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 團聚
舀的家鄉城市裏有很多家醫院。他井去了最大的市古匹優；可是住院部的小護士幫他查了三遍登記的患者名單，也沒有查到“申淑華。這個名字，王韜愣了半天才從住院部里走出來，心想老爸老媽怕花錢，去了便宜的小醫院？
這個可能是存在的，王兵申淑華老夫妻一輩子節衣縮食，就為了王韜能生活得更舒服。想到這裏，王韜鼻子酸酸的，乘出租車去下一家醫院。就這樣，王韜一直跑到下半夜三點多，把城市裏所有他能記得的醫院都跑了個遍，也沒發現老媽的影子。
這下他徹底迷糊了，站在大街上，半天沒回過神。難道老媽病得太重，轉院去了其他大城市？王韜覺得自己不能再瞎猜了，還是打個電話吧！他的手機在國內不好使，就找了個公用電話。
好在他還記得自己家的電話號碼，撥通了之後，半天都沒有人接，直到王韜已經準備放棄的時候，電話突然通了，裏面傳出王兵含糊不清的聲音。
“喂，”誰啊，”這裏是王公館
王韜差點被老爸氣笑了，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逗樂子？還王公館？自己的家雖然是別墅，但也和公館沒什麼關係。
“爸，我是王韜，我媽呢？”
“什麼王韜，啊？王韜？兒子？”電話里，王兵一下子變精神了，“哎呀，兒子你在哪裏呢？在國內嗎？”
“你先別管我哪？我媽呢？。王韜現在一心想見老媽。
“你媽在”在，在醫院裏啊，她病得很重啊，你快點回來吧！不然就看不到她最後一面了王兵聲音很大，說得很嚴重。
“她在哪家醫院裏？為什麼你在家啊？”
“我”我”照顧你家一天了，晚上要回家睡覺啊”你媽她，她
“爸，你別騙我了。你快告訴我，我媽怎麼了？我找遍了所有的醫院，也沒有找到她王韜不是傻子，聽出王兵支支吾吾，肯定在隱瞞着什麼。
“啊？你真回來了”。王兵這回信了，兒子已經回到國內，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那你快回家吧，哦對了，我忘了說，你媽已經回家了！她，她，”不在醫院了，醫生，，讓她回家。”
“什麼”王韜手一松，話筒掉了下去，他的臉色比紙還要蒼白。
對於一個重病的病人，醫院突然讓回家，那基本就是被判了死，刑。王韜萬萬沒想到，老媽的病已經重到那種程度，他覺得自己的心要碎了。
這幾年來，王韜一心想多賺些錢，除了證明自己的事業成功，也是想讓老爸老媽舒舒服服安享晚年。可是老天爺卻捉弄了他一回，讓辛苦一生的申淑華才享受這兩年，就身患這麼重的病要撒手西去嗎？
王韜無法接受這種現實，走出電話亭，乘出租車回家，想着應該能見到老媽最後一面。沒過多久，出租車就披着夜色，緩緩駛入陽光花園小區，王韜看着小區里熟悉的一草一木，心裏更是感慨人生無常。
下了車，王韜沒有什麼行李。他慢慢走向自己家別墅的門。不等他敲門，大門突然自己就開了，王韜還嚇了一跳，下意識要向後退，王兵像陣風一樣沖了出來，一下子就把王韜抱在了懷裏。
“兒子，你終於回來了。哈哈哈！”
“爸，”王韜這才鬆了口氣，他想把王兵推開，“我媽呢？我要去見她
“見她急什麼？快，讓我好好看看，兒子你一點都沒胖，還是那麼瘦啊？怎麼搞的，是不是在美國那邊吃不好啊？”王兵似乎一點都不關心王韜見申淑華的事。
“爸啊”王韜皺起眉頭，不由得用責怪的目光望向老爸。“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我媽在哪裏，我要見她啊！她是不是病得很重？有沒有讓她看最好的醫生？”
“啊？”王兵愣住了，眨了幾下眼睛，“呃”你媽她”是啊，她病得挺重，那個”對，你要見她，那，那就見吧，來吧
王兵轉過身走回家裏別墅，王韜緊跟在他身後，心跳越來越快，在想像一會兒看到病重垂危的母親，自己一定要堅強，不能讓老媽看出自己傷心。王兵把王韜帶到二樓，就是王韜以前的卧室，現在他和申淑華兩個人住。
王兵沒有立刻推門進去，而是停下腳步，很大聲地說：“兒子，你快來吧，你媽有病啊，在床上躺着等你呢！”
“爸，你小聲點，別打擾我媽休息王韜覺得老爸像精神失常了似的。
“哦，對對，我小聲點，你快進去吧！”
王韜這才推開門，躡手躡腳走進卧室，裏面沒有燈，只能隱約間看到老媽申淑華
王韜走到床邊，心裏悲傷的情緒已經到了極點，強忍着自己才沒有哭出聲。
“媽，我回來了”王韜拉起老媽的手，勉強裝出的笑容看上去非常怪異。
