦和孩子。陳氏因為產後虛弱已經累得睡著了，孩子正由自己的姐姐照顧。李大石的爹娘死得早，姐弟兩人從小相依為命，後來姐姐嫁與同村的鐵匠，離得近平時兩家也經常地走動。這次因為沒人照顧妻子生產，所以特地叫來了姐姐來照顧。
“來來，寶貝閨女讓爹來抱抱你！”李大石粗手粗腳地從他姐手中接過孩子。剛一抱穩，他家那仨小子就興沖沖地跑了進來。
“爹，妹妹生了？！快！拿我們瞧瞧長得俊不！”仨小子都爭着要看妹妹長什麼樣兒，李大石這心裏正高興全依了他們，將小女兒輕輕地放在搖籃讓他們看個夠，並叮囑他們不要太吵，娘親還在休息。
老三李雷咋呼道，“大哥、二哥，妹妹長得可真丑，你看那小臉皺得跟隔壁三婆的臉一樣。”
老二李風瞪了他一眼，“別瞎說，小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都是長這個樣子，你小的時候比她還要丑，你要不信，問大哥！”
老三氣得直哼哼。
老大李雲一本正經地說，“從今天起，我們可就有妹妹了，都要有當哥哥的樣兒，什麼事都要讓着她知道不？！特別是小三你！”
老三砸巴了兩下嘴算是認了。
“還有從今往後都要好好地保護她！決不能讓任何人欺負她，讓她受委曲，我說的話，你們都記住了沒有？！”
“嗯！記住了！”
想了一晚上，夫妻倆才琢磨出給女兒取了名字，叫李榛。村裡人肚子裏沒什麼墨水，沒學過什麼知識，連村長也只是去縣郡里讀過一兩年的私塾認得幾個字而已。農家人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字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和忌諱，覺着怎麼好，怎麼順口就怎麼取。
時間如梭，轉眼間五年過去了。榛兒越長越出落得水靈漂亮起來，甚至比起她的娘親還要勝上幾分。那小巧的瓜子臉上一雙漂亮的眼睛整天滴溜溜地直轉，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個美人胚子了。
吉祥村的女人定親都比較早，還未成年就有人上門提親了。這榛兒呀現在才五歲，家裏的門檻都被提親的人給踩爛了。夫妻倆捨不得這寶貝女兒，也不想就這麼草率地將她隨隨便便地嫁了出去，想等有一個好人家再做考慮。
雖說家裏的人對這個小女兒是呵護備至、寵愛有加，但榛兒卻從不持寵而嬌，既乖巧又懂事，經常會幫爹娘干一些家事。這村裡人都說這李大石夫婦倆是託了神靈的福，才得了一個這麼好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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