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蒙冤
句人匕的目的很簡單,只要逼得陸羽向他發出挑戰,或者是反言相譏,被秩序維護的修士抓到證據,他就成功了。
如果陸羽向他挑戰,根據夜修院的慣例,即便是在擂台賽期間,也要在第二階段的十場比賽結束后,立即安排他和陸羽之間的鬥法,這樣一來,陸羽輸了人也輸了理,更有一條攪亂擂台賽的大罪。
如果陸羽不向他挑戰,而只是反言相譏,也會被秩序維護者抓住治罪,至少也會把陸羽關在後期部門去做雜役,這同樣也能讓句人匕出口氣。
所以句人匕氣勢洶洶走到了陸羽的面前,此時台下的幾名秩序維護者也開始往上走。
別看句人匕在場內輸了鬥法有些垂頭喪氣,可是在面對陸羽的時候依然是凶神惡煞一般,他氣勢十足地站在陸羽面前,俯視着坐在那裏的陸羽,正想說句狠話羞辱後者,卻沒料到陸羽突然站了起來。
陸羽站起的速度很驚人,簡直就像是被強力彈簧彈射出來一樣,沒有人注意到,在陸羽站起的同時,他的額頭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動作,說不太明顯,是因為速度太快,所以旁邊的人的目光都抓不住這個動作。
是什麼動作呢?在地球上的足球球迷最熟悉這個動作了,足球場上的高大中鋒或者是前鋒球員,在對方的門前通常會有一個動作叫做“獅子搖頭”,用專業的說法就是“頭球擺渡”,這種動作的戰術目的不是為了破門,而是將足球擦碰改變方向,從而給隊友製造破門的機會。
陸羽用的就是這個動作,只不過他擺渡的不是足球,而是句人匕的那一張臉。
陸羽的額頭是什麼硬度?那是練過了奎文仙人留下的秘笈淬體訣的堅硬,別說是句人匕的一張臉,就是一顆鐵球放在句人匕頭部的位置,陸羽也能給它撞出一個凹陷來。
陸羽的力量有多大?體內的寶珠之氣,聚集了總量的五分之三然後輸出於一點,就算是一面石牆也能被他撞倒,何況句人匕只是一個人。
所以,句人匕很慘,被陸羽撞得飛下了看台,那姿態,像極了斷線的風箏,更慘的則是他的一張臉,血肉模糊之下,已經分不出眼睛鼻子嘴了。
面對着幾名目瞪口呆的秩序維護者,陸羽這才茫然地說出了一句話:“這是腫么了?”陸羽指着飛墮到看台下面的句人匕,環顧着周圍的學友們詢問:“你們看見了嗎?他腫么飛下去了?”
此時公證席方向傳來一聲斷喝,震得整個鬥法場都嗡嗡作響:“什麼人攪亂賽場秩序?給我立即拿下!”
拿下?拿誰啊?句人匕顯然是不用拿了,一張臉從此廢了不說,人也躺在台下昏迷不醒了,要拿下,自然只有拿下陸羽了。
幾名秩序維護者如夢方醒,急忙過來把陸羽圍住,其中一人還算客氣地說道:“副院長下令了,陸學弟,你跟我們到公證席去吧。”
陸羽也沒抗拒,跟着幾名修士走到了公證席,陸羽的舉動震撼了滿場學員們,沒有人看見句人匕是怎麼摔下看台的,但是大家都很清楚,這絕對不是句人匕自己摔下去的,必然跟陸羽有關,那麼,陸羽是用了什麼辦法?或者說,陸羽用了什麼法術?因為未知,更顯震撼。
來到公證席,陸羽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一些人物,公證席為首的是一位老頭,應該就是剛才暴喝的那人,聽秩序維護者說,這人是副院長,想來境界不低,至少也要高於分神期吧?陸羽暗自揣度。陸羽自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老頭也就是夜修院副院長,已經是此刻場中身份最尊之人,至於院長,只有在最後的決賽時才會露面。
陸羽自從見識過任永年這等修士之後,對於修真界的修士老年化已經見怪不怪了,根本不是地球上修真小說裏面說的那樣——反面人物各個都是二三十歲的模樣,與豬腳爭搶美女,然後被豬腳扮豬吃虎——至少在陸羽經歷的雙子星,沒有這樣的高境界修士,元嬰境還擁有青春容顏的,也只有文刀君羊一個人,並且陸羽至今還無法確定她究竟是不是丁雨晴。
因此以夜修院副院長之尊,不是老頭反而不正常。
老頭說話了:“你們將鬧事者押入禁閉室,賽后處理!”
陸羽心想這簡直是不問青紅皂白,沒有絲毫道理可講,心中怒氣上涌,也就不想再忍氣吞聲,他朗聲質問老頭道:“你活了這麼大年紀,難道不懂什麼叫做善惡是非嗎?你不問事情經過,不問糾紛因由,直接押人關人,若是冤枉了我又當如何?”