“兒子”申淑華貌似醒了，輕輕地呼喚王韜。
“媽，我在這裏，媽，你怎麼樣啊？。王韜湊上去，看到申淑華眼睛睜開一條縫，確實挺痛苦似的。
“媽沒事，兒子，你又瘦了，是不是在美國那邊吃得不好啊？”申淑華和王兵真不愧是兩口子，連見到王韜后的第一句話都神奇般地相同。
“我不是瘦，是健身。媽，我在美國那邊經常健身，不長肥肉，我”嗯？這是什麼？”王韜正向老媽解釋，突然發現從老媽的被子裏面垂出來一片紅紅的東西。
本來這片紅紅的東西在被子裏面，靠近枕頭的地方壓着，後來王韜拉住申淑華的手，申淑華也拉住王韜的手，兩個。人你拉一下我拉一下。就把這片紅紅的東西露出來了。可是不等王韜看清楚那片紅紅的東西，申淑華撲愣一下坐了起來，另一隻手把那片紅紅的東西又塞了回去。
“兒子，你吃飯了嗎？餓不餓。讓你爸給你下碗麵條吧？。申淑華按着冒出紅紅的東西的地方，還關心地問王韜。
王韜看着老媽，臉上的表情開始變了。從悲傷變成了無聊，又變成了抓狂，又變成了氣憤，又變成忍無可忍。
“媽，那是什麼？”
“什麼什麼？”
“你手裏按着的是什麼？”
“沒什麼啊？”申淑華眼神亂飄。
“沒什麼是什麼啊？拿來我看看。”王韜說著就去搶老媽按着的東西。
“兒子，你聽我說”哎哎，兒子你別硬扯，會扯壞的”哎，你別如”
“你拿過來吧！”王韜才沒管老媽那一套，先把她推開，然後把被子下面壓着的紅紅的東西搶了過來。
枱燈被王韜打開，藉著燈光，王韜終於相信自己沒有猜錯。那片紅紅的東西是半件紅毛衣，為什麼說是半件呢，因為紅毛衣是手織的，只織到了一半，上面還帶着三根織毛衣的鋼針，和一團紅色的毛線。
申淑華小心地看著兒子，什麼話也不說了，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媽這是什麼”王韜拿着毛衣，全身在顫抖。
“那是，毛衣，兒子。我給你織的，要不你先試試大小？。
“毛衣，你不是病得很重嗎？怎麼還能織毛衣”
“這個，這個吧，其實，哦對了，這不是我織的，是你爸織的。”申淑華還真會編瞎話。
“我爸？他連纏毛線都不會，還會織毛衣？媽”你太讓我失望了”王韜一臉陰雲，看上去非常可怕。
這時候，王兵用腳輕輕踢開門進來了，手裏捧着一碗熱乎乎的麵條。
“兒子。你媽有病，你別纏他了，快來吃麵條吧”。
“麵條”王韜就像一頭即將發狂的猛獸，殺氣十足的目光又望向老爸。
王兵手裏的麵條差點掉地下，他抬頭看看老伴，又看到那件紅毛衣，才意識到他們的“陰謀。好像是穿幫了。
“好啦好啦，我不玩了”。申淑華再也受不了了，從床上跳了起來。“是，你老媽我沒有病，我比牛還壯呢！兒子，我和你爸都快想死你了，在美國的時候，你好幾年不去看我們；我們回來了，你又好幾年不回國，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和你爸啊？。
“哎呀，孩子他媽，你別這麼說，兒子在外面工作很辛苦的。”王兵還是心疼兒子，雖然他比誰都想兒子。
王韜站在床前，低着頭，雙拳緊握，好像正在準備爆發。王兵和申淑華看着他，心裏都怕怕的，萬一因為自己的惡作劇，把兒子刺激出點什麼毛病來就麻煩了。
大概一分鐘過去了，王兵和申淑華突然聽到王韜好像是在笑。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王韜確實是在笑，而且笑聲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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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沒事吧”。王兵和申淑華更害怕了。
“哈哈哈哈！”王韜徹底大笑起來，然後撲過來一下子抱住了王兵。另一條胳膊還摟住了床上申淑華的胳膊，“爸，媽，我愛死你們了。哈哈哈，”
王兵和申淑華這才知道王韜什麼事也沒有，剛才也是王韜故意在嚇唬他們。
王兵放下麵條碗，申淑華嗔然打了下兒子，一家三口團團抱在一起，享受着團聚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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