“大膽!!”幾乎是公證席上的所有人都喝了這麼一聲。
莫說整個夜修院,就連此刻前來客場比賽的晝修院人物,也沒有見過像陸羽這樣大膽的新學員的,竟然敢直接質問學院副院長,而且連句尊稱都沒有,又豈止沒有尊稱,簡直連句稱呼都沒有。
那老者反而面色平靜,全然沒有剛才暴喝時的怒火衝天,他淡淡說道:“你只是一個新學員而已,不知道安分守己,不知道尊敬師長,還說我冤枉你了?那好,我就冤枉你了,又如何?押下去!”
左右秩序維護人員齊聲應是,就要押送陸羽離開,就在此時,鬥法場入口處有人喝了一聲:“且慢!”
老頭雙眉一軒,望向入口處,只見一行四人,皆是身着黃衫的元嬰修士,三兩息間來到了公證席,齊齊向老頭施禮道:“夜修盟執法大隊第七小隊見過副院長大人。”
老頭頷首道:“免禮,你們說的且慢是什麼意思?”
那四人中為首一人說道:“回稟副院長大人,此人涉嫌明暗界一樁要案,木易副盟主親自下令,命我等帶他回去調查,因此我們需要立即將他帶走,這是木易盟主手諭,還請副院長大人過目。”
陸羽剛才聽見有人喊“且慢”,還以為是有人替他出頭呢,哪曾想居然比院內這一波更嚴重,我又跟什麼要案扯上關係了?陸羽心中暗道流年不利,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果然不假,算了,就跟他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再說吧,可別是被人陷害了,如果有性命之憂,那就說什麼也要往晝半球闖一闖了。
老頭點頭道:“也好,不過我們得事先說好,若是此人最終被證實與案情無關,你們須得把他送回來,我還要繼續處罰,以正院規。”
……
陸羽被帶到了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中,被勒令做在了一張椅子上,椅子對面是一張長條型的桌子,四名元嬰修士坐在了桌子後面,這架勢,陸羽看明白了,這是要審訊他。
幾位元嬰修士看年紀也都在六旬上下,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陸羽的本領,因此也沒有給他加什麼禁制,為首那個有着三綹鬍鬚的修士開口問道:“你叫陸羽,來自夜半球五角堡,曾經在第15靈穴園做服務工,最近被特招進夜修院,這些都沒錯吧?”
陸羽點頭道:“沒錯。”心中卻對雙子星的審訊有了一絲好印象,這至少是一種務實的審訊態度,看來這些人的辦事效率並不低。不像在地球電視裏面看到的那樣——警察明明已經掌握了嫌疑人的姓名年齡和簡歷,卻非得讓嫌疑人自己重新完整地說一遍,裝逼而且脫褲子放屁。
三綹鬍子點了點頭,像是讚許陸羽的配合,然後拿出了一個包裝細緻的盒子,打開後用手端着,繞過桌子送到了陸羽的面前說道:“你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你的?”
陸羽低頭一看,盒子裏面放着一枚築基丹,看那丹藥的形狀和顏色,確是自己曾經煉製過的不假。在盛放這枚築基丹的盒子上,刻有“陸羽出品”四個字。
“丹藥是我煉製出來的,但盒子不是我的,上面的字更不是我刻的。”
三綹鬍子笑道:“既然你已經承認了曾經在第15靈穴園做過事,又承認了這顆丹藥是你的,那麼你的嫌疑就更大了,我們雙子星執法隊在處理案件時,物證可以作為定罪依據的一半,而另一半,則是人證,不幸的是,目前人證也指控你陸羽就是罪犯。”
“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案子?是誰在充當人證來指控我?”陸羽覺得這些人簡直是腦殘到了極點,自己從別墅出來后,除了去過一次靈穴園之外,就是在修真學院裏面了,根本沒有做過什麼任何事情,更談不上所謂的案子了。
“不行,按照明暗界的規矩,我們不能告訴你這些!”三綹鬍子拒絕了陸羽的要求,然後轉向另外三名修士說:“幾位,我想我們可以結案了,我這就去向木易盟主彙報進展,這個罪犯就由你們三位交給監獄收押吧。”
這特么都是哪跟哪啊?是什麼案子也不說,人證是誰也保密,糊裏糊塗就定了罪了,陸羽在考慮是否現在就殺掉一個元嬰修士奪門而出,要跑出這間屋子不難,難的是跑出明暗界,進入晝半球,一旦他殺了元嬰修士,就再也沒了回頭路,而且勢必會被明暗界的高級修士追捕,陸羽很是猶豫。
陸羽不知道收押到監獄後會是怎樣,是否會被處死,監獄的防越獄措施是否完備,如果越獄也能實現,那麼不如暫時等待一段時間,因為以文刀君羊的人脈,肯定會得到自己被收押監獄的消息,她也一定會設法救自己出去,若是連文刀君羊也救不了他,那麼他到時再拼個魚死網破也不遲,這是此時陸羽的另一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